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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开机的一瞬间,电话涌了进来,突如其来下了我一跳,本能地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的是方成焦急的声音:——哥!你怎么关机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觉得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我好怕你出什么事!吓死我了你!……
他着急到语无伦次,也许是担心吵到室友,声音拼命地压抑着,听上去有些沙哑还带着点哽咽。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这么在意我,我又何必这样折磨他。
——我能出什么事。
我不咸不淡地说道。
——哥,幸好这个电话打通了,否则我真的会疯掉。哥,你如果真的不想我和丽婷在一块,我马上和她分了。只是求求你,别再这么折磨我了,你对我有多重要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唉,成子,我不想我们的关系过分地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对你对我都不好。你看这几个月,咱俩功课没好好学,社团的工作也不好好干,还脱离了各自的同学,弄得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现在如果再影响到你和你的女朋友,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我一边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些什么,但是始终不会说出最真实的那个原因。他一直以来似乎总是懵懵懂懂,或许也根本不会想到。想不到也好,否则无非是像我这样手足无措、徒增痛苦而已。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们完全可以解决,你不理我算怎么回事啊,那能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你也真够狠的,说丢就把我丢一边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我不敢想象没有你我怎么继续在这里的生活。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挺心疼他。也是,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外地孩子来这上学,无依无靠的,又不像我好歹有两家亲戚在。难得有个关系好的朋友,依赖一些也正常,兴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呢。
——好了,你也别难受了,哥这几天可能是太累了,想得有些多。没事了,睡觉吧。
——那你还会不理我吗?我想清楚了,觉得你对我来说比他们重要多了,我不谈恋爱了,和你一起直到你毕业,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吧,我不能没有你。
这傻小子,真TM天真,可我又不敢不答应他,和丽婷分手他绝对干得出来。
——别别别,人家小姑娘招你了?你呀继续谈你的恋爱,哥一大男人怎么会在乎这个呢。好了,太晚了,睡吧啊。
算了,我还是投降了,要说断掉和他的联系我根本不舍得。对他来说我是个依靠,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不该连累得他这么难受。就像他说的,相识如此不易,何况至多也就是不到3年的时间了,彼此珍惜吧,是好是坏三年后再说,即便前面是万丈深渊大不了一跳了事。接下来的时间我自己拿捏,多控制些就是。
——不,我要和你聊天,咱多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老二突然翻了个身,我才意识到这是在宿舍,怕打扰他们几个,更怕被听到我们的对话,我压低声音说到:——宿舍的人都睡了,挂了QQ聊吧。
——嗯,好!
挂了电话我和他用手机开始聊天,聊了整整一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如果说之前的接受是带着无奈,而在这次谈话中,我能够感受到对他的情感在迅速的回升。寂静寒冷的冬夜里,显示在屏幕上的字字句句,都成为温暖我内心的萤火,虽然微弱,却能长久不衰。
想我平时行事何等英勇果断,哪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栽倒在这小子身上。每次都是这样,不管闹得多么不愉快,不管下定了怎么样的决心,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一看到他的样子,所有苦心积虑费尽心机搭建的防御工事就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攻陷。罢了,铁石心肠和死心塌地只是一念之间,既然决定接纳这个在我生活和情感中横冲直撞的入侵者,再纠结何用?一切也就释然。
双手飞快的按着按键,我们没有主题没有边界地聊着一切,尽管有些话题在现在看来是那样的没有营养。夜已深沉,却没有丝毫睡意,直到凌晨五点:——睡吧,都五点了,好歹睡会。
——哥,要不咱聊到天亮得了。
——别了,明天还得看书呢。
——唉……可我不舍得。
——乖,去睡吧。明早陪我去吃饭。
——好嘞!还在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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