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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3 15:39(34)
进决赛的10个人中,有一个女孩叫郑爽。一天晚上,我和文哥一起回家的时候,文哥说,“今天下午我们排练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郑爽。我看她在台上唱歌的时候觉得她挺漂亮的,我上台唱歌的时候发现她也在看我。我注视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开了。”
我想,文哥又要开始一段感情了。
有一天,我爸爸给我打电话,说要带我妈去上海看病。那时候,我刚接到我报考的学校招生办老师的电话,说我的调档函已经寄出,让我注意查收,按时把档案寄到学校。但我妈妈的病不能拖,我决定陪他们一起去上海,于是我订了三张机票,敲定了行程。
文哥知道我要走了之后,直说,“哎,你要走了。”
我说,“看完病就回来。”
我让他帮我查收一下我的调档函,他一口答应下来,并且说道,“要是你的调档函真的到了,我去你们县里帮你把档案提出来,再寄到你们学校去。”
我想,那挺麻烦的,你人生地不熟,说不定要碰多少钉子呢,就说,“那太麻烦了,你帮我收信就行,我自己回来办这件事。”
我爸爸和我妈妈从我们县里赶到我市里,住我表姐家,并让我当天下午也过去,第二天一早飞往上海。那天上午,我还和文哥一起在图书馆写他的论文,中午吃饭的时候,文哥说,“中午请你吃牛排吧?”
我说,“干嘛?”
他说,“你要走了,给你送行啊。”他很体贴地要帮我我背我的电脑,我没干,我也不想去吃牛排,我不想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那么重,我不想从他的举动中获得那种难舍难分的自我欺骗的假象。在关键时刻,我一向很理智。
“吃啥牛排啊?就去吃小炒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情绪表现得平稳。
第二天我和父母飞往上海,又回到了那个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我们这次是去一个有名的中医看病,就住在他的诊所的旁边的一个小宾馆里。
才下了飞机,文哥就拨来电话,问我到了上海没有?
我父母还不知道我生活中有文哥这个朋友,我语调平稳毫无情感色彩的说,“到了,都挺好的。”
文哥在这种时候,总有些尴尬,我能感觉到,他觉得他是厚着脸皮来关心我吧,我总是若无其事地接受他的关心,然后只等待他的发问,让他难以把通话进行下去。我想以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平淡来回绝他的热情,他应该会感到纳闷,即使是作为好朋友、好哥们儿,我也太不领情,太不近人情了吧?他怎么会知道,我也不想给他泼冷水,我也在抑制自己的情感,他早已在我心中种下情种,只是我的世界冰天雪地,我控制自己不给自己的情感世界一缕春风,我害怕“春风吹又生”的周而复始,我也害怕把文哥拉下水。他是直男,他曾经告诉我,他以后要生三个孩子;他是直男,他很孝顺他妈妈,他妈妈对我也很好,我不能让阿姨下半生的生活看不到希望;他是直男,他把我当兄弟而已,我不能自编自导自演太长的苦情剧。
在上海的接近一周的时间里,文哥几乎每天都给我打个电话,我接到他的电话既开心又矛盾,从他对我的种种关切中我难以判断他对我究竟意欲何为。
文哥说:“小臻,我今天去找老师学唱歌了……”
“我今天在网上学了一种新的唱高音的方法,我唱给你听啊……”
“今天晚上我约郑爽去运动场跑步了。”我心里一惊。“她问我有没有电子琴,能不能借她用一下。我说有。其实我没有,我打算买一个,借给她用。”定情信物吗?我像个旧社会里的心胸狭隘的农村正房地主老婆一样思考。
“小臻,你帮我写写我的比赛的自我介绍的串词,我不会写……”
…… ……
他依旧用电话操控着我的情绪,我的生活,我的世界。身离十万八千里,我的思绪里还是充斥着他的影子,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一切。
我的调档函终于到了,学校寄的挂号信,我接到了邮递员的电话,我立即打电话给文哥,让他帮我签收一下。同时,在上海那边,我看我爸爸一个人主顾我妈足矣,我留在那儿不过是多了一个人的开销而已,我就决定先回家乡,办理我的调档函的事情。
(35)
我让文哥帮我订了机票,不算贵,晚上十点到家乡的机场。文哥说,“我去机场接你吧。下午我们拍完比赛的花絮,晚上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那时候我纯纯地想,非亲非故的,去接机,有点暧昧,就说,“你们拍那个花絮太累了,你别去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走。”
文哥真没去接机。
临去上海前我把我住的房子的钥匙给了文哥,那儿离他的实验室近,让他中午睡在我那儿,不要去实验室趴着睡,那样睡不好。
其实之前文哥也去我那儿睡过几次,每次都是他睡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上网。第一次,他说,“我就躺一会儿。”结果他一睡就睡到近三点,我没忍心叫醒他。那时候天气还不算太热,需要穿两件,他和衣睡下,没盖被子。睡着睡着,他干脆盖上被子继续休眠,甚至还有微弱的鼾声。睡到三点,他好像是突然惊醒,问我几点了。我说三点。他揉了揉眼睛,用朦胧的腔调说,“我发现你的枕头比我家的枕头睡着舒服。”我不想顺着他的话和他开玩笑搞点小暧昧,只是呵呵一笑。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续,每次午睡前,文哥都叫我什么时候叫醒他,他真的很容易入睡。我在陌生的环境里绝对睡不着,这也说明,文哥内心坦荡,我心怀鬼胎,我那是自作自受。文哥被我叫醒后,还要继续眯一会儿,然后毅然决然地翻身起来去洗把脸,我会送他出门,到电梯口,他又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我下了飞机,给我爸爸报了信,又给文哥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在我家。他总是把一个人暂时居住的地方称作“家”。我坐地铁回到学校,一别一周有余,学校还是那个学校,没有变化。我到了门外,给文哥电话,让他给我开门。他开了门,看到我,开心地笑了。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说刚才他躺在我床上眯了一会。
“走,出去吃烧烤。”文哥说。
我们来到后门烧烤店,点了烧烤和2瓶啤酒,然后我去付钱,文哥拦着不让我付。一个星期没见,文哥没有给我一点陌生的感觉,我们聊着我妈这次去上海看病的事,聊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一直聊到晚上一点多。要走的时候,天空洒下雨来,不大,我要我送你回去,文哥不让,让我直接回家,我还是把他送到了天桥那儿再折回家。
看着文哥在夜色中双手插在裤兜里,形单影只地回家去,我多希望我能是那个时刻陪伴在他左右的人,消除他的孤独,给他的心灵一点依靠。我多希望,文哥能让我今晚去他家睡,陪他聊天,第二天早上叫他起床,把他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我更希望,我能有文哥叫我去他家我就立马兴奋地答应的勇气,而不是给文哥泼冷水,用礼节在我和他之间竖起一道冰冷的墙。不过,这些只是希望,不会实现,连老天也觉察到我内心的悲哀,为我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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