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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末其来电话说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需要找一个高素质的,你愿不愿意。
张文豹道:"我说过一上四十岁就不要找我了,我近期真的很累,再说他都快五十了。"王末其嘿嘿地道:"真的,我真的没办法才找你,就算帮我,我一分钱不拿你。"张文豹道:"这算求我?搞的我好象高级娼妇似的,我可没这么傲。"王末其还是嘿嘿地:"好了,别废话,5000块,老头说5000块,就想好好享受一次,你全拿去,好了吧。"张文豹接着道:"那他行吗?"王末其突然吼道:"我怎么知道。"啪地挂了电话。
张文豹从楼梯跑下来的时候,他感到厌恶极了。他甚至连电梯都等不及。他想马上离开这里。他匆匆地跑下去,想到自己犹如智能机器人一般的动作,抬起,放下,去舔,去啃。"让我插进去。恩,恩……。"老头狼狈不堪的眼神和喘息。他恨恨地骂自己:张文豹,你这个肮脏的贱人,你这个肮脏的贱人。眼泪悄悄地往心里流。他六神无主的跑下楼。走出酒店大堂,夜晚,灯火通明。
张文豹一刻都不愿意在外面停留。他飞快地招手,跳上了出租车。他想回家。
陈来已经靠在床上看电视。张文豹一话不发,沉默地打开背包,弯着身在寻找些什么。他一直在掩饰他的慌乱和紧张。陈来可能已经察觉他的异样,张文豹一直觉得陈来眼睛热烈地望着他,似乎要生出火来。转过身,张文豹却发现陈来对着他笑了。
淋浴喷头的水哗哗冲着张文豹的脸。张文豹闭着眼,靠在墙上。回到家,他一直都不想说话,感到全身无力。他背靠在洁白的瓷砖上,任水流拍打他的全身,很久很久。拨开眼前的湿透的头发,水顺着眼角流下来,睁开眼睛,他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流了下来?
打开门。陈来站在浴室门口。张文豹抬起眼,陈来深情的望着他,紧紧地把他抱住了。
蜷缩在床上,陈来一直紧紧地把张文豹抱住。张文豹感到陈来的身体是温凉的。台灯灭了,惨黄的路灯光从窗户里泻进来,铺在床际,浓艳惨重。他一直睁开着眼睛,双眼仿佛黑暗的深渊,无尽而沉沦。张文豹听到陈来轻轻地呼唤:"豹子。"他无动于衷。
"豹子。"陈来又一声轻轻的关切的呼唤。张文豹只是冷漠,他没有力气,也不应声。只是睁着空洞的双眼,任夜晚流走,任爱情流走。
他并不是不要他。他并不是不要它。
天亮了。初秋的阳光明媚而沉着,暖意洋洋。张文豹仿佛经历了一场忧伤的浩劫。他睁开眼睛,陈来一直不曾放弃他。他仍旧轻轻地抱着他。张文豹轻轻地摩挲着陈来的手臂,肌肤间的触碰充满质感,这时候的欲望是沉睡的,他感动的只是陈来人体的气息。那味道如花香一样阵阵馥郁。他凑过去,鼻翼碰到陈来的胸口,温暖幽幽地流出来,遍布张文豹的全身。
爱情永远是干净的。
陈来也醒了。张文豹心想:陈来是在梦中醒来的吗?他的梦是否甜蜜?陈来咧开嘴笑了。那笑容温暖而荡漾,是从心里笑出来的。早晨的嘴唇因为笑容而让人产生饱满的欲望,它温润而干爽。陈来俯身吻了张文豹的嘴,这次,张文豹没有躲开。嘴唇间的触碰是吻,而舌头的纠结却分明是欲望在肆意。他们吻了。
陈来笑了。张文豹也笑了。
秋天的早晨一直适合相爱,何况有笑容陪伴。只不过,那一刻是否能够长久?或许有这一刻就够了,是秋天的早晨和笑容。
陈来低眉笑着,轻唤道:"豹子。"张文豹感到温暖极了。他恩了一声。
陈来接着淡淡说道:"豹子。我们真的能相爱吗?豹子,你告诉我。"张文豹没有做声,他突然感到陈来的直接攻击太强烈了,他能承受吗?
陈来道:"你从来不曾吻过我。豹子,总有一天你会吻我的,我知道。"张文豹看着陈来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他没有躲避,只是平静的回望着他。
张文豹说道:"现在……"陈来一直平静地看着他。他想到张文豹每次从不主动吻他,然而他却根本放不下张文豹。张文豹是柔弱的,他知道他的心一直都不曾被打开。张文豹也是坚强的,他是在拒绝被呵护。
张文豹说到:"现在…………现在,我还没能爱上你,所以我不能吻你。"陈来还是把张文豹搂了过来。秋日的阳光轻轻晃动了一下,它,被惨烈的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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