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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发了疯地往外跑。机房没有,借书处没有,报刊室没有,资料室没有,我奔出图书馆,通往宿舍的柏油马路上空无一人。
大口喘气,踱回五楼,仔细检查路过的每一个垃圾筒。没有画的尸体,还算万幸。
但不得不承认,作战基本失败。
这一巨大的现实与心脏一起怦怦跳到无力。
这时想起良牙曾在报刊室看过书。
抱着占座书走进一楼报刊室,黄色记事本正亲切地冲我微笑。良牙没在,老天有眼,感激涕零!
选定隔一排的位置,把原本搁在桌上的占座书推到一边。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无视校园占座规则。
现在是下午2点。作战继续进行。
我所做的事情没什么变化——继续等待。
良牙的东西摞成一堆,我看不清画的一角是否还露在外面,只好又采取杂志战术,频频走向书架,趁路过他座位的时候瞟两眼——再次预感眼珠会夺眶而出!但还是看不清楚!
而且杂志战术产生了副作用。良牙座位旁边的女生屡屡瞅我,一定是以为我在看她!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为了证明彼女没什么可看性,我只好老老实实捧起手中的《吟游诗人》,只看得诗兴大发,开始胡写:“再次想起诗歌/是源于微笑的等待……
……时间将我推下/又拽起/手捧摇曳的烛光/白色的吹息/正当我把等待分割成享受的存在——“
他走进来。
脑袋腾地一热,想去拿手机,笔帽啪地掉在地上,哆哆嗦嗦拣起来,慌忙竖起“遮面纸”,一边从纸缝里观察,一边对自己说“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我很快就不慌了,因为良牙根本就没碰过记事本,他一直在看《亚兰文学选刊》。
我左手拖着腮帮子,右手处在“遮面纸”待命状态,面前摊着用来杀时间的杂志——但我感觉快要被时间杀死了。恍惚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时间之屋,一秒钟被拉成一分钟,一分钟拉成一小时。然后眼前无厘头地浮现一些往事,想起原本避之不及的人,想起妈妈,想起妈妈不曾知的事情。良牙还在看杂志,认真得像是我在看老师划的考试范围……他没戴眼镜,我忽然觉得他变丑了,热情果真在消退吗,我又胡写道:“有时想象和现实只隔着一条线/真的/这个角度的美丽在那个角度失去/快得连线都没看清在哪里”
我快疯了。遮面纸的一角在手中软化掉。
差不多四点的时候,良牙放下杂志,打开了记事本。
我的魂魄马上离开时间之屋,回到身体,再次牢牢控制了所有的感官。
什么都没发生。
他一边看书,一边在记事本上写东西。接着从记事本里拿出一张纸——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又运用了一次杂志战术,确定那只是考试大纲。唉,可怜可怜我吧。
大约5点的时候,良牙收拾东西走了,估计去了五层。我稍稍松弛一下,也收拾东西上楼。他的占座书果然在,人已经去吃饭了。我趁老师给别人刷卡的时候又偷翻了记事本,画还在,只是变成了竖着的方向——也就是说,良牙在上次收东西的时候,把原本横着放的画转了个方向夹在原处,却不觉得奇怪!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背运!我把画往前挪了几页,依然竖着夹在里面。
今晚其他活动一律取消!饭后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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