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恩，很好，就是这样的，接下来，应该好好的大吃一顿。
然后，上网，发简历，求职，离开。
离开这里，离开过去。
09
吃完饭后我看到旁边有一家网吧，于是没有回家，直接进了网吧。
大厅人很多，贵宾包厢却是空闲的，难得来一回，不如享受一下，虽然50元一小时的费用确实贵得有些离谱，但至少服务是“星级”的。
落座后我发送了服务信息点了一杯咖啡，不一会儿有人轻轻地敲门，我刚打开求职网站，头也没回应了一声“进来”。服务员递过来一杯咖啡，放在桌角，礼貌地说了声：“先生您要的咖啡。”
突然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我抬头看，眼前的男孩子笑容可亲，穿着一套白衬衣黑马甲的工作装，显得很是阳光可爱。
这不是李燃吗？
我忍不住脱口可出：“靠，不会吧？”
他也颇为意外地笑着说：“怎么是你，肖哥，太巧了。”
必须得承认，有时候我们的生活就是会有这样戏剧性的场面。想一想从去年夏天到现在，少说也有七八个月时间没联络过了，尤其是在等待任成刚的案子结案、审理、宣判那段日子，我心情糟得一塌糊涂，也根本没心思想到这个小家伙。
本想就如每个马路天使的故事，不知到从哪里开始，难预料到什么时候结束，我和他也就是生命中的擦肩过客。没想到今天第一天出门就碰到了，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问：“你不是做酒销售的吗？怎么跑这儿当服务员来了？”
他狡黠地一笑：“恩……不到这儿做服务员也碰不到你啊？呵呵。”
“油嘴滑舌，”我说：“有些日子没见了啊。”
他说：“是啊，打你电话总是关机，还以为你不在这里了呢。”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心绪，我轻叹了一下，说：“恩……是准备离开的。”
“为什么？”他问：“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是仅仅出于朋友的客套而随便问问？管他呢，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的，闲聊而已。
我说：“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饭。”
他说：“好啊，我上午班，快结束了。对了肖哥，还是我请你吧，今天我发工资！”
多么美好啊，发工资，呵呵。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羡慕他，他断然是不会知道我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内，过的是什么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或许，我过去六年时光，都根本无法与他的逍遥自在相比，他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打工仔，可至少不会出卖肉体灵魂和思想，至少还能享受“发工资”的乐趣。
我说：“好啊，那就……”贵的地方肯定不适合，附近应该有个凉亭火锅，也不知道春风这么大开了没有，那里消费两个人也就一百块左右，应该不会为难到他。于是我约了那里。
结果是老天非常给面子，黄昏的时候一丝风都没有，气温还有些反弹，到了凉亭火锅门口看到果然在经营，但凉亭里没摆座位。
李燃按时到来，我想了想，还是让服务员把桌子搬到了凉亭里。
李燃说：“没想到你还是个挺浪漫的人呢。”
他说这话没错。
凉亭火锅的口味实际一般，主要卖点就是这个凉亭。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餐馆门口有停车位就已经不错了，而它碰巧靠近小公园，公园里树木繁茂，凉亭旁边环境很美。好在这个季节吃火锅的人少，碰到深秋的时候，不预定根本就等不到座位。
我早想到这里来，竟然一直没实现。
今天真不错，月亮升起来，气温开始回落，铜炉火锅滋滋地响，飘着缕缕热汽。
恍然间就有了花前月下的感觉，虽然现在只是小草发芽树叶新绿而已。
难得心情这样舒畅，我想我确实是走出了那段最为黑暗的日子了吧？
出乎意料，李燃很能喝酒，也或许是因为卖过酒的缘故。
很简单，他在原来的酒行做得腻了，重新找工作，这个网吧相对比较高档，工资也还不错，做网管兼做服务员，平时我去的那个包厢是个女生看管的，今天碰巧她请假没来。
“还真是碰巧啊，”我说：“你多大了？二十几？”
“有吗？”他吐了一下舌头，“我今年十八岁。”
“啊？”我自认为一向看人的年龄很准，而且现在的人都面嫩，看起来二十五六岁一问其实都三十多岁了，我心里估计他至少也得二十五六岁，没想到他说才十八岁，逗我？
他看出我不相信，就把身份证掏出来了，往我面前一放。
李燃，男，汉族，江西九江，确实是十八岁。
真是事有意外，虽然的他样子确实青春逼人，但绝对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或许这就是少年老成吧。我说：“这个年龄应该是读书的时候，你怎么就出来工作了？”
他说：“读书最后的结果不也是工作吗？有人对我说社会就是一所大学，在里面学到的东西比在学校里学到的有用得多，所以我现在其实就是在读书呢，呵呵。”
他说得也是一种道理，谁能说不对呢？而且，看他身份证上的地址，应该是山区，山区有很多贫穷的家庭小孩子是根本没钱读书，少小离家出来谋生也很正常。
我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读书，妈妈和姐姐尽力支撑，也早在爸爸的安排下去建筑工地了。
只是，看李燃的气质，听他的谈吐，他不像是个贫困辍学的孩子。总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迷雾。
他问：“肖哥，你说你要离开这里？”
“啊……”我不想提这个话题，只要敷衍了一下，喝酒。
他又说：“也巧呢，这份工作我也干够了，也想换地方。”
年轻就是年轻，没什么压力与负担，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问：“有计划了吗？准备去哪里？”
他还没回答，我的手机响起。
看号码是家乡的长途，一般只有我妈妈才会打。
毕竟失去联系这么久，妈妈先是说了一通担心我的话，接着劝我回家、成家之类，都是老三篇。我应付了一下。然后她说：“你回来吧，你小舅都回来了。”
“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小舅？就是小九？
失踪了那么多年啊……我急忙问：“真的？什么时候？他真的回来啦？天啊……他在吗？现在在哪儿？这么多年他去哪儿了？……”
妈妈说：“你看你急的，一下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只好压住性子。
我太想他了，我们虽然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外甥，但心里始终是朋友，是伙伴，情同兄弟一样。可以说他的出走带给我极其深远的影响与冲击，也激发了我一定要考出家乡那个穷乡僻壤的决心。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说他死了，我坚持不信，但很多次我都梦见他……梦见他死了。但是没有，他没死，他回来了！我忍不住眼眶发热，激动得腿都有些发抖。
妈妈说：“上个月回来的，又走了。在你大姨那里住了两天，在咱家住了两天。问他什么他也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的，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干啥。”
“那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他老了吗？他穿什么样的衣服？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