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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3 09:23四十 关键时刻见真情世纪之交,千禧之年。2000年新年刚过,全师直属队要组织一次野营拉练。科长部署,小散远单位是重点。我和耿直在劫难逃。
弹药点暂时由一名干部代管。我和耿直参加为期7天野营拉练。我们教导队全体30人充当直属队的第三梯队,单独行走一条路线。一梯队走大道,二梯队走小道,三梯队是精英,得走特道。就是说,全程没有预定路线,按照二、三梯队的作战需要配合行进,担负情报和干扰任务。好了,再说,有可能涉及军事机密了。一句话,我们走的路线最艰险,不定的因素多。
我和耿直由唐强带着执行收拢任务。大队长这样安排的原因主要是考虑到我和耿直都是唐强带的学员,彼此熟悉,便于执行任务。收拢任务就是把战斗或非战斗减员集合起来,和大部队保持一定距离,不参加战斗任务而完成拉练。
第一天,我们特轻松,因为拉练第一天不会减员,我们只是和大部队一起行进。我们三个人的体质相对而言,我是最弱的,耿直是最强的。上午还行,到了下午,我有点坚持不住了,越来越慢,歇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他俩都知道我的状况,耿直想替我背点东西,可唐强在,毕竟是干部,不敢说话。唐强是聪明人,主动让耿直替我背了救护物资。我轻松了,却不知道该感谢谁。
晚上,唐强和一中队一住一顶帐篷。我和耿直与炊事班人员住一顶帐篷,我们一共6人。大家都两人一组挤着睡,为的是互相取暖御寒。我和耿直睡在一起,冷的我们不敢脱衣服。耿直把棉衣的扣子解开,将我搂在怀中。我的手搂着他的肩,脚伸在他的两腿之间。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眼看天快黑了,老天又开始飘雪,我们三人得尽快赶上大部队。都是山路,到处都是积雪。在山与山的交界处,都是夏天被雨水冲下的沟,有三四米深,再加上雪和冰的覆盖,很难跨越。真是祸的单行,越是着急,越是出错。我绕着过一个深坑时,体力不支,脚下一滑,顺着溜了进去,右臂有点扭伤,撑不上劲。
唐强和耿直开始施救,只有衣服和背包绳。他俩将绳的一端扔了下来,我将绳的一端系在腰上。他们用劲拉,可我自己一只左手不管用,再说没有抓的地方,到处都是冰。距坑近了,不小心,脚下一滑,有滑下来的可能。远距离他们又垂直使不上劲,需要一个支架或铁钩。
天完全黑下来了,雪越下越大,温度越来直低,需要赶上大部队求援,这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俩一人得去找大部队,一人留守。经过商议,唐强是正规军校毕业的,懂好多军事知识,比如说指南针的用法,看图行进等等,他去寻找大部队求援;耿直身体强壮,适合留下来守护我,以免不不测。
唐强走了,嘱咐我俩不要着急,耐心等待。雪下的更大了,我遭受着死亡的考验。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无助。唐强走了,现在不知道大部队有没有接到上级新的任务,如果有,走远了,唐强暂时很难找到,而且加上恶劣的天气条件。
耿直在坑边上安慰我不要怕,我在下面活动着,保持身体的热量。漫长的等待,我有点失望,又一次想到死亡。我吓的哭了起来,从小吃苦受罪,但从未经过生与死的考验。
已经深夜了,冷成了我们的天敌,我们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唐强还未回来,我绝望的停止了运动。耿直见我这样,义无反顾的溜了进来。我说他傻,这不是明着找死吗。他在外边,生的希望很大。他安慰我不要灰心,更不要哭泣,要耐心等待,就是死也死到一起。我感动的扑在他的怀里,就这样让他搂着。我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而寒冷一点一滴的吞噬着我们。
已经后半夜了,我的神志和身体都有点麻木了。耿直将两个背包叠起来,让我骑到他的脖子上,他在慢慢地爬上背包,站在背包上,让我慢慢的站在他的肩上,往外爬,可高度不够。我反而重重摔了下来,我们有气无力地相互拥抱,互相在耳朵边呓语,眼泪在脸部和腮部结成了冰。面对死亡,心灰意冷比什么都可怕,心心相应却比什么都珍贵。
我们拥抱的更紧了,即使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是命中注定。
我的心理承受到了极限,连等待的心思都没有了,知觉在一步步的退却。只是觉得对不起耿直,连累了他,容下辈子再报答。。。。。。
时至今日,我都无法准确的回忆和描述当时获救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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