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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他一把又把酒瓶抢过去,蹙着眉头,眼眶通红地看着我,“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说着又上前来。
“我用不着!您也犯不着!”我拿起一个空酒瓶啪地一声摔碎在地上,狠狠地盯着他。倒吸一口气之后,我转过身去给已经惊呆的老四扔下一句话:“四哥,把账给结了。”说着就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霆跟着跑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峻,你听我说……”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转身就走,加快步伐逃离他。
“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他吼道。
我没有回头,我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就是他,将我折磨得几近疯狂,如果再相信他的只言片语,崩溃将是我的全部诠释。
他一直杵在那里。
我在后面赶上来的老四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远离了他。
三天的卧床不起,给了我一个很警世的结论:酒精能够麻醉我的身体,却麻醉不了我的灵魂。
从醉酒转换成正常状态,已经是7月15号了,期间听老四说,霆打了几次电话来,他还不知道老四已经知道发生的一切,支支吾吾,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情况。老四都是以一句“还没死”回应他。
15号晚上全大班开军训动员大会,尖嘴猴腮的指导员操着一口正宗的官腔,用公鸭嗓试图激起大家澎湃的军训**。几经失败之后,指导员只能长话短说,说从明天开始,在学校里先进行预备训练,20号前往昌平军事训练基地,直至8月15号军训结束。最后,指导员大声喊道:“有没有信心?”低下没有一个人理他,超级尴尬的他扔下一句“谁掉队让谁好看!”,便甩着门出去了。
军训的无聊与残酷,头几天就让我们的身体吃不消了,每天回去大家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脸成锅底了,脖子变成黑三角了,所有人的脑袋上的毛的长度都一样了。每当累的时候,什么也顾不得想了;但是当闲了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霆。时间会冲淡一切,一点都没错。几天下来,也没哭,也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想他想得心疼。期间老四会时不时问我感觉怎么样,我都告诉他,重获新生了。
开到昌平之后,慢慢适应了那种无聊+虐待+徒劳的生活,突然觉得简单的生活真好,每天起床就数数字,嚎几嗓子歌,站几十分钟,听班长之类闲扯几句,吃几个馒头,豪言壮语一番,过几个小时又洗洗睡了,梦中再喂喂蚊子。慢慢地,对他的印象已经变得模糊了,白天也不会再想起他,偶尔只是梦里面遇见他,我对老四说:“I‘ve survived!”
好景总是走得最快,8月3号,大清早起来我就感到肚子不爽,和老六去厕所蹲到被打扫卫生的同学赶了出来,还是难受。吃完中午饭,突然感到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钳住我的肠子似的,疼得直抽抽。医务室里一个胖大婶告诉我好像是急性肠炎,要赶快回到北医三院去治。全班人用嫉妒的目光送我到车上,老四则以一个“病号卫士”的身份陪我回趟学校,可以偷得一日清闲。
当天晚上六点多,我就以一个“重症伤员”的身份光荣地入住北医三院。眼角微翘的女医生撇着大嘴不屑地说:“肠炎根本就算不上是病,你看断胳膊少腿的人都没怎么样,你哼哼唧唧个啥劲?”我痛苦地回头看了老四一眼,他做了一个“臭三八”的口型。
喝了一点点稀饭,老四从外边回来跟我说:“七弟,我明天就要回那破地儿去了,我怕没人照顾你,所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霆带着一种不太自然的微笑拿着一大把百合花走了进来。
我抬头看了老四一眼,他没说话。出于礼貌,我微笑着向霆点了一下头。霆走到我床前,问了一句:“感觉好些了吗?”
“挺好的……”没说完我就低下了头。
“吃东西了吗?”他用手过来摸着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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