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仍旧阳光中。
尽管是冬天,阳光却有着夏天的火热一般,笼罩着山上树丛中两个年轻的男孩。
闲聊之后短暂的安静是被我打破的。
我坐到小许的身边,不像那一次在岗亭中的拥抱,我们无所适从。而是心有灵犀地拥抱在一起,我将嘴唇印在小许的眼睛上,是的,他的眼睛,几乎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被这双清澈的眼睛所吸引,这眼睛大概就是他所有纯真和帅气的源泉吧。
我轻轻地划过他的眼睑,掠过面颊,吻住了他的双唇,感觉凉凉的,像是吻住了雨中两片厚厚的绿叶,清新而让人颤栗,他的舌尖也以一种柔软的力度于我的嘴唇间久久纠缠。
我的从背后掀起小许的军装,抚摸着他的宽宽的后背。
小许默默躺下,在草丛中,他和我的目光默默对视。
这种凝视仅是一瞬之间,很快我们就像熔岩冲破阻隔,狂热地覆盖了一切。
我们几乎忘记了那是冬天,大概年轻毗邻疯狂吧,我们疯狂地褪去彼此身上的军装。
小许那黝黑与麦芽综合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尤为
性感,尽管军裤还在他的膝盖处,但足以让我心神荡漾了,他浓黑的体毛中昂扬向上的雄伟部分让我惊心动魄,阳光下他的身体,有点像古希腊年轻勇士的雕塑,棱角分明而活力四溢。
我好像闻到了他身上独特的体味,顺着这淡淡的味道,俯下身去,我开始变得迷离而颠狂,不知道那是在吻,还是咬,我在他的脖子,他的小腹,他的每一寸体肤上寻找这种味道散发的渊源。
最后,我重重地压在小许的身上。
小许全身也是紧紧地绷着,他的双手抱着我的后背。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只是毫无阻隔地圈紧着对方。我只是狠狠地撞击着身下的小许,而他也一样地迎合着我。
我们就那样冲撞着彼此,像两只迷途的雄狮在山间猛烈地寻找出处,又像狂风卷起的海浪一阵阵拍打着岩石与海滩。
彼此摩擦着的僵直的感觉,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终于,在我们紧贴着的小腹间,有两股液体迸射而出,耳边的世界好象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
我仰过身,和小许平躺在一起,我听到耳畔草丛中有风吹过的声音,我看到山顶上的天空中有一群候鸟正在飞过。
大概过了一小会儿,小许在他身边的那个袋子里拿出一小包面巾纸,抽出几张,帮仍旧躺着的我擦了擦小腹上湿滑的部分。
都穿好衣服后,小许特深沉地看着我,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煽情的呢。
没想到他说:“老严,你说应该没人发现咱们吧?”
“不会的不会的,这儿这么隐蔽,就是发现了又能怎么的啊。”
下山的时候,小许非得让我张开嘴,说是要闻一闻有没有酒气,别让队里知道我们俩喝酒了。
他靠近我,煞有介事的耸了耸鼻子,说,还好,闻不出来。
然后他自己又张开嘴,非得让我也闻闻他有没有。
我将鼻子凑过去,说:“嗯,酒气没发现,但好象有口臭啊你。”
“口臭你个狗头。”
小许一拳头击在我的肩上,这家伙出手没轻没重的,疼的我直咧嘴。
[37]
新千年就在我和小许这种绝对私密和暗暗幸福的恋爱当中到来了。
好像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对一些难得的天文地理纪年什么的现象无所谓,比如经常说的什么什么天文景观多少年一遇,多么难得,有些人拿着望远镜跑到郊区大半夜的等那多少年一遇的天文现象,我就不太感兴趣。
包括这千年之交,报纸、电视上狂轰滥炸连篇累牍的什么丹麦喜迎新千年,北京欢歌新世纪什么的,丝毫引不起我的感触,不懂得全世界的人们在这一刻狂欢的目的,除了媒体的热闹之外,我没觉得这一个年头与往年有什么不同,如果要说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于我个人而言,我有了一个心底里最为亲密的人吧。
2000年元旦之前,东南大学的宋浩、王亦周他们还专门打电话到我们学员队,说他们学校学生会搞了一台迎千年文艺晚会,挺精彩,问我能不能去看,那个时候我仍然还在学校训练基地这边,先不说对他们的晚会感不感兴趣,单就是郊区到市里的距离就让我不假思索地谢绝了他俩的好意了。
我们学校当时也搞了一晚会,不过因为训练基地这边没礼堂,是在户外进行的。学校院务部那边还专门来了一个领导参加。
各学员队集合的时候,通知每人带凳子,着军大衣,到了那块水泥操场上,才感觉到室外已经很有些寒意了。
操场中间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篝火,靠边一点的从院本部搬来的两个大音箱。
晚会的主持人阵容算是我到部队以来见过最强大的,竟然有六名,那规模相当于央视春晚了,后来我发现其实也就是咱们广播站的三对播音员,估计是难以取舍,干脆一起上得了。
主持人不能像我们坐在底下裹着棉大衣,而是正正规规的身着夏常服,也不知道是篝火映的,还是给冻的,一个个小脸通红通红。小许应该是这六个人当中最惹眼的一个了,站得笔直的,还是那种帅帅的样子,要是有个电视直播什么的,他应该算是最上镜的了。
在这个新千年的晚会上,有一首歌和小许推荐的《掌心》一样感动了我,所不同的一首是男儿私情,另一首是军人情怀。
唱这首歌的是历史系的一个男学员,可能上军校之前学过一些声乐吧,演唱挺有些专业的范儿。歌名叫《军人本色》,大概每一名曾在军旅的军人都会对这首歌有所感触吧。这也是我在转业之后偶尔去KTV唱歌必点的一支军歌。
还是抄录几句歌词于此吧。
“风平浪静的日子,你不会认识我/我的绿军装是最普通的颜色
花好月圆的时候,你不会留心我/我的红帽徽在远方默默闪烁
白鸽纷飞的年代,你不会认识我/我的名字没有明星们显赫
硝烟散尽的日子,你不会留心我/我的故事或被歌声淹没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寂寞
你不熟悉我,我也还是我
假如一天风雨来,风雨中会显出我军人的本色”
那个男学员悠扬的歌声几乎吸引了操场上每一个年轻军人。穿着军大衣,坐在寒风中的我们,似乎都从歌词中体会到作为一名军人的神圣和责任。
现在我常想,大多军人之所以总有多于同龄人的社会责任感,或许就与部队这种随时随地开展的随机教育分不开的。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小许,他也在专注地听着这首歌,火焰的印衬下,很刚毅的表情,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一刻,我想也许我和小许有着不被这支军队、这个社会主流所认同的另类情感,但是在我们的血液里,在我们的灵魂当中,我们依然有着与每名普通军人共通的部分,一样有着忠于职守甘于奉献的军人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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