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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王末其又来电话的时候,陈来已经上班去了。他又来询问了。张文豹一看显示,平静地把电话按掉了。
张文豹像往常一样,松松垮垮的在家里摸索。他倒了杯温开水。拉开窗帘。他现在没什么重要事一般不到公司去。,反正上班要做的事在家里也能完成。在家里接电话就可以了。窗外阳光反而变的疏淡了。他把头伸出窗户,抬头看看天空。天空轻松而平静。丝丝白云被微风拉开,漂浮着散去。
他还是想到了邱海。
张文豹喝了一大口水,走进浴室间开始洗脸刷牙,牙膏泡沫溅到了胸口,他低头去擦,镜中他看见自己满口白沫的嘴一晃而过。抬起头,白沫从嘴角流了下来,他想到了邱海初次见到他时暧昧的眼神,那一刻他其实是激动的。
张文豹平静地走出小区。街上的气氛轻松活跃。他没有坐车,这次他要走着去邱海家。在路上他拨了邱海的电话,电话响了。
"喂,海哥,是我。" "豹。"邱海的声音很低沉。
张文豹道:"怎么了,海哥。"邱海道:"豹,你过来。"邱海已经挂了电话。
张文豹急匆匆地跑过去。江海南路依旧繁华。他跑过化妆品店,看见店堂里冷冷清清,售货小姐安静地站在店堂深处。张文豹绕到后面上去,感觉楼道逼仄幽暗,让人窒息。他久久地敲门,门一直没人开。张文豹急促地喊道:"海哥,海哥。"门终于开了。张文豹也总算平静下来了。
他看见邱海满脸憔悴,神情黯淡。邱海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张文豹跟过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了旁边。外面的阳光很充盈,张文豹知道。他发现邱海家窗帘拉拢着,光线不曾照射进来。房间里蔓布幽深沉静的气质。旁边的邱海仿佛幽灵一般,不曾苏醒。邱海凌乱的头发,白色的白棉衬衣包裹着他瘦长的身体,纽扣散开着。张文豹瞥过头看他,他愕然发现邱海有凛冽的锁骨若隐若现。他痴迷地望着邱海。男人分明的锁骨总是让人震惊而忧伤。张文豹陷入了迷茫的境地。他只是不敢去触摸它。
张文豹很平静。
张文豹看着邱海道:"海哥。"邱海茫然地抬起眼,看着张文豹,没有说话。邱海双眼深陷,那眼神中充满失落和疲惫,游离在房间里。
张文豹心想:他很累吗?为什么?
风流是一个毁灭的姿势,然而又让人怜惜。它勾引着人的灵魂去靠近它,去触摸它,让人投入到它美丽而虚幻的旋涡中,然后一起渗透到它光芒的外端,和它一起接近毁灭,变成虚无。
这是假的吗?
张文豹仍旧无法明白。他看着邱海,站起来,走到邱海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有一半掉落在地,四周散落很多衣服,躺在地板上。他又走出来,不小心踢到了门边的一只拖鞋,他把它拣起来。张文豹找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另一只在哪里。走过去,看见邱海也是光脚坐在沙发上。他又走过来,终于在玄关找到了它。它安静地躺在哪里,张文豹把手中的拖鞋轻轻地放在了旁边。他站起来,一个男人家里怎么只有一双拖鞋?张文豹走到邱海身边。邱海开口了,他说道:"豹子,你回去吧。"走下楼,江海南路阳光耀眼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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