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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婚了。”萧重涧说。
杨九突然感到很莫名。报纸上胡诌八扯也就罢了,为什么当事人也会把所谓的离婚的理由加诸到自己身上?
他坐起身,“你是来倾诉离婚悲伤的,还是半夜出去喝酒走错门晃进医院来的?”
“我来跟你说一声的。”
“……关我什么事?”
萧重涧突然站起身,杨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抱在了怀里。他想挣扎一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动。也许是萧重涧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恰好就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种,在这样深重的夜里,妥帖的抚慰了他的神经。
“杨九……”萧重涧紧紧地拥抱着他,头搁在他颈窝上,“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其实我跟罗荣慎没有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就仿佛电流刹那间通过神经,杨九突然一顿。
“那段时间我想杀你,不是像别人告诉你的那样是因为要和朱芮结婚,是因为我自己不想活了,我没法忍受你在外边一个接着一个的玩,你这样让我感觉很崩溃。我觉得跟其他人结婚还不如去死,但是我死了以后你能记我几年?你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的跟我说你多么爱罗荣慎,现在呢?罗荣慎这才死了几年?”
杨九张了张口,“……这是不一样的。”
萧重涧苦笑一声,“其实后来你被救的事情我知道,你在哪里我也知道。很多人说我和罗荣慎有关系,其实没有,我就是想让别人都这么认为,然后我就想知道你会有什么表情。这件事后来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我想你大概是不关心的。”
杨九感觉到这个男人和自己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心脏搏动时的起伏,他盯着自己眼前的黑暗,一动不动。
“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商场如战场,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今天下午的时候朱老爷子给我打电话说叫我在离婚的事情上再考虑考虑,我告诉他,因为赌气而结婚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像人生走了一个弯路,付出的代价惨重,但是终归要走到正途上去。”
萧重涧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如果我出现什么意外,可能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杨九,几年前你对我说你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罗荣慎;那时我特别特别想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在骗我……”
“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了。我管你爱上过什么人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萧重涧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杨九。”
萧重涧的声音近乎叹息,苍凉的余音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
“……你以为你被抛弃了,其实真正被抛弃的那一个是我。”
杨九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萧重涧走的时候他没有反应,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还是纯粹就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想。
天渐渐的亮了,外边渐渐响起了清晨的第一声鸟叫和大街上传来的喧嚣。走廊上传来护士们奔走上班的声音,还有罗家的汽车停在医院门外,行人打招呼的声音和轻快的脚步此起彼伏。
昨晚的那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萧重涧来了,萧重涧走了,病房里什么都没有改变,连空气里淡淡的烟草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曾经的爱情和没齿的痛恨都只是大梦一场,清晨太阳一起来,就随着草叶上的露珠消失殆尽了。
杨九突然苦笑了一下d。
还有什么别的路可以走?他这么默默的想着,闭上了眼睛。
很多事情即使你知道你一直以为的都是假的,它也回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杨九去机场那天是早上,罗骏特地让公司的会议延后了,专门抽出时间去机场送他。一路上老流氓在那里不停的发短信,充满淫念的和每个护士制服小萝莉告别,手机的声音此起彼伏就没有断过;完了以后到机场,他一件行李不带,背着个包就下了车,欢快的隔着车窗对罗骏挥爪:“回去吧别送了,一片孝心为师心领了!”
罗骏问:“真的不要我送?你认得是哪个关口?”
杨九嘿嘿一笑:“为师要抓紧时间再和护士美眉们告别一阵。”然后爽快的挥挥手,掉头就走。
罗骏看着他走进机场二楼的大门,天桥上人来人往,他在车里看着那烟灰色的衬衣一角消失,许久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少爷,回公司吗?”
罗骏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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