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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大字体第二十四章
生命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每天在用酒精麻醉自己，常常是一邊喝一邊嚎啕大哭，家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開始還以為我是因為肖鵬母親的死而傷悲，可日子過去了一個月我依舊如此，在單位我上的好好的班突然會放聲大哭又或者大笑起來，有時候還會把自己的頭不住地往牆上撞，大家都以為我瘋了，我先後三次被送去精神病院，最後被診斷為精神分裂症，單位不再要我上班，讓我全休在家。我心裏很清楚我沒有精神病，我只是恨我自己，我不知道該用何種方法來度过我的余生，可每次看到兒子我多少还能感觉到一点自己肩上的责任…
為什麼要讓我成為同性戀，上帝我恨你，老天我詛咒你。我的生命已經沒有任何色彩 ，看見才一歲多的兒子我的心時刻在滴血：兒子啊！我真不應該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你可千萬不要和你父親一樣啊！我為什麼要結婚，看看我和夏文丹的婚姻這哪像個家，我們的孩子整日就在我們的叫罵廝打中度過.我再也沒有心情和夏文丹做愛，也根本做不了了，肖鵬母親的死給我帶上了最沉重的枷鎖，壓得我几乎窒息。我沒有理由責怪任何人，所有的錯都是我的，是我害死了肖鵬的母親，是我害的夏文丹失去了做為女人所應該擁有的幸福，是我讓兒子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更是我害了肖鵬，讓他永遠生活在對他母親的愧疚裏，我該死。我這個同性戀真是罪該萬死！！！
天空為什麼總是為你呈現灰色，
世俗裏你的愛是魔鬼，
你的存在是在褻瀆生命，
你的付出只會帶給他人無盡的憂傷；
收起你的眼淚吧！
不會有人為你的離去而惋惜，
即便是一顆沙礫也會帶給世人骯髒的想像。
大地為什麼總在你周圍震顫，
塵世中你是眾人封殺的陰魂，
你的到來就是瘟疫來襲，
你的乞憐只會是他人譏笑的話柄，
收起你真實的內心吧！
或許還會有做人的尊嚴，
即便是一滴無色的毒藥也會讓人覺得透明。
我又一次被家人送進精神病院，我寧願他們這樣，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裝出來的，我需要這樣的結果。在這裏我可以向那些癡呆的患者傾訴我的心聲，說出我心裏的委屈和秘密，他們會很認真地聽我說.這裏不會有人讓我煩惱，我的心也會有片刻的寧靜.我知道我再也不會擁有肖鵬了，我只能把對他所有的情感深深地埋在心中，雖然我會忍不住去想他，想見到他，可在精神病院我失去了來去的自由，這裏的環境能控制我幾乎崩潰的靈魂。也只有在這裏我才能靜下心來重新思考自己的未來，最關鍵還是我兒子的前途。我開始擔心和害怕我兒子因為我是精神病，受到別人的歧視。我不能長期住這裏，我要儘快地出去，這樣或許可以減少將來對兒子的影響。
我開始想辦法不再吃那些治療精神病的藥，它會讓我的思維變得很遲鈍，而且會變得沒有性欲，來得時候我覺得這樣真好，至少可以讓我在生理上少想一些肖鵬.（為了能儘快出去，我就要讓醫生感覺我確實好了，但那些藥吃下去後，讓人恍恍惚惚的，好人也變得遲鈍起來，思維不再敏銳記憶力也不斷下降。）每天服藥時都會有兩個彪形大漢拿著電棒監視我們把藥吃完，吃完後還要在大廳裏走上二十分鐘，以便藥能夠在胃裏被吸收。平時那些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很多都不喜歡吃藥，往往會把藥含在口中然後去衛生間吐掉。他們的這些舉動豈能逃得過看管的眼睛，看護的人員通過不斷觀察有了他們一整套辦法，來迫使這些病人吃藥。
我通過觀察找到了一個逃避吃藥的絕好辦法，每次吃藥時看管都會看著病人把藥放進嘴裏，然後要他們用每人手上的喝水的杯子裏的水把藥吞下去，再讓他們張開嘴巴檢查舌頭的上下看是不是真的吞了下去，很少會去看杯子。找到了這個破綻，我每次吃藥時都會倒上很少的水，往往只有一口水。當把藥送入嘴裏，趁喝水時用舌頭把那些片狀的藥片抵入杯中，杯子的內壁必須是濕的，這樣就能黏住藥片，因為杯子裏沒有水，我還可以把杯子傾斜，這樣一點也不會引起看護的懷疑，次次都順利的躲過了吃藥，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一個半月後我再次回到了家裏，回家後我多少次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对肖鹏的牵挂和思念，要去找他。我徘徊在他家楼下，最终还是没有迈出这一步。我必须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肖鵬，單位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康復了，都坚决不再讓我上班，因為精神類疾病是很難根治的，他们一定要看到精神病院出具的康复证明，这是任何一位主治医师都不可能开出的。我年纪轻轻就可以病退在家，同时我也可以利用这点来要求夏文丹跟我离婚，这正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我不願意見人，每天在家帶兒子，起初父母和夏文丹不放心把兒子交給我，慢慢見我一切都很正常，在我的執意要求下也就答應了。這期間我每天圍著兒子轉，和夏文丹分床睡，兒子晚上也是我帶著睡，夏文丹經常會向我發出那方面訊號，我全裝作不知，她會故意把兒子抱去她的房間，我也因為兒子在她那裏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幾次在兒子睡著後我曾嘗試著要和她发生关系，可可惜都失敗了，每次她的身體只要碰上我，我都會像是碰到了毒蛇猛獸般馬上彈坐起來，久而久之我對她完全不行了。就是這樣她還是不答應和我離婚，她經常還是會無故發些脾氣，面对她的怨气和取闹，為了不给兒子留下太多的阴影，我不能和去和夏文丹計較.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索然無味地生活在一起……
我很少會出門，除了见父母家人，一般会很少和其他的人有交往。帶兒子的空閒，我還是忍不住會去想肖鵬，那個飯館我再也沒有膽量去。只有夏文丹總是記掛著那裏的生意，因為她知道我在那里有股份。我骗她裏面只有我兩成，就算是两成也讓她很不放心王靜和肖鵬的管理。肖鵬的母親已經離開我們有半年了，真不知道肖鹏近来怎样？当然我也希望通过夏文丹获得一些有关肖鹏的消息。
夏文丹沒事就想去飯館看看，每次都想讓我一起去，都被我頂回去了。她認為我患了精神病，所以也不敢给我太多的刺激，她那個人表面算得很精，骨子裏卻很蠢，把任何人都往壞處想尤其是對王靜和肖鵬，這讓我很生氣，為這我狠狠地整治她一回，我裝著又要發神經的樣子跟她說：“你去看看我没有说你，你如果再懷疑這懷疑那，对那里的事指手划脚惹是生非，哪天我犯起病來把你殺了都有可能，反正我是神精病，又不要负法律责任。”“你消消火，我怕你还不成。”夏文丹真得被我嚇住了，这以后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這樣我用精神病的幌子平息了，我和她之間很多沒有必要的爭執。至於她有沒有再去飯館我不知道也不想問，我也很难打探任何一點和肖鵬有關的消息和事。
一九九六年前後很少有人知道張國榮是同性戀，我也一樣，但他所唱的歌有很多好像都是為我所唱，尤其是他演得《霸王別姬》我不知看了多少遍，我為他演得陳蝶衣而深深著迷，記得當時我還拖著肖鵬和我看過兩遍。每次肖鵬不如我意時，我就會拿陳蝶衣來說事：“我對你就像是陳蝶衣對段小婁一樣，他能做到得我也能，難道你能說他師兄心裏沒有他，我看你還比不上他的師兄段小楼。”其實因為我的原因，肖鵬也很喜歡這部片子，特別是張國榮在裏面的扮相他也很喜歡.我拿這事來暗示他和我的關係，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現在這些只能成為回憶了。我依然深愛著肖鵬，但已不再是肉體上的了，他和我的過去已經成為我的永遠回憶，對他的那份情感依旧在我心裏佔據著最重的份量。現在的我，只能在張國榮的歌裏回憶我和他過去的點點滴滴了：垂下眼睛熄了燈，回望這一段人生，望見當天今天的你，即使多轉變，你都也一意跟我共行……沒什麼可給你，但求憑這闕歌，謝謝你風雨裏都不退願陪著我；暫別今天的你，但求憑這闕歌，活在你心裏分開也像共同度過.每次聽這首歌我都會淚留滿面……
又是一年過去了，我兒子去了幼稚園，他寄宿在那裏，每個星期只回家一次，都是我的母親把他直接接回他們那裏，兒子和奶奶爺爺很親，而對我和夏文丹卻很陌生。和我們在一起時，只要我和夏文丹有一點點爭吵，或是聲音大一點他都會露出很驚恐的樣子，不管我和夏文丹怎麼哄他，也很難讓他開心起來。我知道我和夏文丹在他剛出生時經常打架吵鬧，已經在他的腦海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也只能要他去爺爺奶奶家裏了，在我們這裏對他的成長沒有一點好處。兒子的離開，讓我再次開始了孤獨的旅程，我只能用回憶來填補我內心的寂寞孤獨。每天都要听着張國榮的歌才能入睡：孤單中顫抖，可知我實在難受，問誰願意失去了自由，想退後，心裏自足我擁有，矛盾亦無力去暫停，可會知我心裏困倦滿腔。夜瀾靜，問有誰共鳴.他的歌就好像是為我而唱，也多少能撫平一些我內心的創傷，因为我现在只能和他的歌声有共鸣了…
接下來发生的事，讓我徹底的斷絕了想繼續留在南京的念頭.這天王靜來了我們家，他對我還是像以前那樣客氣：“二子哥，你和肖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媽媽死後，你们就断绝了来往，他堅決不再來你們家，也不讓我來。問她什麼原因他也不說.難道她媽媽的死是你造成的，我一直在納悶，難道是你讓他媽媽去練法 lun 功的？二子哥你是學心理學的，你給我說說看，我分析的對嗎？你們那麼好的兄弟怎麼說散就散了，還說要你做我兒子的幹爹呢？我兒子都快兩歲了，也沒見你來看過.這次要不是飯館的房東回來要收回經營權，他要我和你結下賬，還不知道你們還會這樣僵到什麼時候。我平時怎麼要他來，他都不幹也不許我來這是怎麼了嗎？我猜得對嗎？”
我真不知該怎样回答王靜，只能含糊其辭地說：“你認為是這樣那就是吧！肖鵬還好嗎？”“她還好，只是比以前的話還要少了，又不是你让他媽自殺的，那麼多煉法 lun 功的，別人也沒見自殺。這也不能怪你，去看看他吧！”王靜用勸我的口吻繼續說著：“這些年，飯館除去我們用去的錢，還有肖鵬自作主張給了房東五十萬，當時我讓他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他說你們早就說好了的。賬上還結餘一百三十萬，這是收支的帳本，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麼異議就在上面簽個字，我也好回去交差，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啊！對了還有！我差點忘了，肖鵬說要你不用再去找他商量了，該怎麼辦你決定就是了。”王靜後面的這句補充，讓我對肖鵬那最後一點幻想也徹底破灭了，我和他再也不會回到從前了。我不想看帳本，也沒心思看：“沒什麼好看的，你們付出的比我多，你告訴肖鵬我不會再去找他，既然要我決定王靜你看這樣行嗎？肖鵬沒有固定的工作，你們必須重新再創建自己的事業，是用錢的時候。現在再也不會有先前那樣的好事了，什麼都貴了起來，再投資成本一定很高，你們就拿一百萬，我拿尾數，如果不是夏文丹知道我在里面有股份，我真的一分都不想拿，我和她随时都有离婚的可能。如果她問起你來，你們不要和她說什麼，要她來問我好了。另外我這裏有一片金鎖，是給你兒子的，我兒子也有一片，希望他們以後能成為最好的兄弟，你帶回去如果肖鵬不讓要，你就把它丟到長江裏吧！我或許會離開南京，以后我们很難再有見面的機會，我祝你和肖鵬幸福到白頭！我不想在錢的問題上再作糾纏，你們也不要再多說，就按我說得辦吧！肖鵬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的善良和重情重义，一般人是很难做到这点的。我对肖鹏没有任何意见，我只能告訴你他母親的死，就是因為他太善良太重情重義才會死的。”
我把話說得很死，王靜也沒有推辭和拒絕我的要求，說了些客套話轉身走了。王靜走了，她的離去也帶走了我和肖鵬所有的聯繫.在以後的人生旅程裏，我一直被肖鵬母親的死困擾著，我的心裏一直在疑問：肖鵬的母親啊！你為什麼要在那天去那裏，你不應該選擇用這種方式來阻止我和肖鵬的交往，難道你不知道你的死，會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我和肖鵬的心裏嗎？它會讓我和肖鵬窒息，會讓我們的一生都背負著良心的不安和自責。有一萬種做法可以阻止我和他的交往，你不顧忌我的感受，難道也不为肖鵬考慮嗎？他永遠都會生活在這個陰影裏，你以為你是真的為了他和家人名譽考慮嗎？你太自私，你是在逃避現實，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你可真是糊塗啊！每次這樣想後我良心上的自責才能稍稍減輕.而這個疑問直到14年後我才有了答案……
以前对肖鹏所抱有的那点幻想，看来彻底没指望了，我们唯一联系的纽带那家餐馆也没有了。南京！我再也不想留在這裏，我的爱情就像這座城市所飽受的磨難和創傷一樣，它所經歷的屈辱時時在敲打我內心的恥辱，讓我無法還有臉面在這裏繼續生活下去。如果不是父母生活在这里，我宁愿永远也不再回来。
上部完中部：我離開南京來到深圳，在這裏我又經歷了一次让終身難忘撕心裂肺的感情经历。那已是我離開南京後的第三年，一次偶遇讓我几乎忘却了肖鹏所带给我的遗憾。我又一次在愛火里重生，谁知这次感情却给我留下了无尽的伤痛……
下部：第二次感情失敗後我看破紅塵，在反省自己的人生歷程後，我明白我在感情上的屢屢受挫都因為我所愛上的都是直人，我要在和我一樣的人群中尋找我的爱，當然也一定是愛我的人。我真正走入同志圈，然而一切都不是我想得那樣，這些和我一樣飽受世俗冷眼的人，卻是那麼現實和市儈.這裏會有我的感情嗎？會讓我的人生不再留有遺憾和伤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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