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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治云一拍桌子:“是条汉子!”看李刚向孙龄得意地笑,猛然想起来,转头对儿子道:“孙龄啊,该你了。怎么着,你爹妈养你也不容易,来,一人半杯就成了。别让李刚把你比下去了。”
三家人在酒店门口各自道了别,月朗星稀,初夏的风柔柔地拂在脸上,父子俩手牵着手,并肩顺着路边往家里走。
李刚醉得话都说不好,一个劲儿地耍小孩子脾气,一会儿要李质朴背着,一会儿嫌他爹太瘦咯得慌,要李质朴抱着。
一路闹腾着回了家,李质朴出了一身汗,李刚更是满面潮红,神志不清,回到家就倒上了床。
李质朴怕这时候让他去洗澡容易着凉,就去打了热水来,给李刚脱了衣服擦身子。李刚一边十分配合地翻身,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李质朴按着少年已经渐渐长出健硕的肌肉的背,扒了内裤去给李刚擦屁股,猛地李刚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挣脱了他的手。
李质朴拍拍李刚的肚皮,惊觉这小子竟然脸腹肌也长出来了,不由咋舌:“臭小子,你哪儿我没摸过,别乱动。”说着又拧了毛巾,伸进李刚的内裤里去给他擦。
才动了没几下,李刚忽然手脚并用地上来,抱住了他一条胳膊,一边磨蹭着要翻身一边哼哼唧唧地叫爸爸。
李刚俯下身给他搭上一条被子,挣开他紧紧抓着的手,又去探探他额头的温度,才放心的去倒了水,自己洗刷一番才躺上床来睡。
许是酒劲上来了,睡了没多久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在硌着自己,不觉就伸出手想去拂开。梦境也似乎变得越发黑暗,他心里明白多半是梦魇了,手上也没了力气,由着软软硬硬的东西靠着自己,磨蹭着,别样的喘息就在耳边,仿佛男人粗重的鼻息……
“啊!”忽然一声惊叫。
李质朴惊醒过来,正想不明白方才那一声是谁叫的,儿子已经连滚带爬地从自己身上翻过去,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浴室里。紧接着,就是一阵水声。
李质朴赶忙跟上去:“李刚,是不是想吐?我给你烧点汤喝吧?”
李刚被冷水一浇,约莫是清醒了,却没听见有呕吐声,李质朴正要进去,李刚慌慌地说:“没事了,你先睡,我洗个澡就好了。”
李质朴听他说话的声音,知道酒劲已经过了,略微放下心:“别洗冷水,小心感冒。”
“嗯。”李刚在里面低低地应答。
李质朴转身往屋里走,淡淡的天光,青色的夜,似乎都跟随在他脚下,马上就要进门了——门一关,黑夜就被堵在门外。
“爸——”李刚忽然叫了一声。
“嗯?”
“没事……没,你睡吧。”
“早点睡,衣服放在那边的盆里,明天我来洗。”
二十一、李质朴发现,最近的李刚有些怪。从升入初三的暑假开始,李刚就有些神思恍惚,长长做着暑假作业就趴在桌子上发愣。
不说是每天时不时地看着自己老爹发呆,被李质朴迎上目光之后就蛮横无礼地吼一声“看什么看”,甚至会经常把他老爹的东西藏起来,比如一件破旧的汗衫,甚至用过的旧毛巾,藏在枕头下。而像是一定要吃老爹咬过的馒头,要老爹给自己喂饭的事情,已经不胜枚举。
李质朴偶尔问自己,是不是把李刚娇惯的太厉害,把他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惯回去,成了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不过也没见哪个婴儿长喉结的,半夜偶尔被李刚的梦呓吵醒后,第二天就要给他洗脏兮兮的内裤——李质朴惊觉,自己老了,儿子,终于不负所望地长大了。
李刚似乎也发觉最近自己有些异样,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成长,还包括了心理上种种不能轻易为外人道的变化。情非得已,这天放学,趁着天还没黑,李刚一口气跑到孙龄的学校,等了半天才看见孙龄洋洋洒洒地走出校门。
“你爸又没回去?到我家吃吧?”孙龄一看他扛着大书包,就上去给他解下来拎在手上。
“我不想吃,我等会还回家。”
“那你来干嘛?”
“我……”
“怎么了?跟同学打架了?走,跟哥说,我给你撑腰去。”
“没有。”停了一会儿,小声嘀咕,“我打架才不用你帮。”
“说什么?小兔崽子!”
“……”
“磨叽个没完了,不说拉倒,我晚上还上课呢!”
“我们找个地方说……”
孙龄没听李刚把话说完——他也不用听完,就直接找到校门口小卖部打了个电话:“喂……”李刚在一边看他脸色千变万化地跟电话里的人说完了,豪迈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等着吧,我给你请了个好老师!”
李刚瞅着他笑得奸诈,心里就有些打鼓。听爸爸说,最近孙龄似乎结交了什么人,老是逃课,而且不按时回家,该不会是……
正胡思乱想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突突突地近了,车上的人啪一声掀开头盔,朝孙龄抛了个媚眼儿,孙龄迎上去,又回头叫仍在发愣的李刚:“傻小子,快上车,今天哥哥给你免费普及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漏掉的那块儿!”
李刚第三次冲进卫生间狂呕的时候,穆谨言关上电视机里淫秽的画面,取出碟片,凑上去亲了孙龄一下,调笑道:“没想到啊,这么小的孩子……”
孙龄瞅他一眼,自然地接上去:“都毁在你手里了。”
穆谨言挑了挑眉毛,抱住孙龄,拿额头去蹭孙龄的脖子,发出呼噜呼噜像猫一样的声音:“我怎么毁你了,我怎么毁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孙龄看推不开他,索性用长长的手臂将他脖子夹起来按在地上,嘴里是笑谈,手上却用了十成的力气:“跟你,还用得着说话么?禽兽?”
穆谨言上半身与腿几乎重合在一起,身体弯折成这样自然不停求饶。
李刚从卫生间出来,蓦然撞见了,慌忙垂下眼睛,脚尖掂着去沙发上拿了书包就要走。
穆谨言忽然挣脱了孙龄的手,扭着头叫住李刚:“喂,小孩儿,别跟你那个死心眼儿的老爹学!男人跟男人,再正常不过了!”
李刚白着脸站在门洞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穆谨言笑了一笑:“不信你问你孙龄哥哥——”转头去拿眼睛勾孙龄:“对吧?”
孙龄愣了几秒,忽然一巴掌打开穆谨言正顺着自己大腿往上摸的手,起身走到李刚身旁推他:“愣什么?还不走,我送你!”说完推着李刚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谨言趴在地上,看着孙龄绝情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将头埋进地上的垫子上,发出几近崩溃的说不清是哭还是笑的呜咽。
“孙龄,你跟他……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李刚惴惴不安地问。这个一向以自己的大哥自居的大男孩,从来阳光潇洒,不知何时蓄起了毛茸茸的小胡子,每天去长跑,练出了一身肌肉,健美的身材和成年人化的穿衣打扮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大上三五岁。
“还能怎么样?那就是个疯子,我要是知道他这么难缠,他那时候来学校门口找我的时候,就根本不应该理他。”孙龄百无聊赖地从树上揪下一段树枝,在手指间一段一段地掐断捻碎。
似乎回想起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跟那个妖精在一起,好像真的能让人醉生梦死,忘乎所以——孙龄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先找上你?”
“那还能怎么?我总不能先去招他!记不记得上次你过生日,就是初二那回,你爸请客,咱们都在的那回。我当时就觉得他特别像……像以前课本里,百草园里的美女蛇一样,眼睛像是水里的红宝石,闪着光,勾人!”
“后来,有天我下晚自习,看见他在大门口缩着,冻得跟冰块儿一样……好啦好啦,好奇宝宝,是,是从我高二暑假的时候,他就找过我了,可是我不是没理他嘛!那天,他拿了挺多钱的,带我去长江大酒店,就是河边那个,去吃了顿饭,吃喝洗一条龙……”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好像我是吃软饭一样的!后来,他又拿了那个男人的钱,在刚才我们去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他一跟那个男人闹矛盾,就叫我过去,还给我做饭吃……好啦,除了吃饭当然还干别的啦!真是,你个小屁孩子还装什么纯情,才初三都长喉结了……”
“他又不能跟我怎么样,和那个男人也不愿意断。所以,我就是他偶尔要偷吃的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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