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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捷看着茄子说“说简单,也麻烦。做之前,要先将洗净的茄子整只的放在烧热的油里煎,大概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看着茄子变软了就可以捞出来,将锅里的油倒出一点,再将姜、蒜、榨菜、青椒、肉沫等一一放到锅里,炒六七分熟,然后再将煎好的茄子放进去翻炒,用锅铲将整茄子撕开,加味,起锅。这样作出来的茄子就不会太油腻,而是香甜软滑。好吃,你两就多吃一点。”接着也给谢磊挟了一大筷子。
谢磊下子吃进嘴里。其实,这吨饭要数谢磊吃得最香。9个菜,有5个是他最爱吃的。圆白菜几乎是他一个人吃完的。这个菜也只有张捷能做好,其他人做的,谢磊都不爱吃。也就是说这吨饭是张捷专门比着谢磊的口味为做的。去新疆一路上,谢磊吃得都是绊面肉,菜盖面,而他又不知怎么吃羊肉。他还是喜欢在家里吃。与亲人朋友在家吃和外面吃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在家里吃比较随意,不用考虑敬酒,想着说什么话等等。
吃过晚饭。艾小红帮着把碗筷菜碟收拾到橱房,要帮着洗碗,张捷不让,艾小红就在旁边站着。看她麻利地洗碗筷,艾小红说“张姐的手真快。”张捷叹了口气说,“逼出来的。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天天围着锅台转。可是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这样还愁他天天不回家啊。日子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以后你有家了,慢慢就能体会了。”
一会的功夫,张捷很利索地把所有的碗筷涮好,又从冰霜里拿出水果,先是给小红和叶辉各削了一个萍果,接着又给谢磊和儿子共同削了一个。削完水果,又拿出内衣裤让谢磊换上,把谢磊新换下的衣物,边同包里带回来的衣服,一起放进洗衣机。那边洗着衣服,这边还能陪着聊几句,看几眼电视剧。谢磊每一次出差前的一个晚上,张捷都会将他换洗衣服备好,甚至内裤袜子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也都一样不少,什么季节里穿三角,还是小平角、平角张捷都会很有讲究,准备的都很精细,让谢磊很舒服走在出差的路上,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小事让他烦过心。就像张捷给艾小红说的,这十年来,她已把谢磊惯得很不象样,你说孩子的衣服不知道在哪就罢了,可连自已很多衣物都不知道在哪放着。
张捷在谢磊身上付出很多。有时侯,已婚的女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男人的心,就越是以为自已没有做好,就越是去付出,最后在一味地付出中逐渐失去自我。
等叶辉提出来要走时,张捷的衣服还没洗好,但给谢磊的洗澡水已烧好。谢磊刚想脱衣洗澡。叶辉又进来了。在门边给谢磊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于是谢磊就到了卧室。打开灯,却会什么也看不清,抬头一看,却发觉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只小灯,发出紫粉色的弱光,屋里朦朦胧胧,忽明忽暗,白色的窗帘也换了下来,挂上了粉红色的一层纱似的帘,居然有一点像路边洗头屋的装扮。叶辉还在急切地等着。谢磊也顾不上只仔细打量。又插上台灯电源,开灯,才看清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听到卧室声响,张捷在卫生间说,找什么啊。找了半天,谢磊突然问张捷,“那玩艺哪去了”
“什么呀”
“还有什么。安全套”
“在右边柜子的抽屉里”
“这怎么是开过封的。新的有嘛”谢磊从卧室出来借着强光才发现,又对着卫生间喊了一声。张捷从卫生间跑出来,接过谢磊的话茬,“自打生了小名,咱就没再买过新的”张捷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到洗衣机的水满出来,赶紧跑到卫生间,把水笼头关了。谢磊和叶辉都愣住了。可不一会儿,洗衣机转动起来。张捷跑出来问,“小叶,你才和小红谈了多久,就想那事了。你要是以后不要人家了。我可不会饶过你啊。”
“嫂子,那是那是。”叶辉也很知趣,表示不要了,还是送艾小红回家吧。
“下楼,朝左拐有个药店,敲开窗口,就有卖的”谢磊利用关门之际轻声对叶辉说道。
这个事,好象倒没有让张捷想起什么不愉快。倒好像刺激了她的情趣。叶辉刚走不一会儿,张捷把儿子哄睡在床,紧紧挨着谢磊在客厅的长沙上坐着,慢慢地把头靠到谢磊肩上。“你看现在的小年轻,真是的,还没领结婚证。就明白张胆地要哪个。这要是不成,可不是把小红的名声毁了嘛。你可要常提醒点小叶。人可是我介绍的”
“这是他个的私事我怎么好参与呢。再说啦,怎么能用我们70后的观点来评价他们80年后的观点呢。我认为他们活得很有个性,比较真实。”
“好好。你说的对。不说他们了。说说我们。看你哪会儿,第一次,和我到小树林,你还发抖呢。”说完脸渐渐地靠了过来。
“我有吗”谢磊不好意思地笑笑。
“当然有啦,包括现在‘张捷发出又轻又柔的声。
“我去洗个澡吧。”谢磊知道,再这样下去,张捷的眼神就会发出和卧室里一样的迷离之光。洗完澡,他进了书房,又打开了机子。
等谢磊洗澡之际,张捷已回到卧室里换上了二件套的粉红色的,柔纱般的小睡裙。说是裙子,还不太准确,从前面看,它的长度只能把前面的关健部位摭住,还露出内裤的花边,从后面看,却只能盖住半个*蛋子。所以说是裙子还不太贴切,只能是小短裙。再往上看,肩头上就两根小细带,里面什么也没有戴,头只要那么稍稍一低,就能看到两个白花花的半个乳房。这个服饰设计得很老道,仅能看个大概,但看不全。可这就够了,男人要得就是这种感觉。能让人浮想联翩,欲火烧身。这是张自已选吗?从张捷交往过的男人的仅有的经验上来说,显然不是。
她是受到了启发。那天,分局治安科据群众举报,经过细细调查,准备在一个影响很坏,群众意见很大的洗浴中心开展一次突击性的扫黄打非活动。因为汲及人数比较多,还多是女性。于是就从各科室临时抽调几个女民警,增加警力。到了那个时刻,一声令响,张捷他们快速冲了进去,穿过粉色大厅,在昏暗的包房里逮住了现形。一个个穿着小短裙的“小姐”们在大厅的角落里蹲着。当时的灯光,小姐的装扮,让张捷看了直恶心,心里还说:真是不些不要脸的东西,下次一定找借口推掉这样的任务。拉到警局,做口供,借着大光,才看清,有一个“小姐”的身材不仅又圆又矮,模样还比自已都老,却是和一个很小的男人在搞。这样的"小姐"还不止一个。这还不算,有的来领夫回家的妻子远远要比这些小姐年轻漂亮的多。回到家,张捷感到很纳闷。现在的男人怎么了。为什么这些男人守着自已的老婆不要,却要到那样的地方去找哪样的女人。还冒这么大的危险。是什么吸引他们奋不顾身呢?显然是因为哪里有灯光,还有睡裙。这在家里是没有的,所以他们才去。得到了这样的启发。张捷突然又高兴起来,觉得去得很值。否则这一生都不知道男人喜欢的是什么。怪不得谢磊对他冷淡呢,原来是在这儿呢。也难怪没人说呢。这样的装扮又有谁能说出口。那就照那个样子营造一个气氛吧,可是由于当时极度的反感,根本就没细看,没有回忆的内容。就给工人说了一个大概,于是也就装成了现在谢磊看到的这个样子。
睡裙是她在好几家情趣内衣店才选中的,也很贵。她现在就穿着这件睡裙,她想象不出,要是谢磊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这身诱人服饰,会是什么反应呢?是迎面扑来?如果是,自已要不要躲一下呢?再不,就是就直挺挺地躺着由他去?还是……她越来越兴奋了,心跳有些加快了,气息好像也不太均匀了。这个小睡裙可真是太好了。第一次,把它穿在身上,张捷就在镜子里照了照,当时就被自已的身段给迷住了。谁说自已没有魅力,这不就是嘛。为了今天晚上,她还专门在汤里发一些壮阳的药材。想着想着。心里就像有一万只小蚂蚁在爬似的,心里痒痒的,全身的毛孔都要快张开了。
现在到了这会儿,谢磊应该是洗好了澡。张捷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谢磊的到来。听不见水声了。难道又去书房了?看图片显然是不可能了?那在干嘛。把他勾过来吧。她装作是上卫生间,可是刚出了卧室门,犹豫了,第一次穿,还是很不好意。可是一想到就能勾出谢磊惹火的眼神——可谢磊眼神是什么呢?就坠坠不安地向前走了一步。快到了书房门前,又停住。心紧张的要死。实在没勇气再前进一步。可一想到是为了完成心中的任务——要知道他们之间好久没有了过,从那个唱歌夜的前一次到现在已有三个多月了。她等得太久了。于是她走了过去。可在卫生间转了个圈又回来了。路过谢磊门前,尽管她还发出了声。可是丝毫没有吸引到谢磊的眼神。心里有些失落。算了睡吧,一个人睡吧。可心又不甘。再一想到叶辉和艾小红这会儿的情形。她的脸就有些绯红。她又以倒水的借口钻进了谢磊的房间。才发现,谢磊在玩游戏,看着他手指在健盘上忽左忽右,上下舞动。知道他又玩进去了。就在谢磊背后默默端着水,迟迟不愿放下,一句话也不说地站着。心里倒是希望停电,甚至她都想去把网线给踢掉。也想退回卧室。可是今天连同这二十天来的精心准备,和刚刚酝酿好的情绪就白费了。这一次她等的太久了。她不想再错过。“哗”一声,张捷杯中的水"不小心"地撒在了谢磊肩头,湿了一片。谢磊回头看了一眼,说“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呢”。
“哦,刚才谢磊多敬了我几杯,我喝得有点多了。现在头有点晕。”说着张捷就伏**爬在谢磊肩头。
“你穿这么小,小心受凉,赶紧回屋睡吧。”谢磊一边看着屏幕,一边从椅子上起来,把湿了的上衣脱了。光着背又坐回了座位上,“往前走啊……唉,冲啊,别停啊。”谢磊对着屏幕喊叫着,已完全浸于一种叫传奇的游戏中了。
回到卧室,张捷心就凉透了。只要谢磊玩上游戏,又会是大半夜。刚才喝了那么多的汤,算是白喝了。汤只花费了一天的时光熬出来,还不算啥,可这二十天多来,为了卧室装饰的奔波,睡裙挑选,不知费去了多少精力。现在的心情不是一个失落所能表达出来的。她静静地一个人在双人床上躺着。粉红色的睡裙滑动在身体上,怎么穿也不舒服了,她又起来,换上了过去常穿的绵质睡衣。可还是无法入睡。想着二十多天来一直盼望的这个夜晚,又落空了。这么多天算是白忙活了。也许是刚才说错了话,但没有啊?是他太累了,可玩游戏不是更累嘛?那是什么?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想心里越不明白。刚拿想电话,还没将闰中密友的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拔出去,就挂了。又能怎样呢。同样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又能有什么好的主意。想着想着,心里就无限的悲伤。接着用被子把头捂住,咬着被子就哭了,哭了很久很久,才哭掉悲伤。再想想其他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的女人,还有哪些沾花染草,时时不回家的男人们的女人,她还是不错了。心渐渐平静下来。一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赶紧睡吧。不然明天起不了床,误了早饭。全家人吃饭才是大事,自已的事是个小事啊。心才安了。定好闹钟。关灯。感觉好像还有一件事未了,又将一件内衣给谢磊送去,又把儿子蹬开的被子给盖好。似乎一天的事都了结了,可还是睡不着。然后再吃了一粒安定,这才昏昏沉沉睡了。
一切都没有响声了。谢磊也就关了电脑。张捷刚才送内衣过来,谢磊从张捷红肿的眼看出她哭过,还是很使劲地哭。他很心酸,在她转身而去时,他是想从后面抱住她。可这样做的结果只会引火烧身。带来的后果会更让她绝望。今晚一个小小的举动,谢磊就能让张捷燃起来。一个眼神,一个手,一句话,都有可能,让张捷奋不顾身地过燃起来,可是他是无法扑灭。至少今晚不成。王大名的影子久久地在他脑海中回荡着,并且一天比一天强烈。随着他们见面的次数增多,这种感觉越强烈。现在一回忆到王大名,就会看到他半启半开的厚实的唇,欲言又止,和上下波动了的喉节,居然都让谢磊有了些着迷。他担心兴奋中会喊出这个名字。
听着张捷在床上一声一声叹着息,他想过去抚慰一下她的。可是他不敢。他真得不敢。从一结婚到现在,就知道这个张捷很好,想好好地爱她。可是给不了她更真实的爱。比如这个夜晚吧。再深层的就给不了了。有时侯爱一个人是需要能力的,可他没有这个能力,只能沉默。他觉得对不起张捷。可谁能对得起他呢?一切又都是谁的错呢。
他很开明,倒是希望张捷像男人一样出去找,是掩人耳目的,可是种种迹象告诉他,张捷一个男人也没有。在男人面前她总是保持得很好。父亲说过,张捷是个安分守已的女人。现在看来,其实说的就是保守。这样的女人现在的年代很少见了。跟了别的男人,也许是这个男人幸福,可是跟了谢磊却是苦难了双方。
可生活还得继续。不能因为这个就停前不前吧。至少张捷没有。谢磊更没有。好在生活由很多个生活的琐事组成。而这仅是生活的一小部分。更主要的他们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为了他们婚姻的惟一纽带,谢磊事业越来越顺畅,眼看着离张捷的哪个目标就近了。所以生活还得继续。
再有一个星期时间王大名就要出狱了,谢磊的心情开始有些兴奋。但还有些担忧。他是打算让王大名住家里。可张捷哪儿肯定过不去。对他工作有利的事,张捷都能同意,可惟独这事,她是坚决不会同意。如果不是坐牢还好说,就算坐过牢,不是同性恋名声在外也说得过去。可这两条王大名都沾上了。当时让张捷找律师,给她说出这个事,她也是有看法,但也只在心里,嘴上没说,还是能可以看得出张捷是不希望自己和王大名再有什么关联。让张捷找律师张口说王大名的事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可随着王大名出狱的临近,他不得不说。可怎么说?采取哪种方式?谢磊很头痛。最终谢磊是选择办完那事之后说的,好像很不光彩。但对张捷来说,也只有那档子事才是让她高兴,别的事她都不稀罕。可那天张捷还是表现出了她的不满。在她们结婚十年来的生活中,还是头一次。
那天,家里请客,客人刚走,张捷就将一大堆的碗筷收拾到橱房。在锅碗瓢盆涮洗声中似乎听见谢磊在客厅的喊声,停下手中的活,却又没声了。她以为是听错了,低下头继续洗。人请得不多,可菜做的不少,橱柜里的所有家什全使上了,堆在水池里满满当当。把客人请到家里来吃,不是为了省钱,是因为饭店做不了王局喜欢吃的哪个味。现在局里一把手刚调至市局工作,接下来,一把手的位置就是王亚国了。这个消息是张捷前一天下班前无意从一个外单位人员口中听说的。有些事往往有一个过程:先从外单位里传出,最后在本单位传开。事不迟宜。于是张捷今天一早请了病假,还请了艾小红过来帮忙。忙活了一桌——总不能在宣布哪天才请吧,用意也太明了。现在请就比较合适。得在赶在前头。王局如果能转正,过不了四五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龄。那么很难想象,以后对谢磊会是什么样的好结果。用王局的话说,谢磊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王局总会一帮到底吧。只要谢磊稳稳当当的不出事,就能从主持工作的副科长到科长,然后再从副局长再到局长,最后到北京市局,直至部里。可分局正科长这一级的就有二十多个,别说三十多个的副科级了。年轻的,有能力的,维和部队转业下来的,大有人在。这是一个最难跨过的坎。但只要跨过了这个坎,后面的路就顺了。毕竟局长级的人物也就那么四五个,还都半老头子(张母的话)。现在是关键时刻。好在谢磊所在的科室是一个打击犯罪,维护社会稳定的一个重要部门。凡是到局级位置上的,都是从谢磊这个位置上出去的。也有从这个位子上转了正然后挪到其它科室的。比如领导她的户籍科的科长,就一直干到现在,十多年过去,是一点希望也没了。所以这种风险随时可在。至所以没给谢磊配个正科。是王局的作用,但想扶正也不是王局能说了算的。现在一把手走了,王局暂时主管工作,形势还变化莫测,但借机扶正还是有可能的。扶了正,竞争选手就少了。张捷为了谢磊的职务提升,在橱艺上越来越精了。王亚国副局长爱吃什么,她就能做出什么好吃了。比如榨菜肉沫茄子,先前谢磊不爱吃,她也没学着做。有一天,她听说王局爱吃局门口小饭馆炒的这个菜,后来合同到期橱子走了。之后王局吃了好几家,都说没有门口那家好,索性后来就不点了。张捷悄悄找到了橱子,给人家买了东西,学了手艺。就如她说的,很简单,但麻烦。很多人嫌麻烦,所以做不好。那天艾小红来,她是第一次献艺,后来就每天做,做了自已吃,现在已成了张捷的一道招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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