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五十八
“背靠背距离有多远”我问章易峰。“那还有什么距离，像我们这样？”他把我搂在怀里继续看电视，“有距离，不过是负的，你觉得呢？”。我笑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问你。”我最近经常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考章易峰，虽然我不给答案，他还是认真的回答。
没有秋天感觉的南京感觉夏天一过冬天就来到，接近年关每个人都热情洋溢，都为新的一年有个新的开始而兴奋。宁宁还有半学期就毕业，所以她这次没有回家。章易峰一再请求我陪他过年，不要回家。我没有向妈妈撒谎，直接和妈妈说我过年陪章易峰，不回去了。妈妈或许意识到什么，她没有任何伤心和失望的说：“好的，那你们好好过年，我会叫你外婆来陪我过年的，你外婆现在也就一个人过年。”提起外婆，我也很伤心，外婆也是一个伟大但是可怜的女性，外公去世的早，她一手养大妈妈兄弟姐妹5人，等到子女成人，她却没有享福的运气，大舅舅典型的妻管炎，每次年关妈妈姐妹们抱怨时候，外婆总是说：“他也有自己难处，我可以在小兵（小舅舅）家过年呢。”小舅舅却在小舅妈意外去世之后接受不了打击疯了，离家出走8年仍然下落不明。外婆又靠自己能力，把小舅舅的儿子抚养长大。
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些，我毫无征兆的对妈妈说：“妈，对不起。”妈妈了楞了一下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们幸福做父母的就幸福。”
和章易峰认识的9年里，第一次和他过春节。
除夕夜，我做了全桌菜，饺子也包好，就等章易峰回来。他保证回来和我过年，但是必须先回家先和他家、宁宁家聚一下。独自一个人等待已经回去全家团聚章易峰回来。春节晚会的欢声笑语挡不住我凄凉的心境，这时候能给我温暖的是那个永远支持我的妈妈。打电话给妈妈，那面传来的是久违的热闹，小舅舅的儿子说：“大表哥，三姑和奶奶在和小表哥说话呢，我也能看到小表哥，大表哥你怎么不回来啊？”我笑着说：“小南，大表哥有事情回不来了，你要听话，好好的陪奶奶和三姑哦。”向外婆和妈妈拜完年之后，我立刻把电话挂了，我现在嫉妒温暖，我需要冷清。
套上外套，独自一个人走下楼去等待，我不想待在那样窒息的温室。寒冷的空气让我全身抖了一下，同时也变的异常清醒。周围不断传来欢庆声音，我也沉浸在别人的喜悦中。
突然庆祝的气氛达到顶点，新年倒数已经开始，5、4、3、2、1，绚烂的烟火照明了整个天空，美丽烟花让我眼前模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观察到烟花最漂亮的时刻？那就是它即将消失的时候，它会再次闪亮，貌似即将去世的人回光返照。
双脚没有知觉，全身瑟瑟发抖，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被两道强力的灯光刺的睁不开眼。看到他下车，身体有点晃悠，我知道他喝高了。我赶快上前扶着他，他看清楚是我后说：“对不起，小磊，爸爸非得叫我过完0点再走，我也没办法。”我已经沙哑的嗓子说：“没关系，回来就行。”
回到屋里，看着满桌的菜，章易峰说：“你还没吃饭？”我说：“吃过了，煮点饺子吃了，本以为你回来要吃，你知道你不喜欢吃剩下的，所以我就吃饺子，没吃菜。”我不知道我怎么越来越喜欢骗人了，而且骗人心不跳，脸不红。章易峰眼睛有点红，他没说什么，捧起我的脸，吻了我的额头，然后向下继续吻。闭上眼睛泪水却被挤出来，章易峰吻着我的眼睛，沿着我的泪水一直吻下去。我们舌头相互不让的攻击，身体被章易峰抱起，直接进了卧室。他的亢奋我积极回印，等到高潮的来临，我们都身心疲惫。他躺在我身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等到我再也支持不了他的重量时，发现他已经睡着，喝醉的他温顺很多，把他放好，我下床洗澡。肚子的抗议让我意识到我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任何东西。看着全桌的菜我却没有吃的欲望，一口气把所有的菜全部倒掉，发泄完，却从冰箱里把剩菜和米饭拌在一起，端着锅，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以前春晚的精选，眼前已经模糊，眼泪拌饭也很好吃……
第二天，章易峰起床，我已把饺子煮好，吃完他拉我逛街，章易峰异常兴奋的逗我开心，只有他看着我时，我才挤出笑容，其实时间我都在放空。章易峰回来问我怎么了，我说：“太累了。”章易峰很体贴的叫我睡一会，然后他也上床，抱着我睡觉，当时我感觉很温暖，但是我知道，我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春节过后，章易峰又忙碌起来，我还是照常，唯一变化的是心里负担更加重了，宁宁要回来了。每天我都象已经判了死刑的囚犯一样等待枪决的那天。明知道是死，却还盼望那天不要到来，同时又期盼那天快点到来，来给我一个痛快的结局。
他也如惊弓之鸟，一旦和宁宁通话或者和他父母提到宁宁的事情，就会避开我，我其实已经无所谓。
离死刑只剩下一个星期，章易峰一家和宁宁一家都准备去英国参加宁宁的毕业典礼。
走的前晚章易峰异常烦躁，我要帮他收拾行李被他拒绝，看着他拿这件也不同意，那件也不满意，我站起来帮他收拾好。
章易峰从后面抱着我，在我耳边说：“宝贝，不要离开我。”把手附在他的手腕上时，看到那只我送他的破表。一直对穿着等方面很注重的章易峰，却把这快破表带了几年，我很感动，我对他说：“我答应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走。”然后转身把面对他说：“这块表已经坏了，去见宁宁不好，换一块吧。”他拒绝，我学会了威胁，我对他说：“如果你不换，我明天就走。”不知道他在追求什么，他走了为什么还要我住在这里呢？他听话的让我把表换了，我们就进入情欲世界，我们知道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他用尽全身力气冲撞，虽然我不舒服，但我还是接受。
第二天等到起床，我发现他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床头柜上有了一封他给我的信，信上语言很少，第一页是写满了小磊，我爱你。第二页写满了小磊，对不起。剩下的是这所房子的手续，房子主人的名字是我，还有他车的钥匙。看着一切我哭了，同时也恨章易峰，给我房子和车子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间感情只是这栋房子换来的？
我发短信给他：“章易峰，房子我不要，我要离开南京，马上就走。”短信发出去后，电话立刻响了，铃声让我知道是他，本不想接，还是拿起来。“何磊，你给我待在屋里，我马上回去，我要是看不到你，我会一直找下去。”我正准备说话，那面已经是盲音。
收拾好自己东西才发觉原来真的没有多少东西，一个背包已经都解决了，屋里所有东西都是他的。章易峰气冲冲的进来，他吼：“何磊，你为什么不要？你是想我心里难受吗？”“难道我收下，你心里就好受吗？”我反问。“不是，我觉得欠你太多，我不知道用什么补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有点哭泣。我也哭了，我们抱在一起大哭，我说：“峰哥，我不要这些，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他也哭着说：“我知道，但是你想要的我给不起，我好后悔，早知道给不起，为什么当初还要呢？”我说：“峰哥，不要难过，你给我已经很多，有了你，这10年我才过的如此精彩，我不想要房子，我不想永远的活在回忆中，永远被你束缚。”“我不想你有别人，我要是你的唯一。”他自私的说。“峰哥，你已经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别人，但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累了，真的累了，身体累，心更累。”我已经无力发出声音，只能窝在喉咙里。“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你不要认识宁宁，只认识我一个人。”“我不要下辈子，这辈子如果容许我也不要认识宁宁，只要你何磊一个就好，你知道你有多么烦人吗，固执，任性，不听我话，一切都不按照我的意思做，但我就是喜欢你，忘不了你。”他也发不出声音。我们只是抱着对方，在也发不出声音。
他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我说：“还是接吧。”那头是他的父母，他说：“你们先走，我会迟一天回去。”
我们一起买菜，我把他最爱吃的菜都做了一份，我们用雪碧当白酒，吃到我们再也吃不下去。一起洗碗，一起洗澡。拿着剃须刀，坐在他腿上，仔细的帮他刮胡须，他也帮我刮。我们抱着对方躺在床上，看着对方进入梦里。
第二天我只送他到楼下，同时他也送我到楼下，我背着我仅有的几件东西离开。出租车来了，他执意让我先离开，我上车一瞬间，我问：“峰哥，背靠背距离有多远呢？”他笑着说：“依我们来说，距离为负。”我也笑了：“错了，峰哥，我们分开代表我们距离在靠近，因为背靠背的距离是绕地球一周。”
说完我没回头直接上车，坐进车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从后视镜看到章易峰离我越来越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