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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大字体第二十章
其实父亲就是不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反思我也渐渐明白了很多道理。新闻对周边国家的一些报道，就很能看出一些端倪。国家间的交往就像家庭和家庭、个人与个人的关系，他的根本就是人，没有人就不会有家庭和国家。有了人就离不开人的本性自尊、善良、自私，恐惧包括嫉妒和正义感。人的个体是渺小的，以个人的力量在自然界里那真是微不足道，和其它动物相比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人必须利用自己的优势和聪明，团结起来抛却人性的弱点，才会有了人类的壮大。
每个统治阶层包括国家的管理者都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者都会希望他的国家强大人民富裕安康。但人的本性决定不可能一切都是美好的，总会有偏差，当国家的法制还不是很健全时，少数人钻空子很正常。至少从现在可以看到，我们国家的经济和法制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在这个改革的节骨眼上，没有一个稳定的社会局面，那所有的目标和计划，民族复兴都只能是空想和愿望。为了稳定只能循序渐进，当权者的高瞻远瞩是常人很难想到的，我内心的民族自豪感还有正义感，让我不得不佩服决策者的这些高明之处。
我现在所想的就是尽量不给父亲和家人惹麻烦，好好地和肖鹏一起把我们的饭馆经营好。不久之后，我的工作分配下来了，读了将近十七年的书，最后却在一个市政部门干起了统计员。这也是对我年轻无知的一个惩罚和教训吧！那些不该我想的事，我不会再去想。我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们的餐馆越来越红火，因为我有了工作，为了安父亲的心，也只能老实上班，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这样我来餐馆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肖鹏一个人在操持，对此肖鹏无怨无悔。其实所谓的工作说起来只是人们观念没有转变，好像是有了铁饭碗。我真佩服楚杨哥的眼观，但眼下的我也只能按照父亲的意思做了。每个月去拿那不到一百元的工资，看上去我算是稳定了。而我们餐馆每天的纯收入就有两三千，我每个月那点工资简直无法相比。我每天忙忙碌碌，除了上班还要兼顾餐馆的工作，弄得筋疲力尽。肖鹏比我更累，他不仅要采购，还要兼顾我以前的事情。尽管我们都没有回家住，仍旧住在出租屋里，可每天回到那里谁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来想那种事，我们的性关系越来越少，生活却变得很充实，我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工作和事业上了。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到了一九九二年。我和肖鹏的餐馆已经有了相当的积蓄。这一年我们家出了一件很大的事，就是弟弟染上了毒瘾。父亲以他革命者坚定的语气告诫弟弟：“没有戒不了的东西，关键是要有恒心，你看张学良戒鸦片不也一样的戒掉了吗？电视上霍元甲不也戒掉了吗？从现在开始我们全家监督你。”弟弟不吱声，父亲只能叮嘱我：“二子，你的工作本身就很轻松，去跟单位请一年的假，从明天开始，专门陪着你弟弟，这是大事，事关他的前途，直到帮他戒掉毒瘾为止。我就不相信以我们全家的力量，还帮他戒不了这个海洛因。”父亲决定的事，我是不能拒绝的，他的脾气如果上来，我们谁也控制不住。再说对海洛因我也不了解，我和父亲的想法一样，真的想戒一定可以戒得掉。毕竟小三和我是血肉相连的亲兄弟，看到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很难受，能够帮助他戒掉毒瘾，不仅可以给我父母安慰，也能让小三今后有一个好的前途。
我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向单位请了一年的假，我把家里出的事情跟肖鹏说了，肖鹏完全支持我父亲的提议：“二子你以后就不要来餐馆了，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你弟弟的事情一定要做好，这是大事。”这样一来我就更少去餐馆了，有时候一个星期只去那么一两次，而且只是看一下。按照我以前的要求和规定，肖鹏把餐馆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自从发现弟弟吸毒后，我就没有再去出租屋住过，这样一来肖鹏也干脆不再去那里了，每天都住在餐馆。
有一天我见有母亲陪着小三，我想去餐馆帮帮肖鹏的忙。到饭馆后，只见肖鹏的妈妈也在那里帮忙，她看见我连忙拉着我唠叨起来：“二子，你和肖鹏都不小了，怎么也不见你们两个人交女朋友？该考虑个人的事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姨相帮你们物色一下，二子你看怎样？”“我弟弟吸毒的事，搞得家里烦死了。阿姨！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我搪塞着肖鹏的母亲。“你弟弟的事我们都知道，你是应该帮你父母分忧。这件事现在你先放一放也行，以后阿姨帮你介绍一位好的。不过阿姨觉得饭馆这边人手太少了，没有一个管事的。我们家肖鹏又没有主见，你不在时这里乱糟糟的，生意也好像也不如以前那么好了，我帮你们请个会做事的人好吗？”肖鹏的妈妈知道肖鹏今天的成就是和我分不开的，所以她很客气地和我商量。
她这么说我觉得也很有道理，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一直没有来得及和肖鹏说，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肖鹏妈：“你看哪有合适的人选，帮忙找一找，我可以给他发两千块钱一月的工资。”肖鹏的妈妈听到我说两千块很是吃惊：“你们赚多少钱啊？请个人要发这么高的工资，比国家主席的钱还要多。”“我们这里生意很好，这点钱无所谓。关键是要人靠得住，而且有能力，能让饭馆走上正规。这阵子我又要上班，又要管弟弟，还要兼顾饭店的事，确实应付不来。所以生意下滑了很多。出两千块不算多，只要阿姨你选的人有这个能力，肖鹏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肖鹏的妈妈没有再和我说什么，自顾自地嘴里嘟噜着：“出手哪这么阔绰，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细水长流，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母亲很不放心我陪着小三，自己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专门看护他。我也就有时间重新回到餐馆。这天正是中午生意最忙的时候，肖鹏的妈妈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看过去，竟然是王静，我们一个院的，比我小三岁。她在一个旅游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一家星级酒店工作，怎么会带她到我们这儿来呢？我再次打量起王静来，王静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看起来比我还要高好多，眼睛不大但很勾魂，一头齐耳的短发，微笑起来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很迷人，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底镶紫色花边，点缀紫色小花的旗袍，配上她那高挑的身材显得婀娜多姿，进来后她用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和我打招呼：“二子哥！以后要跟你讨饭吃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地走向肖鹏，只听她甜甜的说道：“肖鹏哥哥，你真帅，我十五岁就看上你了，你正眼都没瞧过我，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叫你，你正要和我说话，就被这个死二子哥把你拽走了，为这我恼了二子哥好几天。阿姨说你这里缺少人手，我马上停薪留职。以后我就和你一起共事，看你跑哪去？”短短的几句话既不显风骚又大方得体，肖鹏听木了眼睛也看呆了，目不转睛傻傻的站在那里哈哈的傻笑…
我也不知怎么了愣在那里，第六感告诉我危机来了。我尽量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和醋意：“见到你鹏哥哥就不记得我这个二子哥哥了！还死二子！到我们这来你干得了吗？这里我可也有说话的份啊！”我话里有话心里的醋意还是流露出来。王静没有理我，此时正好进来了一群客人，她从领班那里拿过菜谱径直迎了上去，改用一口地道的南京话和客人打起了招呼：“哎唷，欢迎欢迎，各位想吃点啥东西呢？”这口南京话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一点也没有南京话的土气，让我觉得南京话也变得好听起来。没有了淮扬话的干脆，却多了一份嗲气，特别动听。被她迎进来的顾客，像着了魔似的跟在她的后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的小姐，我们怎么没见过？”“那以后就常来啊！我保证让你们在这里吃得好喝得好！”看似简单的话语被王静说出来既动听又真诚，看来我是不得不用她了。
我借机悄悄地讥讽起肖鹏：“看傻了呀？你和我的约期已经到了，没必要再信守承诺了，上次就跟你说过，你可以追女孩子了，不用考虑我。我说话算数的，你还担心什么啊？”肖鹏还是用怀疑的眼神又看了一下我：“我怎么感觉到一股酸水啊？放心，就算我交女朋友，我也不会把你晾在一边，会抽时间和你在一起，这不是承诺，是我们俩人的情谊。”肖鹏不仅让我心里有了底，也多少给了我些宽慰，他要交女朋友岂是我可以决定的。
从这天开始王静留在了我们的餐馆。她的到来改变了店里原有的面貌，她就像一道新的风景线吸引了很多顾客的目光。我们店的生意又恢复到以前最旺盛的时候。同时王静还带来了更多的客人，她和肖鹏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质的改变，这些都是我可以预料的到的。
王静那女性的成熟妩媚，无时不在打动着肖鹏，吸引着肖鹏，肖鹏的目光时常会停留在王静的身上，肖鹏看王静的眼神在我身上从来没有过，那种含情脉脉喷着欲火的目光真让我嫉妒王静。
这天，肖鹏和我说：“二子，你现在天天在家里看管你弟弟，我妈妈也让我搬回去住，我看那间出租屋还是退了吧！我一个人呆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你看行吗？”“其实那间出租屋退不退有什么关系？你想回去住就回去呗，又不靠这两个钱，那里面有我最美好的东西，我不想退。”肖鹏听我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这样那就留着吧！不过我真的要搬回去住。”我明白肖鹏的真实意图和想法，他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主要是为了能和王静单独相处。我不能为这事纠缠，这会让肖鹏看低我的。我应该信守承诺，肖鹏已经为我守了八年，他压制了自己对女人的渴望，为了我他付出的够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以后，我很少去餐馆，为了弟弟的戒毒，也为了给肖鹏更大的空间。其实我心里时时在经受感情的煎熬，时刻在想着肖鹏。很多时候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跑去肖鹏家里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正好父母要我陪弟弟去湖南的乡下戒毒，他们要我在那里呆上两三个月。我想这也是我摆脱对肖鹏思念的最好办法，虽然我不想离开肖鹏，可肖鹏毕竟应该有他自己想要的生活，眼前的我也只能如此了。在湖南乡下的两个月就像漫长的三年，我和肖鹏几乎断了联系，只有偶尔到镇上去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我不敢问他和王静的关系，因为我不想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烦恼，弟弟带给我的烦就已经够多了，他时常会因犯毒瘾对我大骂，言语里全然不顾兄弟感情，用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来骂我，什么自以为是啦，生理有问题啦，这么大了还不找女朋友每天陪着他干什么？有本事去找女人啊。他的这些话是无心的，我也能够理解，他犯毒瘾时的难受和不安，给他出出气也就罢了，可他拿女人的事和我说事，深深的刺痛了我心底的痛处，这些让我很难忍受。七天以后弟弟的毒瘾发作越来越少，也开始和别人有了说笑，这让我稍微的有一些安心。
我的心却又飞到了肖鹏那里，肖鹏应该和王静好得如胶似漆了，他们拥抱接吻了吗？每每想到这些，脑中就会掠过那些让我难以忍受的画面，心里都会伴随一阵阵痛楚和不安。肖鹏啊！为什么你不和我一样，也是同性恋，那样该多好啊。我也不会经受如此的考验和折磨，难道你在和王静相处时，心里就没对我有一点点的愧疚吗？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情谊就这样说走就走吗？你要我怎么甘心啊？
这天，我和弟弟一起到镇上给父母报了平安，趁弟弟不注意时偷偷的给肖鹏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让我恨不得马上回南京，肖鹏在电话里说：“我和王静准备明年结婚了，不是五一就是十月份。”这个消息让我两条腿发软，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到亲戚家的。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的崩溃了，满脑子都是肖鹏的影子，我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肖鹏，可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着眼全是他和王静的影子。我湖南乡下一分钟也不愿意呆下去，真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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