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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冬冬家要坐去郊区的客车,冬冬气喘吁吁地带着我赶上长途汽车,不幸,只有一个座位了,几番退让之后,冬冬硬把我按在座位上,我记不清那车开了多久,总之后来,冬冬坐到我的腿上,我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那时候的感觉很温馨很真实,不管这车把我带到那里,只要冬冬在身边,都是一个安全的世界。
黄昏时分到了冬冬家,他的父母哥哥都是纯朴善良的笑容,作了很多好吃的来招待我,然后晚上我们就打牌,我和冬冬出奇的默契,把他爸爸和哥哥打个片甲不留,然后我出去小便,冬冬跑出来,说:我和你一起去。外面有点冷,他就把他的军大衣给我披上。我说你呢?
他说我没事,你看我脸都热红了。我心里明白,拉着冬冬的手走在冬天的月光下,一点儿也不冷,那少年时单纯而温暖的幸福啊,为什么如今一点也找不到?
他们家还烧炕。晚上要睡觉了,冬冬妈妈说让冬冬去和他哥哥一起睡,我一个人去睡客房的小屋。冬冬坚决不同意,说客房的床很大,足够我和他睡,然后我们就一起洗脚。脚盆里的水是温的,心是暖的,四只脚在温水里搅来搅去,我看他,我们会会心地笑。(有朋友说也许我对冬冬只是暗恋,我想不是,因为那种默契和会心不是友谊能够说明的)。已经有许多年我没有用过脚盆洗脚,上周出去买了一个盆,想用它洗脚。放满了温水,我想起了冬冬,想起了那个冬天的夜晚,却冲到浴室里,开着龙头放肆地冲洗,无助地流下眼泪,有些事物可以重来,可是又到那里去找到那个最初的人、和那最初的情感呢?
我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们只有爱情。
我们什么都不缺的时候,我们只缺爱情。
小小的屋子,冬冬妈妈把炕烧得很热,我进屋之后才感觉窘迫,那张床也不是很大。因为自小都是一个人睡觉,所以对那些身体接触很不习惯。
我问冬冬:这床小,怎么摆得下两床被子。
冬冬说:要两床被子干什么?这么暖和,我们两个人盖一床被子就够了。然后他靠近我的脸:小刀,你怎么了,怎么脸比我的还红。
因为没带睡衣,我心里又不知道怎么办,穿着秋衣,我就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我就看见冬冬在床前把外衣内衣都脱掉,只穿一条短裤,爬上床来。那瞬间我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害怕,只是感觉很乱,我说:你穿这么少睡觉,不怕着凉啊?
冬冬呵呵地笑着:习惯了,穿衣服就睡不着。再说这屋里这么热呢。看你像个妮子似的,睡觉还害羞,穿这么多衣服。
我在被窝里擂了他一拳:像你这么没羞?衣服都不穿,就进我的被窝。他的皮肤真的是很光滑,暖暖的**。
冬冬呵呵笑着,一把把我拉进怀里,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作我小媳妇吧。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从初中被小耿吻过脸颊之后,就不曾和谁有过这样的接触。但是这次的感觉截然不同,感动、心跳、温暖、激动、羞涩、恼怒种种掺杂在一起,我推开冬冬:你干什么?别这样。
我红着脸,侧过身去,说:快睡吧,我明天还要起早赶火车回去呢。
冬冬的脸想必也是红的,他没说什么,把被子给我掖好,也转过身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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