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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4 23:26后来的时间过的很快,我、小笛、宝宝和其他我所有的朋友们都没有什么大变化,我和赵娉婷后来也渐渐熟了,我比赛的时候她经常和凌珑一起来看,然后肖林就晃晃悠悠过来骚扰凌珑,凌珑把他当空气。隋朗据说看上他们班上一个女生,属于朦胧状态。
阿涛经常会给我打电话,说自己今天学到了什么,或者没事儿就损我两句,拜他所赐,我已经可以达到不管听到什么怪异的字眼都充耳不闻无动于衷的境界。不过我渐渐发现他不时会提到一个人,英文名叫Kyle的一个日本男孩儿,说那小子天天笨的要死,干什么什么不行,我觉得这俩人相处模式还挺逗的,不禁为那个让朴朔涛无比跳脚的男孩子默哀。
宝宝后来再也没有提那些事,有时候甚至会和我们一起玩闹,渐渐隋朗他们也把他当朋友,只是小笛对这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儿一直很冷淡。
时间就在我们这群人的笑声中慢慢流淌过去,算是大事的,就是大二末开始零星传来关于一个叫SARS的东西的消息,总觉得那些疾病离我们很遥远,我们谁都没怎么在意。结果意外地SARS传播的越来越广,让我们的大三“鸡犬不宁”。
肖林凌珑他们为了我和小笛的“人身安全”,强制我们回去住寝室,不过后来由不得我们犹豫,J大封校,全校戒备,但小笛还是坚持留下那个房子,没有外租。全国都被非典闹得沸沸扬扬,那段时间真是人心惶惶,原来繁闹的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人人都带着厚厚的口罩,一天洗十次手都嫌少。
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个个死去的人,让我们这些在安全港里被国家保护着的大学生们,深深地为那些人感动和难过。我们只能盼望这个灾难快点过去。
只是这段时间,却也悄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比如凌珑和肖林,比如隋朗和他的女朋友,又比如我和赵娉婷,还有日后出现的那个女人,那个让我和小笛陷入深深的痛苦中的人。非典给我们每个人带来了人生转折,有好有坏,有时候我想,在那国家眼里庞大的灾难面前,我们每个人的改变,却是太过渺小,而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你在笑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伤心着,有多少故事悲伤地上演着,就像南康说的,你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的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身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大三下学期北京因为非典很多学校开始封校,我和小笛都搬回了寝室,学校也不上课了,基本都是网上教学,这倒是给那些没确立关系暧昧着的男男女女们很大的契机,我和小笛有了很多的时间却不能出校门,只能学完习在学校来回晃。那段时间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就是网络和手机,我们每个人都给恋人、朋友、家人打电话,一打就是很久。
一天我接到赵娉婷的电话,刚接就听那边抽泣的声音,我一愣,忙问她怎么了。
“若飞……呜……凌珑、凌珑被隔离了,呜呜……”
我惊呆住,拿手机的手猛地握紧,“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就是说给隔了,就是有点感冒啊,凭什么就把人家给隔离了啊!”
我感到脑子发蒙,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朋友身边,“什么时候……”“今天上午……怎么办呐,要是真的是……真的是的话……”电话那头又哭起来。
我感觉自己劝慰的声音都很机械,“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你别哭……”我不知道我是说给谁听。等我放下电话,好久都呆滞,怎么可能,那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会得非典吗?不,现在只是隔离了而已,不要多想……
过了不知道多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抬头,是肖林,他笑着看我说,“干嘛?思春呢?”
我呆了一会儿,看他不知情的笑脸,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你怎么了?谁的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肖林……”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他有权利知道,虽然他不挂在嘴边,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凌珑……被隔离了……”
我现在还记得他那时侯的表情,惊愣然后难以置信最后全身僵硬地看我,我第一次看到那么无措的他,“你说什么?”
“凌珑被隔离了,娉婷来电话说的……”
“确诊了么……”
“还没有,”我都有点后悔告诉他,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我不敢想象如果换成是我,如果是小笛被隔离了,我会怎么样,“只是像感冒的症状,给隔了,你放心,不会有事儿,往好处想……”
“……”
那一整天肖林都魂不守舍的,晚上吃饭都没去,我理解他的心情,连我都很难受何况是他,我买了饭回去,却发现他不在了,可能出去散心了吧,这么想着我把晚饭放在他桌子上。
那天晚上我们都睡着的时候他回来了,我迷迷糊糊地起身问他,“你干嘛去了?”
他显然很累,坐在椅子上喘气,说,“我去Z大了。”
“什么??!”我睡意全消,“你翻墙?”
“恩……”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J大管得那么严,他怎么出去的,“然后呢?看到她没?”
我觉得我在说屁话,被隔离了怎么可能让人接触,估计连楼都不让上去,结果他意外地点点头,笑得很温柔,“她在四楼……她在窗口站着骂我……呵呵,那么有精神骂人,她还没事儿。”
“……”那个瞬间,连我都感动,我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当时会是什么心情。
“我给她打电话,说在她校医院楼下,她还不信,哈,”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他笑了笑,“后来在窗口看见我,我也看见她了……她就对着手机骂我,呵呵,就那些词儿,翻来覆去地骂也不嫌累……”
“…………肖林,”我拍拍他的肩,“不管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但的确达到了震撼人心灵的效果……”
“靠,我是真担心她好不好……”
“好好,很好很强大,小弟甘拜下风。”
那天我怀着对肖林同志的无比敬意坠入梦乡。
没多久凌珑就给放出来了(这话真纠结),虚惊一场,不过不知道对他俩来说是不是一个契机,虽然她看起来无动于衷,肖林更是再也没提过。
后来过了几个月,非典渐渐缓和了很多,等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封校也解除了,一大帮子人都挤到我和小笛的小房子里,一堆人喝得东倒西歪,几个月没见,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所有人都非常开心。
隋朗在这几个月终于追到了一直喜欢的那个女生,我们几个老拿他开刷,他女朋友就是不好意思地笑,也不帮他,他就嘿嘿傻笑。凌珑对肖林还是和往常一样不给好脸色,但我想,那丫头也是口是心非一人,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我和小笛,肖林和凌珑,隋朗和他女朋友,还有赵娉婷,我们闹到很晚,最后都四仰八叉地在桌子椅子沙发厨房胡乱躺着,我和小笛看着一群醉鬼,长叹三声。
大二大三课业最繁忙的两年过去了,大四很快就到了,我打算毕业了就找工作,小笛却拗不过他老爸,最后答应出国留学读研一年,我虽然很舍不得,但我不能阻碍他。我相信他,一年后回来他还会是我的小笛,两年都可以挺过去,我等他一年算什么。
大四课不多,我在一家公司实习,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充实,我想这应该就是幸福了,只是偶尔想到他会一年后去英国留学,会在外面整整一年,我就有些难受,他总是会因为这件事觉得对不起我,我就笑着摸他脑袋安慰他。
我想,我比起以前更加爱他了,这三年多在一起的日子,已经让他深深烙进我的生命里,有时候觉得他已经就是我的一部分了。快七年了,从相识到现在,我们有过争吵有过伤害有过分离,但更多的是在一起时的快乐甜蜜的记忆,如果说三年前我可以狠心伤害他以此来放弃,那么现在的我,和他生活了三年多后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失去他,我不敢想象我的生活里没了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他在我身边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天我去一个教室找小笛,远远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你这样就想走?”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听到小笛的声音,一下子呆住,我没听到过他这么压抑怒气的声音。
“哼,你就不怕我把你俩的事儿抖出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呀,我就是喜欢你么,我都说了两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意思?”
我皱眉,这人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往里瞄了一眼,是跟小笛一个艺术团的女生,这女生好像还挺有名的,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似的,人很泼辣,谁都看不起似的。
“只有那个不可能,你别缠着我了行不行?!”小笛要走,那女生拉住他,他使力甩开,她又拉住,然后笑着说,“干嘛?你爽了就走了?你他妈把我当什么?”
我一顿,脑子蒙了一下。
“你有完没完?”小笛甩开她,眉头紧紧皱着瞪她,“我他妈什么都没干,你别在这儿胡扯!”说着就听到他要走出来的声音。
“苏毓笛你给我站住!”那女生声音很急,“你他妈站住!”
“我警告你费倩,你别逼我!”
“我就逼你怎么着了?!”
“你放开!你……哥?”我呆了呆,抬头看他走出来,眼睛盯着我,然后表情一下子慌了,“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看着他,刚想说话,就看见那个女生哼了一声,看着我一脸讥讽地笑,我皱眉头,我惹着她了?
“王若飞是吧?”
“恩……你谁?”我瞟了一眼她拉着小笛的手,小笛忙把她甩开,她倒是摊手笑道,“我叫费倩,你可得记着我点,”她看看苏毓笛,“看来你是什么都没说啊。”她笑笑,看见苏毓笛愤怒的表情一脸得意的笑,“你瞒得还真是好。”
“你给我闭嘴!”他拉过我,“哥,走,别理这个疯子。”
我站住没动,苏毓笛明显不敢使力拉我,他怕什么?怕我知道什么?我转头看到那个女人得意嚣张的笑脸,心里厌恶到了极点。我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女人,一句话也没有说,渐渐那个女的脸上的笑没了,表情有点害怕起来,“你、你瞪什么瞪!”
“别跟我用命令的口气说话,”我压下声音,每个字说的很慢,我感到小笛松开我,我还真是好久没发过火了,忽然阴沉的样子可能让他不习惯,“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我就是告诉你!”她恼羞成怒的表情,“你别以为你俩的事没人知道!”
我心里一颤,表面不动声色,我还是很冷静地看着她,“恩,有人知道,你?”
“对!”
“知道,那又怎么样?”
“你……”她显然被我噎到,“你不怕我传出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小笛最近总是有心事一样,这个傻小子什么都不跟我讲,就知道自己一个人扛,对他的心疼全部转成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厌恶,我冷笑,“传出去?呵,我该学的都学完了,都快毕业了,你爱传就传好了,”我拉过小笛,“我们走。”
“你!你站住!”她绕过来,气的满脸通红。
我俯视着瞪她,恨不得把她踢飞,我压下心里的怒气,冷哼道,“你给我滚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还有,少他妈再缠着他!”
我看着她满脸屈辱的样子无比爽快,说罢,我再也没看她,掉头就走,身后听到她尖叫声,“你给我等着,你们两个!我一定让你们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我冷笑,头也没回地拉着小笛离开了。
到了家,我脑子完全混乱,她到底是谁,怎么突然出来一个这么疯癫的人,小笛沉默着,我拉过他坐在沙发上,“她是谁?”
“……费倩。”他明显不想提她。
“她干什么?有毛病啊?”
“……她威胁我,”他别过头,皱紧眉头,“神经病!”
“傻瓜,”我叹气,摸摸他头发,“怎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他摇摇头,“她真的有毛病,他妈的。”
后来在他的叙述中我知道,这个叫费倩的女生从大二小笛加入艺术团开始就没完没了缠着他,看小笛一直没女朋友就没放弃过。非典那段时间她发现我和小笛总在一起就开始怀疑然后有意无意地刺激他,他后来烦她烦的不行就骂了她一顿,结果她变本加厉,到处开玩笑说小笛大三了没女朋友是不是同性恋了,听的人当然没当回事儿,不过小笛每次听着都浑身难受。他本来就一直敏感的话题被人一再提起来,他应该害怕过,可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这个傻小子,真是……我心疼地抱紧他,“你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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