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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之战(15)
进了宿舍楼,看见小伟和小辉蔫头耷脑的跟在老余身后下楼。上到三楼,看见心肝儿从小伟寝室慌慌张张跑出来,见到我叫着:"死定了!死定了!"
回了寝室,心肝儿告诉我,他刚才在小伟寝室和小伟小辉打着玩儿,被老余撞上了。亏得当时心肝儿被小辉一脚揣下床,刚要再次加入战斗,冷不防见老余的人头在门口晃动。心肝儿的手正举的很高,要放下已经来不及。于是心肝儿假装做伸展运动,弯弯腰,扩扩胸,原地小跑两步,躲过老余的目光。小伟小辉战斗的太投入,完全没发现战事已被老余监控。两个人扭成一团,抱着枕头从床上摔了下来,爬起来才看见老余伟岸的身影。
又一对儿苯鸟撞在老余枪口上了。不知老余要如何量刑。
周三中午,罗承翔过来了一趟。他说这两天要陪小皓,没时间过来。我说没什么,难得小皓来一趟,当然得好好招待。
周五学校出了通告,宣布开除小伟小辉的学籍。我们都很震惊,本以为打打闹闹的事,写份检查就行了,谁知是开除。老公说老余把小伟小辉定性成gay的关系,理由就是他俩在老余面前抱成一团滚到地上。我们都替小伟他俩冤枉。心肝儿在这件事中侥幸逃生,他说老余公报私仇,还记着去年元旦联欢会上小伟把衣服扔到他头上的事。
老余是动真格的了,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老余整日背着手在校园里巡视,目光凶恶如同奥斯维新的纳粹,就差手里牵条狼狗。严打期间我们一个个如临大敌。校内校外随处可见风纪巡逻。我们在校园里走动都严格按照规定,两个成排,三个成行,一个个步伐正规表情肃穆。在寝室里休息的也都正侵威坐,担心老余随时出现在门口找茬。校风霎时严谨起来,很有点纪律部队的感觉了。
很长时间没事态发生,老余不甘寂寞了。他坚信学校里还有大批坏分子被表面的和平景象所掩藏。老婆就不幸被老余盯上了。碍于老婆只是有些表面迹象,没事实落在老余手里,所以老余有事没事喜欢找老婆谈话。谈话内容因为老婆没转达,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老婆的表情,老余一定是恐吓威逼加利诱,三管齐下。
时间一常老婆都精神恍惚了。家里人上哪儿他都不去,也不敢和班上哪个男生交往过密,女生他更不敢去接近。因为不管他和哪个性别的人种接近,老余都有借口找他麻烦。
其实我觉得老婆除了兰花指翘的厉害了点,说话声音嗲了点,还是很男子汉的。他胆子很大,曾经陪几个女生到陆医的停尸房隔壁请碟仙。打架也是好手,有一次心肝儿被二区队的找麻烦还是他去报的仇。学习什么就不说了,案例分析什么的他从来是全班最好的。
那天下午老婆没去上课。我们回寝室时看见老婆一人坐在屋里抹眼泪。老公让我们这几周谁都别回家,周末都在学校陪老婆。我们就不信老余能找什么理由把我们七个一次全开了。
由于我们全家人齐心协力,老余总算放弃老婆这个目标了,因为老余挖到了更大的金矿。成人区队两个男生在舞厅被风纪抓了,老余仔细比较认为成人区队比我们代招的有更大的发掘潜力。我们这些纯属蝇头小利,扔了也不可惜。
正当我们品尝斗争胜利果实时,警大那边传来消息,说罗承翔被开除了。还是老大带来的消息,他在警大有几个朋友。他说罗承翔把男朋友带到学校过夜,被风纪抓住了。老大只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了。因为全家人都知道我和罗承翔关系不错,老大怕别人知道了用有色眼睛看我。
我挺感激老大处处为我着想。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消息从来传的比刮风都快,别人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我不在乎,反正我和罗承翔没什么。
说是没什么,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听老大的描述,罗承翔带到学校的男朋友就是小皓。
晚上躺着床上,我一直睡不着。胸口里老憋着口气咽不下去。罗承翔曾一口一个弟弟的跟我表明他和小皓的关系。我就不该信他,哪有哥哥对弟弟这么好的。我被我哥虐待十八年了,居然还相信天下会有罗承翔和小皓这么亲密的兄弟关系。
现在我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有点像那天听到爱丽和田芳那件事的感觉。不过我想不应该完全一样,上次生气是因为我喜欢爱丽,这次为什么呢?我又不喜欢罗承翔。
我心里的爱资源成枯竭状态,从来就没人给我爱,我哪有爱给他?怕他孤单怕他难过,我调拨了大剂量的貌似爱情的同情给他,虽然鱼目混珠,但也是出于好心。可罗承翔这个大骗子,居然骗我。先说董勤只是好朋友,又说小皓是他弟弟,说不定那天他还冒出个干爹呢。就说我同情心过剩,损失一点也不算什么,但他骗我就不行。
我再次对自己强调,我对罗承翔的是同情不是爱情。这绝对是条真理。不过真理的理论性太强了一些,和实践相结合的时候总会出一些问题。我现在的问题就是,我知道我不爱罗承翔,可还是气愤的睡不着觉。
因为帮助老婆反抗老余的压迫,我一个多月没回家了。现在战事告捷,我得回家看看了。
周五下午我背着行李去上课。下了课和老大马不停蹄的往车站跑。老大也早想回家了。路过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巷子,我听见有人喊我。老大拍拍我,让我往巷子里看。
巷子里停了辆黑色轿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车边看着我。我愣了会儿神才认出是罗承翔。一个多月没见,摇身变成儒商了。不知从哪儿骗来的这身行头。
"回家啊?我送你吧。"罗承翔笑着说。
我没吭声,不想再和这个骗子有任何瓜葛。
"好啊!有顺风车了!"老大高兴的叫着,两步窜到车边就要开门。回头一看我没动弹,老大又把手收回来了,站在车边看着我。
"上车啊?"罗承翔招呼我说。
"老大,我们上车站吧。晚了赶不上车了。"我说了话就走,也不等老大回答。
老大觉得我在为罗承翔被开除的事生气,跟上来说:"你管他什么人呢,搭谁的车不是搭。"
"要坐你坐吧,我不坐。"我继续向前走。
"人家又不是冲我来的。你不坐我怎么好坐?"
我觉得老大这句话说的有用意,他这不是暗示我和罗承翔有什么吗。我很不高兴的看了老大一眼。
老大知道自己失言,耸耸肩说:"那就上车站吧。"
罗承翔不甘心的从后面追上来,拉着我的背包说:"我正好顺路,不麻烦。"
"别碰我的包!"我很生气的大叫着,猛一转身甩开罗承翔的手。
罗承翔很尴尬的看着我。老大没见我发过这么大脾气,站在一边没敢说话。
我气呼呼的拽上老大快步走了。罗承翔没再追上来。
上了长途车,好半天老大没和我说话。可能是他看我还气着,不好说什么。我觉得刚才的表现好像过了点儿,既然都说和罗承翔没什么了,有什么必要生气,还在老大面前丢了面子。虽然老大不在乎这些事,可让他误会我和罗承翔总是不好的。我想跟老大解释,又一想这种事总越描越黑,还是不说了。
到了家我就给晓韩打电话。一个月没见了挺想他的。晓韩说明天过来找我玩儿。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我家电话响了。我想可能是晓韩。接电话一听,竟是罗承翔。
他说有话和我说,让我一定见他。我说不想见。他又说他就在楼下,什么时候我下去见他,什么时候他才走。我慌了,罗承翔说要等就肯定会等。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要让我哥撞上怎么好,肯定一死一伤。我哥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的话又不能说的太明白。我只好让他等着,赶紧挂了电话下搂。
下楼的时候我就后悔,没事招惹这种人干吗,还给了他电话号码。死缠烂打的真讨厌!现实教育我同情心是不能乱用的,特别是对罗承翔这种体力耐力极充沛的人。
一出搂门口就看见罗承翔了。他大步迎上来就要开口。我说找个地方说,这里不行。罗承翔说话好激动,一会儿动手动脚的再让我爸撞见,我就不用看明天的日出了。
罗承翔的车就停在院外。上车后我说了个记忆中离我家最远的街名,这样比较安全。罗承翔还真听话,开车就去了。到了那儿,我们找了家冷饮店坐下。
罗承翔给我叫了个圣代,他要了杯红茶。他什么意思,吃东西也不问问我。把我当小孩子吃圣代,干吗不直接给我叫牛奶?他倒喝红茶扮深沉。我让招待把圣代换成绿茶,我要站在平等的立场上和他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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