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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露灵魂比脱去衣服更难(上)
2020-03-03 12:12:15 来源:网络 编辑:知雨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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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时候已是夏天了,遍野葱绿,鸟唱蝉鸣,云淡风和。俊逸穿着白汗衫白短裤,挎包里满装着营养品,赶黄昏到了避难堡,一进刘家门就喊:"娘,娘!"

两只美丽的蝴蝶,在院里飞舞追逐,飘逸轻盈。

刘母窑里,响起了皮鞋击地声,一下一下,像击在了俊逸心坎上。蓦然,人出现了,俊逸的心也快炸裂了。是勇烈。他穿着牛仔裤,海蓝色汗衫,长长的头发新洗过,飘飘洒洒,气质耀眼。

虽然俊逸和勇烈常见面,但一不见,俊逸就琢磨勇烈的样子,琢磨出的他已经是神了,谁知见到他,才发现琢磨错了。他远比神胜一千倍一万倍。那么叫人眼睛清亮的整洁,那么叫人亲切的斯文,那么叫人不可近之的神秘。

勇烈一出窑门就站住了,无言望着俊逸,眼光如电。俊逸也如被电击了一般,打了个抖。

"不认得我了?傻子一样只干看着。"

勇烈含泪跪了下去。俊逸忙过去拉住他说:

"这什么意思?"

"娘让我代她下跪求你,今后千万不敢再做冒险的事了!"

"不了,不了!冒一次险就行了,谁愿意老冒险?"

勇烈这才站起。

"娘呢?"

"知道后哭了一场,昨天到邻村一个矿主家当保姆去了。"

"胡闹!白发老娘当保姆,不说你,叫我这干儿子的脸也没处搁。我叫去!"

"你要能叫回来,我早劝住了。咱母子仨都生就的倔脾气,九牛拉不回头。只有我快快写完书,快快火起来,才能把咱仨都解脱。"

"别给自己压力太大!长城是一砖一砖砌起来的。有的作者,只写一部书,就终其一生。快快写就浮躁了,得沉下去,静下去,有个艰苦磨练的过程。'细活慢慢磨','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么!至于火起来,那就更不由你了,事都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这正是我走这条路的悲哀所在,并没有明朗的未来。苦力式的费时、艰辛,却无希望短期内得到劳动报酬,甚至终生都无希望得到劳动报酬。"

"不想那么多。得失尽在不意里,是得是失,暂且不管,也管不过。"

"娘是命,她自己生了这么个儿子,别无选择。你跟我非亲非故,大可选择对你有用处的人做朋友,犯不上受我的拖累呀!"

"见外了不是?说真的,你的拖累,让我觉得我的活人,还有了点价值。想想,未来中国一大经典名著的出现,是陈俊逸的催生婆,我该有多伟大呀!"

"你真是大言不惭!往往而然,敢为人所不敢为易,能为人所不能为难。我有那个能力吗?唉,我真的很怕,我败不起!要是我败了,没有别的生命支撑,可能我会受不了,不疯就死。"

"别吓我!得自信,执著能够积聚出爆发力来,你这么执著,一定能成功!"

"可我总想有个退路,有个在写作上败北后可避难的港湾,有个别的寄托。"

俊逸一瞥他的眼光,不由红了脸,没再接他的话茬。

勇烈搂着俊逸脖子进了窑里。俊逸见脚地小饭桌上放着五个菜碟,都用碗扣着,旁边有几瓶啤酒,笑道:

"千年等一回的人莅临似的,这么隆重!不过你做饭烧菜可不怎么样。"

"为给你接风,请邻家嫂子帮忙做的。饭是麻食。"

"我做饭烧菜可是拿手。将来你火起来,雇我做男保姆吧!"

"岂只是男保姆!"

勇烈笑着一瞥俊逸额前那一蓬菊花型的乌发。俊逸双颊嫣红,似都被他那火辣辣的眼光灼疼了,同时莫大的幸福感涌上了心头。

勇烈打来水,让俊逸洗了,便按他坐在桌旁小杌子上,揭掉盖菜的碗,启开两个啤酒瓶,自己也在桌旁坐下,举着一瓶酒道:

"你是我的艺术保护神,对我功莫大焉。我不能没有你。为你侥幸活着,干!"

"屁艺术保护神!不过你确实委托了一个杰出的出版代理人。为此,干!"

两人喝了几口。放下酒瓶。勇烈又道:"瘦成啥了!吃,多吃!"俊逸不敢看他,也不说话,只低头吃菜,隔一会儿举起酒瓶喝一口。

勇烈对他有那个意思,已确定无疑。显然,这都是他有意无意诱导的结果。随着幸福感涌入俊逸心头,犯罪感也接踵而来。

陈俊逸困难、痛苦地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该从勇烈生活中淡出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人们一提起刘勇烈就脊背发凉,一看见刘勇烈就像吃了蛆!陈俊逸只能成刘勇烈,不能毁刘勇烈!

于是,俊逸时不时就以"哥"称呼勇烈,亲昵中明明是在拉开距离。勇烈每有表白之意,他想听又不敢听,故意岔开话题,不给勇烈机会说。饭后,他也不帮勇烈收拾,打开电脑看起了勇烈新写的稿子。

勇烈收拾洗刷完毕,进了自己窑里,抚着俊逸肩头道:

"十天假哩,明天再看,跟我拉拉话好吗?"

"谁要你写得这么吸引人?你又写了十多万字,我看完也就半夜了,你先睡吧。好哥哩,求求你,别打扰我!"

勇烈只得拿了部书坐在炕上看。心不在焉,几次合上书叫"俊逸",那小子就是泰山崩,心不动,理也不理他。无奈,他只得先睡了。

下夜,俊逸看完了勇烈新写的稿子,才脱衣躺下。勇烈突然紧紧搂住了他。隔着裤头,俊逸觉勇烈下面都硬了,他也冲动得不行,颤声道:

"你还没睡着啊!"

"我睡不着。俊逸……"

俊逸忙打断他的话,不自然地笑着说:"呵,老弟不服哥不行,后面写得越放开了。明明是汲取种种生活营养,调动种种艺术手法,吞吐万丈豪情于尺幅间,却看似等闲写来,随意而为。你写作已经进入一种自由精神境界了。我眼里已是笔落惊风雨,只怕书成真要泣鬼神哩!就这样写,就这样写!猎奇集怪,人读完也就完了。只有写人们心中共同的东西,才能得到共鸣,才能震撼人心,才能被反复品味。二则既要情真意切,还要炫耀文采,甚至要极力炫耀。文以载道,巴金的《家》却太重道轻文,忽视审美性了。他笔下感情倒真挚,只是他大概认为炫耀文采,是故弄玄虚,所以语言质直。我觉这正是他的误区所在。《家》和《红楼梦》同为写家庭类型的小说,区别就在于一个平铺直叙,一个文采辉煌。文人,就是有文采的人么!什么是艺术?史诗为什么产生在人类文明的童年?艺术高于现实。照搬现实,不是艺术。经过了艺术渲染的真实,愈显真实。艺术家要深入生活,但不要老于生活,要留点童趣,有点诗意。"

"俊逸,好哥们,你别脊背痒搔胸脯了!文章要曲,曲径通幽,可做人得直,直言不讳呀!"

"困了,睡吧,明天再说!"

"我想说出来!好书,常读常新,百读不厌。俊逸,你就是一部好书,我想读你一辈子!"

"看来,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好吧,我跟你说,打开窗子说亮话。何为知己呢?知别人如知自己。你给我打电话的声调,我就知道了,来一看你的神情,更肯定我所知道的没错。我知你,你也该知我呀!都说同性恋跟三级片一样,脱裤子快,可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都怪我过去老逗你,才害得你笔走偏锋了。你原来是什么人,只有回归原位,才能叫我心里塌实。不然,我对李淑芬一个有罪就不可饶恕,再对你有罪,更该千刀万剐了。"

"钱可使鬼推磨。你这几年把工资交李淑芬,赎了对她的罪。给我冒死挣钱出书也一样,对我没罪了。"

"得钱就那样,你不成鸭了?荒唐,可笑!"

"这世界本来就是'笑贫不笑娼'么!呵,别给我那么一副怪模样,我不过说着玩而已。的确我生来不是同性恋者,现在有那个心,就跟我不是生来就爱好文学,文学却注定要伴我到死一个道理。你不知道,我过去没有知己,精神上别提有多饥渴,得你这个知己,真好比渴饮甘露一样。若再能得一部惊世之作,我可傲视人世,死而无憾了。文章'能改则瑕可为瑜,瓦砾可为珠玉',人也一样可改呀。你既是那样的人,我改作跟你一样岂不更好吗?俊逸,为什么我们要把自己拘得那么紧呢?不说有益,只要我们的生活方式无害,为什么不能任一任性呢?我最喜欢'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活人境界。我们是个例,俯仰不随人。所谓'平常心是道',只要我们以平常心生活在一起,不把别人的白眼闲言放在心里,不怨人也不自怨,四季都是好风光。难道不是吗,俊逸?"

俊逸不知有多动心,却声音冰冷道:

"我什么都知道,就是做不到。感情的确是很个人的事情,可是人是社会人。社会上有这种感情的人只是少数,只是弱势群体,少数得服从多数,弱势群体无力与强势群体作对。事情都有个度,不可过度。如果单是我对你有这种感情,单丝不成线,我们顶大不过是亲如兄弟的朋友关系。可你我都有这种感情就是在临渊而舞了,稍不慎就会双双坠入深渊。勇烈,我不怕矿井崩塌,让我粉身碎骨,可是我怕众人用看不见的刀子让我身败名裂。我已经按众生态在生活了,娶了妻子,还将生孩子。请你不要打乱我的生活秩序,行吗?"

"说的是怕你身败名裂,怎么听着是怕我身败名裂?俊逸,法律不制裁这种事,谁敢把我怎么样?至于名裂,我是想成名,可我是想用好作品成名。人们可以暂时唾弃我,但只要我写出好作品,时间是公正的,最终还会肯定我。我只管低头写作,抬头做人就是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勇烈,我说不过你,但我心已决然。你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因为我。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与你亲近了。别怪我冷酷,现在我就去娘那边睡。"

勇烈拉住他道:"难道怕我会趁你睡着强暴你?至于吗?"俊逸甩开他的手,拎着衣服跳下炕道:"你当然不至于那么,可我必须让你明白,我的态度是绝对坚决的。"

勇烈忽然跳下炕,一脚把俊逸踹倒在地。

"你欺负我!"

"懦夫!最想要的却不敢要,活该受欺负。"

"是,是,我是懦夫。"

俊逸急起身进入刘母窑里,紧紧顶住了门。那边窑里,勇烈则把什么摔得噼啪作响。

夜沉沉,灯昏昏。两个人,一个在这边窑里炕上,一个在那边窑里炕上,都如热锅上贴饼子,翻过来掉过去睡不着。不待天亮,俊逸便在炕沿上放了个纸条,带着那难以弥合的心理裂痕悄然离去。纸条上写道——

哥:

原谅我不辞而别!虽然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与你亲近,但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弟弟。的确,我的钱让你背着沉重的精神负担。等书出来后,我将设法帮你往县文化馆调,好拿着工资写作。事在人为,或许能成。

少抽烟,淡喝茶,身体要紧!

天亮,勇烈发现纸条,一把撕碎,急追到村外老远,了不见人。他只得停步,久久伫立。

路边低堰上,一丛一丛的野花,颜色凄艳。高坡松林里,几只松鸡,雄性尾羽松展,如开圆了的白色菊花,求欢声如磨刀,雌性则无动于衷,只管梳理羽毛。深谷中涧水击石,怪石狰狞,却有一簇玲珑剔透的一串红顺石垂空,飘飘摇摇。

一群足有上千只的麻雀从头顶飞过,天漏似的,细碎吱声充耳。

勇烈无限幽怨,突然舌底生津,望着县城方向动情地哼道:

虽然你一去不回,

我却执意要用一生,

等待你回来,

与我同欢乐共艰辛。

歌声如泣如诉。歌者天韵自然,绝顶出色,一半是动人少年,一半是美丽梦幻。

天,白云一片空悠悠。地,花自飘零水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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