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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和2005年那个秋冬之交的季节,是我这30年以来最灿烂的季节。那时节,我仿佛沐浴在春风里一般,虽然这中间也有些磕磕碰碰,即便如此,也给予我无尽乐趣,无限遐想。一般我都会在晚上8点去接他,有时我们也不急着回家,逛逛江滩,领略一下秋的时节里,那略有冷意,略有土腥气息的江风,在人不太多的江滩公园,我们可以安静地坐在休闲椅上一起聆听武汉的钟声,如同聆听这个欲与孽并存的城市一样。只到现在,只要听到江汉关那沉浑的钟声,我那不安分的思维总能穿越岁月的记忆,留给我鲜明的回忆。我们一起感受着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一起感受那段美好时光的风风雨雨,我清晰地记得飞飞站在水位牌前,手摸着水位牌,那张"欲与水位试比高"时那调皮的笑脸。我清晰地记得飞飞在霓虹幻彩的江汉路上,穿蝴蝶似的在人群中逃避我的追赶时那灵活的身形。我们一起感受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浮躁。
有一次我们甚至驱车到了东湖。秋天的夜东湖,秋山如黛,皎月如钩,月照秋山,山映秋水,别是一派江城夜景。与城市相去数步之遥,却把城市的喧嚣与浮华,世故与虚伪屏蔽于千里之外。这里秋水如绵,月润秋水,残柳照岸,另有一番风流缱绻之色。深夜无人,万籁无声,他让我把车停在秋意浓浓的湖边,在这里我们可以很大胆,他坐在湖边,我枕在他的大腿上,把他的玉茎掏出来,在大自然的夜里深情地吻着,他两只手反撑在地上,支撑着忘情的身体,头部向后仰着,眼睛微闭,感受着无边秋色中的春意朦朦,那动情的一刻如同一幅抽象派的油画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埋藏在灵魂的记忆里。我感受着别样的武汉,武汉的夜原来是如此深沉、如此寂静、如此美丽,我们的心情都十分平淡,这也许是我追求的爱情的最高境界了。那时我坚信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们在寂静的东湖边喁喁私语,交流着我们的思想和灵魂。
"飞飞,我们这样你会不会后悔?" "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我觉得我们这样也没有什么。"主角这样的态度太让我欣喜了,也更进一步加强了我的信心。
"飞飞,你会结婚吗?"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他也许在思考,我们有没有未来,他的家庭,他的家人,这个绞杀人意志的社会习俗都不会允许我们有未来,他们只能接受一个我们不能接受的,各自的未来。他没有回答是对的,这说明他还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至少说明他没有敷衍我,讨好我。他的思考是这个社会强加给他的,如果没有这个吃人的社会习俗,他也许会接受我。他的沉默是他的思考,至少他也在犹豫,他一时无法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不能确定他和我的这种暧昧是一时的生理需要,还是长时间的爱情结果。他的犹豫说明我还有争取的可能。我的话题起得太沉重,也太没有现实意义了,我叹了口气,正准备换一个话题时,他毫无边际说了一句,"小峰,这都是命。"原来我们在思想上竟有如此相似之处,我们都不太喜欢浮躁的东西,我们更深沉地执着于平淡。我们的脑海里总有一些宿命论的东西,在执着地追求理想的同时,我们更相信命运的控制。婚姻,也许这个社会和家庭会强加给我们,我们的抗争也许毫无意义,我们甚至不敢想象我们的家庭和亲友得知真相后的错愕与悲痛,我和他都不是只对自己负责的人,我们甚至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还不如香平。如果婚姻最后一定成为我们的选择,我们宁愿相信命运的契机,这也许就是他说的这就是命的全部思想活动吧。这个问题也同样困惑着我。既然这个问题无法解决,那不如我们共同选择命运的契机到来之前的朝朝暮暮吧。在这些朝朝暮暮里,我同化着他,他也同化着我,以至于我现在总有一些淡淡的忧郁,连香平有几次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无意中都说我变得和飞飞一样了。秋意最动人,秋最容易引发人的悲思,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秋意浓郁的深夜,两个同样忧郁的人谈论着一个无法预见未来的话题。
我决定还是另起一个话题,他现在最关心的除了我就是他的家人了,我就从此入手吧,"飞飞,你妈妈的身体现在么样?"我想他妈妈的手术很成功,加上又经常劳动,身体虽然瘦弱,但不柔弱,只要营养跟上去,应该术后恢复得很好的。
没想到这个话题也引得他连声叹气,"哎,妈妈现在精神不大好,总是着急还钱的事,我也没有办法跟她说。" "那我哪天去帮你劝劝她,么样?"我毛遂自荐。
"也行,不过你说话注意点啊。" "我晓得的,未必你还不放心我?"对于我的口才,我十分自信,他看着我也忧郁地笑了笑,这个笑容把这个本来秋意十足的湖畔,搅起一团暧昧的春色来,我迎着这暧昧的春色,想去吻他,他却把我推开了,"不早了,快点回家吧。"他可能还在刚才的忧郁中,我也不好强求,只好恋恋不舍地站起来,他把长裤的裤链拉好,可能觉得拒绝我有点不好意思,就揪住我的鼻子摇了摇,"你个小坏蛋,又在勾引老子,看老子回去么样收拾你?"这句话说得我春心荡漾得如同这湖水秋潮一般,巴不得一下子和他飞回家中,在爱巢里接受他的收拾。还好,晚上人车不多,我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了家,他却浑然忘记了要收拾我的诺言,倒在床上就准备睡觉,我要提醒他,免得他成了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老大,你不是说要收拾我的咧,小的奉命来到,请指示。"他一下就笑醒了,一把将我按在床上,对我说:"你还真有点贱咧,老子都搞忘记了,你还记得,是不是发春了?"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没有什么面子,就对他点了点头,他残酷地笑了笑,"老子冒得兴趣,睡觉。"说着用被子把头一蒙,我的性欲已经产生了,怎么也平息不了。
我跪在床边,一边摇着他,一边笑着求他:"就一次,好不好,飞飞,就一次。"他笑着掀开被子,原来他也是假睡,在被子里偷着乐,笑着对我说:"那就这一次,你以后动老子试下看?"我迫不急待地帮他脱下内裤,原来他那里早已是亭亭玉立了,他自己也是不行了,还在假意拒绝我。他坐了起来,我跪在床边,象捧着圣物一样,把他的玉茎放入口中,他可能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那里有淡淡的腥骚味,但我一点恶心的意思都没有,一丝不苟地含着他的玉茎深入浅出,他坐在床边前后抽动着身体配合着,没有多长时间他就射进了我的口中,他虽然不会在意我把他的精液吐出来,可是我每次都不舍得把这精华吐了,我要细细品味,然后吞下去,让这精华顺着我的消化系统到达我的腹部,蒸发在我身体的所有地方,这时我能真实感觉到他在身体的存在。看到我全部吃完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露出坏坏的笑意,问我:"味道怎么样?"我咽下最后一口,学着咖啡广告里的台词对他说:"滴滴香浓,意犹味尽。"他又得意地大笑着,揪着我的脸,"你个小坏蛋!"这种亲昵的小坏蛋称呼成为了那段时间他对我最暧昧的称呼。
我光着身子给他冲牛奶,我把牛奶递到他手上时,他打了打我的屁股,"我要洗澡,快去放水。"把水放好后,他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我去帮他拿内裤时才发现,他前两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有洗,两条内裤都是脏的,这怎么办,他没有内裤换怎么办,我在洗衣机面前急得要死,他一定会说我没用的,说不定还会生我的气。就在我着急得不行时,他却在卫生间里叫了起来,"小坏蛋,快点把我的内裤拿起来。"我最后急得没有办法,我想只能把我小一点的内裤给他将就一下了,我打开我的内衣裤抽屉,一条熟悉的红色映入我的眼帘,是飞飞那条被我当作性命保护了一回,却一直不舍得再穿的那条红三角裤,当我把这条三角裤拿进卫生间的时候,他有点诧异地看着我,我得意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出来躺在床上,静候他的质问。
果然,他一躺在我身边,就问我:"小坏蛋,这条裤子么样会在你这里?"我也学着他欲擒故纵,假意背过身去不做声,他扳过我的身体,不依不饶又问:"你个小坏蛋,说,么样会在你这里的?"我就把那天我特意去看他,梅子要帮他洗三角裤,心里发烦,半夜偷裤子的事原原本本地对他说了,他一拳头打在我的肩膀上,"你个小坏蛋,害得我现在穿的还是香平的裤子。"我连忙跟他道歉,并对他说:"我明天去帮你买几条好一点的。"他对着我笑了笑,然后亲了亲我的脸,对我说:"睡觉吧。"说着拧暗灯光,翻身睡了,我摸着有些麻麻感觉的脸庞,我想他这亲昵的举动绝不是表达我给他买内裤的谢意,而是我对他那种生命不可承之重的感动,但我也被这吻感动了,我终于打动了飞飞的心。
第二天我就去了蔡甸,我答应飞飞的事一定要办好。只是我不知道买些什么东西去看他妈妈比较好,太贵了,我怕引起他们的疑心,一是怕他们察觉我和飞飞的蛛丝蚂迹,二是怕他们产生误会,以为我是来逼债的。太便宜了,也显得有点瞧不起的意思。在王家湾家乐福超市里,我犹豫再三,终于选定一份红桃K的礼品装,两瓶紫云英的蜂蜜,再配上一些水果和一罐怡口莲奶糖,这主要是我想哄他那个精灵古怪的小外甥波波,最后又去内裤柜给他买了一组内裤。在买东西的时候,老付的电话来了,说他请我喝酒,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本来应该去看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但是我犹豫再三,还是谢绝了他的邀请,驱车直往蔡甸新农镇而去。
飞飞家的院门开着,院里冷冷清清,房门上一把大锁锁着的。秋日的艳阳照在这家普通的有些破败的农舍上,仿佛也没有丝毫暖意,我下车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这院门开着,说明他们都没有出去。我想他爸爸、妈妈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鱼塘,再一个是香平家。果然在鱼塘我找到他爸爸妈妈,他们非常热情地把我让到家里来。
在鱼塘边我没有好好看他妈妈,现在仔细一看,我大吃一惊,这还是飞飞那个精爽干练的妈妈吗?她头发已经有些苍色,脸部干黄,眼睑肿胀,嘴角开始无力地下垂了,以前她虽然病着,人还算坚强,说话的声音也比较亮,但今时完全不同于往日,说起话,有气无力,甚至连她一贯的虚应客套都没有了。他爸爸在给我倒了茶以后,一声不吭就到后院去了,妈妈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江哥,不好意思,您家那个钱我们开年就先还一部分,剩下的只怕要到后年开年才能还到您家。上次飞飞回来说,他去还钱,您家高低不要。我还怕您家是嫌少了,结果他说不是,是您家考虑我屋里困难,这叫我么样感谢您家,这以后只能叫飞飞好好报答一下您家。"话虽然说得有气无力,但是意思我听懂了,我担心的事发生了,不过还好,我在路上准备好了,就对她说:"您家安心养病,莫考虑这些,我也不急等钱用,您家什么时间有就什么时间还。"说着我又出去在车上把礼品拿出来,放在桌上,对她说:"您家出院的时候,我也走得急,没有买么事来看您家,今天我是特地来看您家的。"这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感激,有些晶莹透亮,"要您家花这多钱搞么事,本来我们就不好意思了,您家还这样,这叫我们么样好哦?"这种感激肯定是发自内心的,这种感激是那些生活在纸醉金迷的富人圈里无法领略,也无法体会的。但是我懂,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在历尽人情冷暖,看遍世态炎凉后的真实感受。我无意做一个救世主,我没有那么高尚的心灵,这个世界太多不幸,太多悲伤,我那有限的怜悯只能是为了我最亲爱的人。妈妈看到桌上的东西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也许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也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来理解我的这种行为,"江哥,这太谢谢您家了,我飞飞这伢遇到您家这样一个好老板,真是有福啊。"她顿了顿,又伤感起来,"只是我这病把伢们都拖累了,他姐姐为了我的事跟他姐夫在扯皮,他妹妹明年取大学还不晓得是么回事,特别是我飞飞啊,香平比他小都谈了朋友,他为了帮我还钱,连朋友都不舍得谈。"说着眼里已是泪意朦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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