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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有多少个会长?”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是不是所有的会长都要那份名单?那份狗屁的名单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笑了,像是在安慰一个因委屈而发怒的孩子,“会长不多,苏林董刘,四个,名单是什么你没必要知道。小冯虽然比较无赖,但还是会卖给我一个面子的,所以你交给我处理吧。不过前提是,你先告诉我,名单藏在哪里?”
“……”
“还在犹豫?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说:“现在还只是个小冯,如果苏会长把他手下派来,那就不是种**劫人质这些小儿科了。肖先生,你这个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原本不该说的东西,不过就是希望能取得你的信任。给个面子,换回个弟弟,如何?”
“不行!!”我叫了起来,“不行,看不到弟弟,我死也不说!什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哪知道哪里是南墙哪里该回头?!他妈的到底是谁弄了个南墙出来?我招谁惹谁了?我不过就是个GAY,就是跟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在一起过了五年的日子,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
“吱——”一个紧急刹车。
我一头撞到车窗玻璃上,手机摔到了脚下,好在并不严重,只是头有些痛。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出租车司机先下车了,快速走过来打开我的车门。
他喝令着:“下车!”
怎么了?我愣头愣脑地摸起手机,下了车。
他骂着:“妈的钱不要了,你自己走吧,能滚多远滚多远,我不拉你这样的客人!”
“你把话说明白!”我怒上心头,追问:“你这是拒载你知道不?你把我丢在立交桥上算什么?你凭什么骂我?”
“去你妈的,老子不怕你,不拉就是不拉!”他一边骂着一边上了车,发动汽车,回头补了一句:“你黑社会是吧?你同性恋是吧?你们这帮垃圾!”
出租车风驰电掣地走了。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立交桥上,夜风吹得好冷。
“喂?喂……”董蓝萱还在电话那一端。
董蓝萱说好吧,我现在就出发,和你一起去粮库,我们在哪里碰头?
我告诉她我在一个立交桥上,具体位置自己也不清楚。
二十分钟后,红色标致307CC敞篷跑车风一样的奔上了立交桥,停在我身边,车上的她向我挥了挥手。
我愣了一下,有点儿不敢相认,她换了一套类似于野战部队作战服一样的衣服,头发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眼睛里放射着贼亮的光。
“上车吧,”她说:“君子协定,不能反悔——如果你反悔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弟弟的祭日。”
车速很快,风飚得我睁不开眼睛。
她娴熟地架势着,目不斜视,衣服被风兜得鼓起,帅气得就像是007电影里的邦女郎。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就突然踏实了起来,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不再那么七零八落。
我一直不信任女人,从未信任过她们。学校里,百媚千红的女同学们,娟秀的粗野的,含羞的奔放的,内敛的外向的,什么什么样的,我和她们离得很远。我一直觉得我对她她她从心里就有隔膜。
甚至我认为我是在仇视着女性,讨厌她们。她们喜欢八卦,喜欢传播,喜欢猜测,喜欢盘根问底,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以那个人为天,一旦恨起会恨一辈子,哪怕仅仅因为鸡毛蒜皮。
但是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我没办法当她们不存在,每天我眼前都会出现大妈小妹路人甲乙丙,美的丑的好的坏的,那些女人。很多人都说GAY都会有闺蜜,都会和女孩子走得很近,知心姐妹一样亲密无间,讲些私房话,交流一下所得所失,共同八一下某男某事某风月,但我没有,我极其反感。
真是造物弄人,今天,此刻,我竟然坐在一个女人驾驶的跑车上,去救我的弟弟。
而我心里,把她当救命稻草一样。
电话响,车速太快,我根本无法接听。
可能是邢亦学,也可能是小冯。
“注意,要拐弯儿了!”她叫了一声。
汽车呼啸着下了高速路,一直拐到了深黯的、罕无人至的、幽深而仿佛没有尽头的巷子里……
35
夜色中的751粮库储存仓像一座座巨大的碉堡,死气沉沉地伫立在围墙之内。24小时值班的保安靠在门亭外的长椅上打着瞌睡。董蓝萱刹车的声音和刺眼的车灯光惊醒了他们,但他们只是揉着眼睛好奇地望着,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走过来问话。
我们下了车,四下观望着。
出租屋区不在粮库院子里,估计小冯他们也不会从里面出来。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未接电话是邢亦学打过来的。
我没有回拨过去。董蓝萱说:“打小冯的电话,问问他在哪里。”
没等我拨电话,小冯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到了吗?”
我说:“在粮库大门口呢,你不是说在大门口等我吗?你在哪里?”
“你一个人?”他问。
我看了一眼董蓝萱,她把电话拿了过去:“小冯,我是董蓝萱。”
小冯是怎么样的反应我不知道,董蓝萱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我们就在大门口,见不见随你。总之,这件事情我已经插手了,我不管到底是谁的指令,我们今后要合作的时候还很多……我们没和气而言,也谈不上伤和气,你是不是想让我直接打电话给刘会长?……我不是娇滴滴的丁以蒙,没那么多时间玩婉转,肖立冬现在在我手里,你抓住肖立秋不放也没用,要不然我们耗着看?……对,这就对了,我们向来是合作的……”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丢还给我。
“上车。”她挥手。
我们又重新回到车里。
我问:“去哪儿?”
她沉默了一下,打开抽屉扯出一条丝巾来,“如果偷看,你真的会死。”
事实上我也无法偷看,她把丝巾系得很紧,紧得几乎把我的眼珠子给挤出来,同时不知道拿了什么绳子在背后拴住了我的双手。
勒得很痛,手腕和大拇指开始火辣辣地疼,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
然后,耳边风声簌簌,汽车在颠簸着,左甩右甩。
大约五分钟左右,车停了。
我听见熄火的声音,然后她拉扯着我下了车。
过台阶,应该是铁制的阶梯,像老式火车上下车时踩的那种阶梯。
然后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大铁门,吱呀着开启的声音,脚下有些湿滑,脚步声有回音。
然后,她解开了我的手。
我扯掉蒙眼的丝巾。
很黑,空荡荡的像是个仓库,也像是个厂房,地上是那种红砖铺着的,上面有很多油污踩成的泥,眼前有一道光,是一扇开启的小门。
我们向那门口走去。
小冯就坐在那小房间里,一个人。
应该是个简易的休息室,工人们工休时喝水吃饭的地方,粗糙的木板钉成的长条桌子,粗木椅子,落满灰尘的壁橱一样的衣柜,头顶铁皮罩的吊灯上面也都是蛛网和灰土。
橘黄色的灯光下,升腾着淡蓝色的烟雾,黝黑健壮的小冯叼着烟,一副痞痞的样子,见到我们之后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嗨,”他说:“肖,你还真行,找到靠山了?”
“我弟弟呢?”我急切地问。
扫视四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根本看不到我弟弟的影子。
但有另一扇门,应该是后门,看样子是通往外面的。
我就盯着那扇门看,但门是关死的,看不到什么。
小冯说:“不用看了,把名单交出来,你弟弟自然就出来了。”
“看不到我弟弟我死也不说。”我愤怒地瞪着眼睛。
“哈哈哈哈,”他大笑,“玻璃就是玻璃,还死也不说,你当你是贞洁列妇哪?少啰嗦了,这里没你讨价还价的余地。碰到我算是你倒霉。说吧,任成刚把名单藏哪儿了?”
我看了董蓝萱一眼。
董蓝萱说:“小冯,我确保他会说出来。你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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