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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9 10:49 19、生活,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我和他的生活开始了,转眼就是七年。
在这七年里,我们吵过,闹过,分过,合过,哭过,笑过,痛苦过,幸福过。回头看看,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恍如昨天,却已轰然远去,永不再来。
为了写这篇文,有天我问他我们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什么,他说他只记得我摔了他的车门子。
跟他在一起后,才真正发现他是一个控制欲和管理欲特强的人,而且喜欢说教。现在想想,知道他是因为在乎我,可当时只是觉得他很过分。
我们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每天上班都能接到他几个电话,淡淡的,却流露着暧昧和亲昵。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下班后他会来接我。
每次下班,我都会第一个冲出公司,走一段小路,便能看到他那辆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然后在他含着轻轻笑意、大胆又火辣的目光中坐上车,每次我都喜悦着绽开一脸羞涩,被他载着在晚霞中悠悠行驶于车流之中,跟他去吃饭,饭后就回到我们租住的小屋,亲热。
赶上周末,他会早早把我吵醒,拉我去早市,看什么买什么。他在前面走,我拿着各种东西跟着他。他说,他看我傻傻笨笨幸福地像条尾巴一样跟在身后,他感觉特别有意思。偶尔,他也会开车带我无目的地在城市中穿梭,或者开很远的路,去郊外的旷野中看天地苍茫,看山和天在视野的极处相接。
以往,我对这座城市并不很熟悉,几年来只在很小的一片区域生活,而那段时间,他带着我几乎逛遍了整个城市,让我知道,原来这个城市竟然这么大,原来这个城市有那么多好吃的。
他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家,从不在我这过夜,我也从未有过此类幻想,正像我决定接受他那天说的话一样,在我内心深处,他的家庭被我摆放在不可触碰的高度,虔诚得不敢多看一眼。我也从不过问关于他和妻子之间的事。
慢慢的接触中,尽管他知道我并非“坏人”,但却依然谨慎,只对我大致交代了些家里的情况和工作的性质,并未细说。而我,对这些丝毫不放在心上,甚至有时他说得过于袒露,我还会及时提醒和制止他。
我不想让他对我防备的更多,我知道的越少,他就会越轻松。
我只简单的知道,他出生在世家,目前是个国家干部,副局级,在这个城市也算有头脸的人物。
那时候,不知道副局级意味着什么,也并不觉得是多大的官。经过后来的很多事,我才明白,在某些方面,他那个级别已经完全可以掌控生死。而他那年才三十六岁,能走到这一步,十分的不简单,可谓前途无量。
在以往的生活中,他除了工作,生活上的事毫不过问,有司机,有秘书,家里还有保姆,就连日常穿着都是由妻子准备的,他对生活可以说是几乎空白。所以,他特别热衷跟我一起买那些锅碗瓢盆、瓶瓶罐罐。我想,他在生活方面是被忽略惯了的,所有的事都有人做得妥妥帖帖。然他是个运筹帷幄的人,有些事并不代表他不想做或不爱做,只是没机会而已。因此,每当我们搬回来一堆一堆的物件,他都会指挥我,这个放这,那个摆那,十分开心地跟我一起享受着生活中的零零碎碎。
开始时,我总嫌商场里的东西太贵,质量也好不到哪去,而且有些东西更不必全买高档品,况且我一直认为我们总有一天要分开的,到时候这么好东西仍了可惜,他还不能拿回家。那时候,可能是受了《北京故事》的影响,我心里有着一个非常坚定的抉择:等我们某天分手,只要是他钱买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拿走。也正是因为这,我才接受他为我花钱。不过,这个想法只在我心里,从没跟他说过。
其实,他并不是个很有钱的人。他虽然有着一个可以敛财到暴富的官位,但他从小生活在世家,对于钱有着不同的看法(这点后面会交代)。所以,他非常欣赏和认同我“勤俭持家”的作风和想法。因此,我们又常常出现在露天市场及工、农贸大厅等地。以往,他很晒出入这种地方,那段日子,他像似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乐此不疲。
既然是市场,那么买东西就要讲价。其实,我也不怎么会将价,但是多少知道是肯定要讲的。最开始,他看我跟人家讲价,尴尬地就差没红了脸。慢慢习惯,他又总在我跟那些奸商眼看要砍掉价钱的时候很大方地定回原价,让我白费了一番口舌。他解释说:“不差这十块八块的,看着你斤斤计较,我都不好意思。”而有时买贵的东西,他又会说:“这么大的物件,你一下给人砍了那么多,人家还挣不挣钱了?”再后来,他渐渐明白了这是一种商业关系,也开始学着讲价,总是偷偷地独立去买东西,回来后还跟我炫耀。
去年的某一天,他来我这顺路买了点菜,到家后就有些气愤地跟我说刚才那个卖菜的大妈不是。问清原由才知道,他在买菜的时候少给人一块钱,他的说辞是没零钱,怕找回来一堆硬币没地方放,结果那个大妈把菜摔在摊子上,还挖苦了他几句。他说:“买这么多菜,少给一块怎么了?我就看他卖菜挺不容易,要不非跟他好好讲讲价。”我知道他是讲价讲上瘾了,觉得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心里有种被骗的感觉。于是,我不得不更深层次地给他阐述讲价的重要性,什么能讲价,什么不能讲价。
这么多年,他是跟我接触了一些社会底层生活,但他无法完全理解,更无法完全融合。他是一个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与他思想中形成的理念不同,而且在三十六岁之前很少如此深的接触过,所以尽管聪明如他,对此种生活始终是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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