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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你们的负责人龚小姐,怎么出来的是个男人?”
面对眼前愠怒的秃头大叔,龚晓解哭笑不得。
自己的名字的确奇怪到可以让任何人误解。
都怪已经过世的爸爸,好死不死当了数学教授,说什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像解方程一样轻松得出生活中的各种答案。其实老头子一点中文底蕴都没有,取的名字直叫人笑掉大牙。
男人叫他“老公”,女人叫他“小姐”。
更可怕的是小时候曾有几个爱欺负人的小孩冲着他大喊“小便”、“撒尿”之类。
虽然这些绰号早已伴随他们的门牙掉地销声匿迹,但是每每回想起来,龚晓解都不寒而栗。
他背负着不良到足以毁掉自身完美形象的标签已经长达二十五个春夏秋冬,并且出于对父亲的尊重,还要继续忍受下去。
“我姓龚,名晓解,知晓的晓,解答的解。”龚晓解耐心的解释,“您怎么称呼?”
发福男人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
龚晓解从座椅上起身,正了正领带,迈开笔直长腿,优雅的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他知道自己电影明星一样的外表很难取信于人,于是加深了眼神的摄人力度。
“我是嘉陵电器公司的对外代表张鸣。你给我们的程序有问题。”男人在他的咄咄逼人的注视下竟然开始有些紧张,语调也不知不觉缓和了许多,“调用的数据全错了。”
龚晓解皱眉。他刚硕士毕业,同几个朋友一起开办了个代理编程公司,谁知困难重重。刚开始没有客户,合伙人王程允跑断了腿才拉到几个小case.现在倒是接了两个大项目,可是慌忙扩招进来的新手明显和其他人的步调不一致,不能保证工作中没有任何疏漏。
“请等一下。”龚晓解为男人倒了杯咖啡,然后麻利的拨通内线,“木永痕,马上来我的办公室。”
“这是相关报告,希望龚先生能给个说法。”男人递过一张光盘后,不安的看着他处,仿佛理亏的那个人是自己。
在商务交涉过程中,应该直视对方的两眼和鼻头之间的部位才对,男人知道这点,却不敢迎上龚晓解那审视猎物般危险而锋利的视线。
一个老手居然对刚出茅庐的小毛头产生敬畏,实在叫人难以想象,但此刻确确实实发生了。
不久,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破屋内的沉寂:“ken,你叫我?”
“进。”龚晓解惜言如金。他告诫过周围的人用英文名称呼他。
穿着牛仔裤白体恤的木永痕应声而入。他五官俊秀,身材修长,美得并不惊世骇俗,但阳光气息浑然天成,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男人的内心更加忐忑。
“把嘉陵的程序审视一遍,一小时后告诉我结果。如果做不到,你就直接回家。”龚晓解对木永痕微微一笑,转而对男人说,“我知道附近有个饭店的泰国菜不错,张先生意下如何?”
男人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姓龚的绝对是个狠角色。
木永痕懒懒地躺在king size的床上,猫一般蜷缩着美丽的身体,诱惑龚晓解。
“老公。”声音酥得能让听者两腿发麻。
“还是叫我ken吧。”龚晓解捧起他的脸,温柔的看了一会儿,认真说道,“你的眼角又多了一条皱纹。”叫他老公的男人多半做过他的老婆,他不希望木永痕也成为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床伴之一。
永痕生气地打掉他的手:“还不是加班加的。你今天对我很凶。”
龚晓解的眼底突然抹过一丝冷笑:“他们要演戏,我能不配合?”
“后来谈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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