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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年的私奔记
2020-09-19 08:18:17 来源:网络 编辑:知雨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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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新街口

  新街口是往昔的天堂。卡在终点站新街口豁口下车。

  无人为伴的新街口,寒冷但或许不乏文艺气质——这个短发黑衣的青年,手心手背都蜷缩在外套的袖子里,指间却夹根香烟暴露在空气中——长镜头跟随他拍摄了新开业的商场,跟随他步入熟悉的音像店。那些缤纷的CD盒傲然依旧地挺立在架子上,那般美好那般充满诱惑。

  何小光迷恋的大提琴,那个加拿大女人,Jorane,蓝色封面回眸着难以琢磨透彻的眼神,琴弓从她耳边掠过,她必然永世不能割舍她的琴了。唱片夹杂在排成数列的其他唱片中,它们被剥夺了光鲜的虚荣,紧贴着彼此,静静躺在地面的纸箱里。洋垃圾们等待着慧眼,慧眼们则同时怀着无法言说的屈辱以及沉默隐蔽的喜悦。卡买下它,然后揣藏在随身的黑白相间的软面运动包内,仿佛收藏了整个冬天的气息。

  哈着白气,卡穿越马路,正琢磨着吃点东西。这时,一辆公车急促地停下来,他犹豫刹那,随即上了车。

  10、潮湿Ⅰ

  2006年末的某个夜里,一场纯白悄然无声的飘飞着。如今,上一个年头已不能追回,但是白色仍然装点着这个城市。这个干燥的北方城市,交通的污垢仿佛被细雪吸纳,空气也变得更加透明。夜色降临,卡在公共汽车上径自站立,视线中,由于白雪的映衬,他感到外面的世界正从往日的嘈杂转向清澈。

  新街口开往西单,又一场短暂的旅程。城市的地图可以被切分成无数的细块,每一部分都可以由各种各样的公共汽车线路填补。那些长着很多圆脚的大铁箱,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有的则被错综交叉的黑线牵控;它们都包裹着华丽的外皮,然而面无表情。一站一站,身体和灵魂被送往不同的方向。卡的方向并不确切,他要等的妈妈还是没有到来,他爱着的何小光却已离开。时候尚早,他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

  他所了解的忘却时间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之一是投身虚假的繁华欺骗自己。雪后干净的城市,湿度让他觉得满意。无人陪伴的时候,自由总是大片大片地淹过胸怀,卡的此刻亦是如此,他觉得胸口越发地潮湿起来,这是一种他自己也无法辩识情绪色彩的潮湿。简单的说,潮湿只是和未化的积雪有关——卡这样想。

  卡形只影单地走进人群,品尝一种不曾吃过的菠萝派。卡捧着热的朱古力穿过广场,热度从手心渐渐延伸到全身。何小光此刻在做些什么呢?这想法是闪烁的小亮片,急速掠过卡的大脑皮层。

  图书大厦充斥着二氧化碳式的热。人们赖在书架的周围,占据有利地形。热爱知识的人啊,这里成了他们的自助图书馆。正版CD一样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偶像外衣,却选不出一张心灵的挚爱。公共卫生间涂写着同志交友广告,手机号码已经被漆笔抹掉了,只赫然显露着“同性交友”、“同性服务”等字样。

  卡决绝地离开了,又将是一次腻味的旅程,只不过这次,是踏上归途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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