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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
身体轻微的颤动没有逃过顾淮庭的眼睛。
还是头一次,有个人能坐在他边上这样安然自得,竟然开起了小差。
刑江看顾淮庭在笑,以为自己错过了什麽要紧的话,开始有些局促起来。
太大意了。
所幸的是顾淮庭只是笑,没多说别的。
刑江也只好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重新坐好,思想也高度集中起来。
口袋里还有著季非给他的东西,似乎是一张纸条,目前为止还没有时间把它从西装口袋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而现在顾淮庭坐在边上就更难在他眼皮底下有什麽小动作了。
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稳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车子开的地方越来越熟悉,最终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停下。
刑江有些僵硬,可马上又放松下来。
这里是他和季非事先约好每两个星期固定碰头的地方。
7.
按捺下所有的疑虑和紧张,保持著淡定的姿态,刑江转头看著顾淮庭。
而顾淮庭也正看著他,视线相交,顾淮庭笑了,眼神阴冷,“跟我下车。”
事到如今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两辆车在路边熄了火,顾淮庭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直到那片小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刑江跟在後面,始终保持著一米距离,心里静静盘算著要怎麽解释。
顾淮庭转过身,面对著刑江,摸出枪在手里把玩。
“给我个解释。”
果然是那天被人发现了,而且他知道那个发现的人一定在这附近看著。
这麽一想,不由佩服起顾淮庭的当机立断,一旦有怀疑立马解决,绝不拖泥带水。
刑江站著没有动,看了看他手里的枪。
“顾先生,季非的人来找过我。”
大概没想到他会那麽坦白,顾淮庭抬起头“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样子等著下文。
“还没跟著顾先生的时候,我在赌场欠了季非的钱,那天是约定还债的最後期限。”刑江平静的说著,煞有其事的样子,声音不打一点颤。
可这麽拙劣的谎言不要说是顾淮庭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顾淮庭半真半假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他的脸上,“就这样?”
所以他才会假装胃痛不去参加婚礼,而在事後又买两罐啤酒消愁?
“不止这样,他们说要是我能替他们做事就能免掉我的债务。”
尽量诚恳的说著,也不激动。
债务的确是存在的,不过不是什麽赌场欠的钱,而是一笔医药费。
当初季非救他的时候花了一笔钱。
作为还债也好,报恩也好,刑江才会帮季非的忙。
这谎言里也有一大半是真话,真真假假的混淆著也不容易查清楚。
“然後?”顾淮庭盯著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情绪。
“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刑江也看著顾淮庭,丝毫不闪避,“那笔钱我还不出来,只好先找个借口拖著。”
大胆的谎言,带著庞大的勇气。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如此平常的心态,何况是刑江这样大胆的说出要考虑替季非做事的话。
在无形的压力下,刑江保持著镇定,尽量忽略西装口袋里的那张纸片。
保险锁打开,顾淮庭拿著枪的手指向刑江的头,口气说不出的轻松自在,“都是实话?”
刑江慢慢举起双手,放到头的两侧,这样的姿势失去所有防备的可能。
“是的,顾先生。”
风有些狂烈的吹著两个人的身体,掠过发梢。
月光下,男人的坚毅和勇气再次吸引著顾淮庭的目光。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怕死。
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面前的人就会死。
“哈哈哈哈哈!”顾淮庭突然大笑,放下了手里的枪,“刑江,你够大胆,说这样的话不怕我把你当奸细?”
“我说的都是实话,”刑江的神经依旧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顾淮庭这个人阴晴不定,现在放松还太早了,“我只替顾先生做事。”
双手仍然放在头侧,刑江肯定的说著。
“好。”顾淮庭把枪放好,率先转身往回走。
刑江放下双手,不易察觉的微微吐出一口气跟在後面。
又在生死门前走了一趟。
所幸的是,顾淮庭似乎相信了他说的话。
一前一後的上了车,顾淮庭坐在後排的中间位置,刑江和另一个手下分别坐在两边。
车终於向顾淮庭的家开去。
走进大门,其余手下都已经退下,只剩下顾淮庭和他两个人。
“把衣服换了到地下室来。”顾淮庭抛下一句话,率先离开。
刑江苦笑,果然还是逃不了惩罚。
回到自己房间,把西装换下挂进衣橱,那张纸暂时还不急著看,拖得久了顾淮庭那边又要怀疑,还是等事情统统解决了再来看。
没有一丝耽误,三分锺後刑江出现在地下室。
很明亮,很干净。
可这里绝对不是什麽好地方。
帮会上上下下没人会愿意来这里。
那个男人已经坐在前面,刑江走到他面前,叫了一声“顾先生。”
顾淮庭“嗯”了一声扬了扬头,手下会意的把他拉到最亮的地方,双手捆住吊起,动作熟练。
“知道为什麽要惩罚?”
刑江费力的点了点头,“知道,顾先生。”
这样被吊著半悬空的滋味很不好受,脚尖点地却又不能完全著地。
不过眼下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顾淮庭满意的笑了,“三十鞭。”
8.
刑江看著拿著鞭子走过来的人。
三十鞭啊,似乎还算是客气的了。
“看在你刚才在季非那里的表现,这次就这个数,下次……”顾淮庭顿了顿,搁起一条腿交叠著,似乎在考虑要说个什麽数字而有些为难的样子,“加个零吧?”
看著眼前男人微微笑著气定神闲的表情,刑江点点头,“不会有下次。”
如果真的再被发现,与其被鞭打三百鞭,不如死了算了,还爽快。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打断,鞭子夹著风声朝自己身上挥来,还真是不遗余力。
刑江咬紧牙,绷紧身体,微微低下头。
身上的白色衬衣很快被鞭子划破,染得殷红一片。
五鞭落下,身上各处火辣辣的痛。
地下室除了挥动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静得有些可怕。
顾淮庭沈默的看著,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屏住了呼息,视线凝固。
十鞭落下,衬衫已经变成碎布,裤子也全破了,零零散散的挂在下身。
刑江为了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忍得满头大汗。
二十鞭,悬挂著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前後晃动,但似乎没有一开始那麽痛了。
也可能是身体有些麻木了。
努力煽动著鼻翼,随著鞭子不间断的落下发出轻微的鼻音。
因为这不算是逼问,所以也不会有中场休息,没有喘息的时候。
被吊起的手腕似乎快断了,有些凉飕飕的。
刑江很想知道等三十鞭打完他身上会不会还有完好的地方。
为自己的轻松心态而感到自在了一点,刑江弯了弯嘴角,身体又迎来一鞭,鞭子尾端划过脖子,疼痛异常。
落下的第二十五鞭,顾淮庭看见那个垂著头的男人微微笑了。
心脏被狠狠撞击著,一时之间,吊著的男人好像又散发出那种动人心魄的美。
猫爪一般痒痒的。
不重不轻的抓著他的下半身。
从一个手下那里得知刑江和季非的人碰过头,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焦躁。好像急於求证他是向著自己的一般,当天晚上就为难他,看他的反应,无果之後又在第二天一大早约了季非那边的人在晚上见面。
其实季非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又能在自己地方闹出什麽破事,不过就是为了找个借口让吊在那里的男人和季非针锋相对,看看有什麽破绽,顺便小小警告一下对方。
在小树林那里,当知道男人只是欠了季非的债,面无表情转身的同时却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淮庭在车上很认真的问自己,如果刑江真的是季非那边派来的奸细,他是不是会那麽干脆的开枪杀了他?
一时间的犹豫,已经足够回答这个问题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人,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尽职尽责。
没有真正映入他眼中,可他又能在自己做出吩咐的时候给予最快的反应。
随时随地保持著镇定,坚毅的挺著背脊的样子。
这麽正直坦荡的男人,反而让自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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