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2014-02-10 14：45 26还有一天就要开学了，那天中午接到张志国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在省人民医院留医部，他弟弟受伤住院，想跟我借5000元付手术费，尽快送到医院来。放下电话，我的眉头紧皱起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深知张志国的脾气，他不轻易求人，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开口跟别人借钱，而且数目又这么大。猜想他送弟弟千里迢迢从湖南来到这儿动手术，他弟弟受伤一定很严重，而且手术费数额很大，家里手头肯定很紧，否则他不会向我借钱。
放下电话，看着刚上床午睡的爸爸和正在洗衣服的妈妈，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把张志国的事跟他们说了，并且说张志国跟马哥一样，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有难我不能不帮。
妈妈说：“这个月的工资刚够交妹妹的学费，我们哪有大拉拉五千块钱呀？”
爸爸坐起来对问我：“是大学的同学吗？这同学信得过吗？”
我说：“我保证这同学绝对信得过，绝对没问题，他像马哥一样对我很好。”
爸爸站起来，说：“这样吧，银行刚好有五千块钱，暂时用不着，你先拿去给你同学用吧，平时你的同学、朋友都给了我们好多东西。”
妈妈嘴巴不反对，心里有点不情愿，说了一句“要告诉你的同学，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家又没有一座金山”就继续洗她的衣服了。
揣着五千块钱，风风火火地往省人民医院赶，在留医部大楼病房里找到张志国，第一眼见到他，差点认不出来，刚过一个暑假，人就晒得又黑又瘦，脸上、脖子和手臂尽是蚊子叮过留下的红点。当我递钱给他的时候，他沙哑的嗓喉只问了一句“多少”，我说了声“五千”，他就接过钱转头对旁边一个汉子说“爸，我去交费”闪身出了病房下楼去了。
张爸爸有五十岁了，抓着我的手激动得什么话也没说。病床上侧睡着一个小子，一眼看得出是张志国的弟弟，他紧闭着双眼，稚嫩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从床头卡片知道张志国的弟弟叫张志坚，十七岁。
“弟弟怎么样了？”我问张爸爸。
张爸爸拉着我出了病房在走廊的长椅坐下来，告诉我小儿子受伤的经过。张爸爸说，他一家六口人，两夫妻之外上有老父母下有两个儿子，一家人住在县城，靠做小生意为生。经过这些年的拼搏，日子刚好起来，想不到今年就出事。暑假期间，小弟外出打工想挣点钱交学费，做的工是帮人拆房子，刚做了几天，不小心从六七米高的房顶摔下来，腰脊骨折，造成下肢瘫痪。在县城治不了，就送来大城市大医院动手术。前天已经折线了，都没有治好，下肢依然没有知觉，医生说这孩子可能终生躺在床上过。借来的钱都花光了，不知如何是好。回家后要把房子卖掉，要不怎样还得起近五万块钱的外债呀！
听了张爸爸的诉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着天空心里骂道：“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这多狠心，为什么把这大灾大难落在本本分分的穷人头上？”
回到家里，已是万家灯火，感觉又热又渴，又累又饿，但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只喝了两盅水，脑子里总是浮现张志国弟弟痛苦的表情和他父亲绝望的眼神。
“从哪儿弄到钱给张志国呢？”这个问题从医院出来到上床睡觉，一直缠绕在我心里。我看着老爸，希望他是救世主，希望他是魔术师，能变出好多钱出来。
“爸，你买过六-合-彩吗？”我问。
“没有。”老爸问我：“你问来干嘛？”
“你说外面的人买六-合-彩有发财的吗？”我又问老爸。
“没听说有谁买六-合-彩发财，要发财的是庄家，空手套白狼。”
“爸，你会买福利彩 票吗？”
“你今晚怎么啦？谈的都是钱，是不是你同学又问你借钱了？”老爸问我。
我把张志国家里的困难告诉老爸，问他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张志国呢？老爸不张声。
“爸，你有私房钱吗？”
“我哪有私房钱？有私房钱我不抽烟吗？”
“为什么不留点私房钱？”
“我和你妈两人的工资，有一半交房租交水电费，一半留糊口，连你爷爷奶奶都没有得过你爸一分钱，你叫老爸如何留私房钱？”老爸说道。
希望老爸是魔术师的幻想破灭了，有什么办法弄到钱呢？想来想去，难道去打劫银行？有枪吗？去炸提款机？有雷-管吗？头脑乱哄哄的，模模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金三角热带雨林里，我和马哥，还有张志国和他的父亲、盖虎川、挺排，还有我老爸，七个人排成一列，毒枭把海 洛-因装进避孕套里，好像一根香蕉，把这些香蕉一条条塞进我们的屁眼里，也不知塞了多少根，把我们的肚子塞得像母猪的肚子一样鼓鼓的。毒枭要我们爬山路运毒，山路崎岖，十分难行，为了得到一笔钱，我们忍受着饥饿，艰难地前进。山地丛林遮天蔽日，一缕阳光洒在头顶上，马哥走在队伍的前面，我跟在后面，我累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呼喊着马哥：“慢点……等等我！”
忽然场景变了，其他人都不去向，唯独我一个人坐在火车硬座上，对着满车厢的乘客，我感到很害怕，不敢说话。可是乘客们没有一个看我，有的在低头看报纸，有的正在专心打扑克，有的静静地喝开水、吃速食面，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当我不存在……
忽然，我看见有两个武警向我走过来，坏了，我遇到辑毒警察！快逃！被抓着就没命了，不是砍头就是枪毙！可是我跑不动呀，一动也动不了。霎时间我感到非常紧张，在山林里我的肚子明明是鼓鼓的，怎么现在又瘪了？我肚子里没有藏毒！我怕个啥？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紧张，怎样控制也不行，一发发炮弹从炮口射出……
我醒了，原来做了一场梦，是夜梦遗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