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十一）
之衡去了上海，参加公司华东区总部09财年工作计划汇报的会议；之衡是回重庆老家了，听说订婚仪式搞的很隆重，要办好几天的流水席；之衡去温州了，下半年鹿城区一家商业广场要开业，需要找一个位置相对好的店铺开一家店，开发商很难缠，租金很难谈得拢；中衡还在杭州，前几天在西湖天地的咖啡馆里还见他与人悠闲聊天。
似乎人人都知道中衡去了哪里，除了我。我隐晦的向Jan打探中衡的下落，Jan说：“也不大清楚，此人隔一段时间就出差一阵，我也不是管行政的，不知是否是公司的决定。”她眼睛转转，又看看我：“是搞上了？还是爱上了。”
我心乱如麻，不大有兴趣开玩笑，便觉得十分沮丧。
我不大愿意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纠缠者，很少打电话给他，有时不在服务区，有时无人接听，也收到他的回电，他在电话里轻轻淡淡的声音，就像他的微笑：“宝宝，我也在想你，不过真的忙，空下来便会联系你。”偶尔，他会发消息我：“遇上你，得以让我从新思考以后的生活。”或者：“你别花心，我以前有花过，以后不打算花了。”
但总是很少，与我那么多的思念相比。时间久了，便觉得自己像沙漠里的沙砾，骨碌碌随着风往前滚，毫无灵魂。
有时出门经过中衡的住处，便在想，中衡有没吃过饭，他喜欢饭后开会电视或者打会游戏；中衡在我的生活里忽然消失，有没有想我；中衡到底是不是聊斋里的狐精，专门勾我这样无知青年的魂魄。
一时之间，中衡中衡中衡，皆是这个名字，不知如何是好。
直得天气已经热的不行的6月中，我收到他的电话，说是周五下午到杭，一起吃晚饭。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似乎有块大大的石头落了地。
到了傍晚，杭州竟刮起了大风，沙尘夹杂了一地的树叶狂卷不已，令得路人皆是寸步难行。
在他公司楼下，他老远见着我就微笑起来，我不大忌讳，他似乎也不大在意被人看见，似乎很官方的老远喊我的名字：“叶诚，这里。”
我见了他的面，很是欢喜，倒以为他是我儿子，久不归家。我问他：“要不要牵手啊。”
我声音不大，西装在风里吹的扑拉拉的响，他笑着捶我肩膀：“你想死啊”，又正色道：“真是想你，要是在家里，即刻便想抱你。”
我们一起去了一家咖喱菜馆，饭馆的墙上贴满了主人旅游各地的照片，大幅的黑白风景和人物照，像是一部吉普赛人的流浪传记。
点了四个菜，我说够了吧，他还要再点：“要你多吃些，不想你这样瘦。”
我一时哽咽起来，不知道如何接话，只低了头看了菜单。
上海有开了无数家连锁的快餐咖喱店，总是要排队，味道尚可；广州蕉叶的咖喱也是十分有特色，风情万种；就连同屋那个老派的IT经理，都烧的一手的咖喱绝活，余味绕梁。
而今日的咖喱，竟是那么苦，我原以为咖喱是辣的，今日才知道，食物原是没味道的，有什么样的心情，就有什么样的味道，如此难以下咽。
中衡见我低头不说话，就说：“多吃点啊，呀，我竟忘了你不吃鱼，点了鲮鱼油麦菜，真是该死，重新点个吧。”
我说：“不必了。”话音还未落下，眼泪先掉了下来，滴在碗的边缘。我未曾有如此牵挂过一个人。
大堂里熙熙攮攮的人，我不敢出声，一时很难控制，身体就随抽泣而晃动。脸贴着饭碗，细细咀嚼，世事皆苦，难以言表。我突然想起《天下无贼》结尾，刘若英的无奈。
中衡沉默了一刻，他的声音轻轻的，似乎离我很近：“宝宝，我不是回来了么，你都说自己是一呢，还掉眼泪，很多人的。”
我以前是不掉眼泪的，现在才明白，并非男人不会掉眼泪，也不见得一就比零更铁石心肠，用情到深处，有时是身不由己。
相爱这个局，原本就是谁先付出谁先沉沦的，这道理十分浅显明了。我自知先走一子，已满盘皆输了。
共23页 上一页 ...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 下一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