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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没想到夏无忧竟如此博学,对吃的也如此精通,不由更对他刮目相看,心想皇上治国有道,竟连这些杂学也了如指掌,真是聪慧过人,唉,这样的人,偏偏品味却奇怪的很,害我昨晚弄巧成拙,哼,都怪延喜,那家夥说得多好,结果怎麽样,他是不是故意害我啊,按理说他在皇上身边那麽多日子,能不知道皇上的喜好吗?越想越觉得有理,萧语决定回去後好好质问该死的延喜,竟然一点都不帮忙,好容易帮了个忙吧,还是个倒忙。
夏无忧见他又神游天外,也不叫醒他,待残席撤去,命人摆上棋盘,两人对弈。萧语看著棋子,心中又想出一个主意,暗道帝王都是天皇贵胄,最不喜有人超越自己,任何方面都一样,所以做臣子的,即使比他聪明也要作出一副差他一点的样子,我今日反其道而行,不如把他下输了,还怕他一怒之下不把自己打回原形吗?思忖完,忽抬头看见夏无忧期待的眼神,心中一凛,暗道不对,皇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处处出人意料,这次可千万别弄巧成拙,不如干脆作出一副蠢笨如牛的呆样,试想夏无忧如此天纵英才,怎麽能够忍受身边之人是一个愚人呢,没错,就这样。想到此处,他立时高兴起来,心想该死的延喜,你既然不肯救我,我就自救,哼哼。
心里转了这些念头,脸上却声色不露,他到关键处,其实还是蛮聪明的。於是两人慢慢在棋盘上厮杀起来。萧语时而出些蠢招,引得夏无忧窃笑不已,须臾三盘棋下完,夏无忧仍是兴致勃勃,他便有些沈不住气了,看了一眼对面的皇上,却琢磨不出他的心思,只好强挤出一丝笑容,期期艾艾道:"皇上,奴才愚蠢,皇上睿智无比,奴才实在招架不住,你看......皇上赢得容易,是否也索然无味,不如我们......就下到这里吧。"
夏无忧兀自整理著棋盘,看也不看他一眼,云淡风清的道:"索然无味?不会啊,看你明明精通围棋却还要拼命的想往哪里下会成为臭子,才能表现出所谓的‘愚蠢',朕觉得很有趣呢。"他说完才抬起眼,泛起一抹状似鼓励的笑容:"萧语,你还真是无时无刻的都会给朕惊喜,朕和你在一起,真是一点乏味的感觉都没有啊。"
萧语差点就被一口唾沫给噎死,皇上的智慧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可是......可是这家夥也太恶劣了吧,他明明一早就看出来,却不露声色,就这样看自己耍猴似的耍了半天,想必心中都笑的快中内伤了。他怒火中烧,眼中不禁就闪过一丝怒气,但是这时候如果表现出来,这家夥一定又会说什麽"你发怒的时候还真是可爱"之类恶心的话,所以他拼命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淡淡道:"皇上说笑了。"其实心里已经要气的吐血。
这个样子显然不能满足夏无忧的恶趣味,他摆好了棋盘,又好整以暇的笑道:"萧语你不想知道朕是怎麽看出你精通围棋的吗?"他知道萧语不会问,便索性自己回答道:"其实你一早就露出破绽了,每当朕走一步好棋的时候,你表面上虽然平静无波,但眼中总会闪过一抹亮色,然後又会浮出一丝失望,想必是因为不能和朕好好博杀一场而感到遗憾,呵呵,萧语,喜怒不形於色这句话你还是做的不够彻底啊。"
"谢皇上教诲,奴才以後会努力学著做的彻底一些。"萧语恨恨的说完,就别过头去,不再理这个变态的家夥。他觉得如果自己一直在夏无忧身边的话,是不会有什麽好死法的。不是在床上被他操弄死就是被他活活气死,或者恶心死这种史无前例的死法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惹得夏无忧生厌就最好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但是......但是让他一下子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只好慢慢锻炼吧。微微叹了口气,暂时来说,他只能认命了。
第四盘棋下了不过十余子,回廊上便匆匆走过三个人来,待到近前,衣德恭敬的对夏无忧回道:"启禀皇上,雪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春白有事回,皇上是否?"他没再往下问,只是拿眼不住看著夏无忧的脸色。
夏无忧皱了一下眉头,不耐道:"有什麽事叫她快说。"一边将一枚棋子下在东南角上。
只听那叫春白的大宫女跪下磕完头後,道:"回皇上,这个奴婢大胆,竟敢偷盗皇上赐给娘娘的夜明珠,奴婢特带她来给皇上处置。"说完退在一边。
夏无忧这才将目光转过去,只见一个秀气的小宫女跪在地上,如筛糠一般的抖,他心中厌恶,冷冷道:"既如此,查明了按宫规治罪也就是了,如此小事就要来找朕,雪妃身为妃子,若连这点事情都办不明白,还有什麽资格统率六宫。"
那大宫女连忙又上前一步,道:"回皇上,雪妃娘娘怎会连这点事不明白,娘娘本已将这胆大奴婢关押起来,预备交予宫监处治罪,谁料这奴婢半夜竟要逃走,将自己扮成女鬼模样,正巧被娘娘遇见,突兀之中,娘娘被吓得卧床不起,今日天一亮,奴婢本要立刻来回明皇上,但娘娘说皇上国事繁忙,不可为她而废,所以奴婢等到现在,才来回明,娘娘到现在还卧於床上,面白如纸,御医们看过後,用了几味药也不管用。"她说完,又退在一边,等著看夏无忧的反应。
没等那宫女说完,萧语就明白了,这分明是一场为了吸引皇上注意力所设的局,雪妃被吓得卧病在床,皇上焉能不去探望,待看到楚楚可怜的爱妃,哪有不怜惜的道理,怜惜一起,爱意便会跟著滋生,只要在国色天香的身子边销魂一场,他哪还会想起自己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来。
平心而论,这是一条好计,皇上回到了六宫妃嫔的身边,让多少人都称心如意,自己也是非常乐意接受这个结果的。只是......这个无辜的被牺牲掉的小宫女,她的结局只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萧语心中泛起一丝酸楚,他们奴才的命,在主子的面前比一只蝼蚁还要轻贱,牺牲一个卑微的宫女,能换回皇上的恩宠,这实在算不了什麽。看那小宫女只知道抖,却半句话都不敢辨白,委实可怜的很,他忍不住就想为她说一句公道话。抬眼看向夏无忧,却见他也正在炯炯的盯著自己看,一边将棋子一粒一粒收进罐子里,轻声道:"这件事......萧语你怎麽看?"
萧语大喜,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给自己救这个宫女的机会,只要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皇上是聪明人,当然可以分辨出个中情由,即使不会因为这个谎言给雪妃难堪,但这个小宫女,他想必也不会治罪吧,最好他能顺水推舟,既放了这宫女,又去探望安抚雪妃,这样大家的目的都达到了,还不用牺牲任何人,岂不是皆大欢喜。
想到这里,刚要开口,蓦然发觉夏无忧深不可测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好险,差点没害了这个小宫女。因垂下头去,漠然道:"这个胆大的奴婢竟然敢偷盗皇上所赐之物,还将娘娘吓病,论罪当斩。"
夏无忧深深的看著他,忽然微微一笑,懒懒道:"既然新贵人也如此说了,来人啊,将这大胆的奴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萧语睁大眼睛看著他,然後又把头别过一边看那小宫女,暗道还是救不了她吗?夏无忧,你这个混蛋,你......你到底想要什麽样的答案,抑或说,奴才的性命在你眼中根本就是玩物,管什麽冤屈与否,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有什麽。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反应,否则这小宫女只有死的更惨,却偏偏控制不住,眼角边隐隐聚了一丝水气,强忍著才没落下来。
那小宫女还只是抖,一句申辩之词也没有,春白得意之极,衣德却是气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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