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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医生给我挂盐水,子凯一直陪着我,周蕙芳、苏佳佳和其它同学在医疗室呆了十来分钟后,被我支开了,我只想单独和子凯在一起。
“盐水好凉啊,医生,可不可以热一下啊?”子凯问医生。
“怎么热啊,这孩子,尽讲些不着边际的话,这鬼天想让它凉还凉不下来呢。”
我们并排坐在医务室的长凳上,子凯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推拿着:“手臂都冰冷冰冷的,盐水都阻在这一块了。”
“别把针头弄掉下来了!”医生急了。
我憨厚地朝医生笑笑:“我哥哥。”
“我说呢,原来是哥哥,怪不得长得就像。”
“像吗?”子凯惊讶地问。
“像,越看越像,你俩兄弟感情还真好,我两个儿子哟,跟仇人似的,见着面就吵架,孽子难教啊!”
我和子凯相视而笑,他继续给我揉着手臂,直到两瓶盐水都吊完。临走时,子凯替我交了药费,医生嘱咐他这两天千万不能让我的鼻子再被碰着,最好是休息两天,多吃点营养品,子凯不住地点头称是,俨然一个亲哥哥的模样。
回到子凯的小屋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子凯拧了条毛条递给我擦脸,又拿他的衣服给我换下一身的脏行头,当我换内裤时,子凯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许看。”
“我又不是女的。”
“所以才不给你看,就是给女的看的了。”
“我就是要看。”
“我喊了啊?”
子凯猛地窜过来,两只手逮住我的胳膊,生硬地并到一起,腾出一只手锁住我的两只手腕,我便动弹不得,他另一只手直捣我的私处,我痒得蹲了下去,越蹲越痒,我忍不住叫起来:“啊——救命啊!”
43
“求饶就放了你。”子凯洋洋得意地说。
“不!”
他的手在我的私处蠕动了起来,痒得我再次大笑着尖叫起来:“啊!啊!救命啊!强奸啦——”
“求饶不?”
“不!打死也不求饶!”
“那叫声哥哥就放了你。”
我本是喜欢叫他哥哥的,经他这样一说,倒会让他觉得我是怕痒求饶才叫他的了。
“叫不叫?”子凯的手又动了一下,我却忽然觉查不到痒了,反而感觉私处烫得厉害。
“哥哥。”
“哎。”
“放手了吧?”
子凯放开我的手笑说:“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流氓!出去,我要换裤子,听见没有?”我瞪着他说。
“好好好,鸠占鹊巢,反宾为主了,天下竟有你这样的蛮不讲理的小土匪!我去买点吃的,一会儿就回来。”子凯转身过去,关上房门,上了楼梯,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远去了,匆匆换上他的短裤。
我拿起他桌上的大堆的毛笔字端详起来,两天光景,子凯下笔已经可以掌握力度了,但看起来却只是稍比沙滩上的螃蟹爬出来的脚印更像汉字,又似喜鹊未搭成功的一个个的窝,字的结构还没有把握住,他便写行草了,一看便知是没耐心主儿。于是我拿起毛笔,在他的字下面题道:
“昨日方栽一粒种,
便思今日谷千仓。
拔苗助长焉能胜?
百炼千锤是正方。”
子凯的脚步声传来,他下楼梯的速度简直可以写入吉尼斯世界记录,见我拿着毛笔,他赶紧促过来看我的涂鸦,道:“我知道写得很差啦,就别‘毁人不倦’了,我说的是‘毁灭’的‘毁’。”
“爬都不会爬呢,就想插翅膀飞了,正楷还没有练呢,就写行草了,你当你是欧阳修呀,练字哪能一日千里呢?”
“弟弟批评的是,只是我是个急性子,一笔一划地写实在难受。”子凯像是在讨好我似地笑着说。
“那不行,要写就好好写,要么你就别写,你要是急,以后我陪你写好了。”
“真的啊?你说的,不许反悔。”子凯显得极为高兴。看着他开心模样,我像是被传染了,微笑着点点头。
“肚子饿了吧?吃泡面加火腿肠,这个是给你的。”子凯递过来一块巧克力和两盒药,“巧克力是补血的,这个‘复方阿胶浆’,是医生建议你喝的。”
“鼻子流点血有什么的,瞧你小题大做,花这钱干啥呢,我又不是玻璃人,一摔就碎了。”
“你要是玻璃人就好了。”
“为什么啊?”
“嘿嘿,不为什么……”子凯勉强地笑着,边撕开方便面。
“哥哥。”
“哎,咋了?”
“没咋,就是想叫。”
“小土匪。”
“这附近还有房子租吗?我想出来住,宿舍里太吵了,又不许安台灯,我晚上想安静地看个小说啥的都不成。”
“我打听打听,楼上好像就有空房的。”
“那谢谢了。”
“咱们兄弟就不说客气话了,你要是想谢我呢,就帮我把字练好得了。”
“那一定,名师出高徒,勇将属下无弱兵。”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百年后吧。”
那一夜,我们洗漱完毕,一起睡在了铺着竹席的地上,依然并肩握手而眠,而我,在一下午发生的众多事后,身体虚得有些失去知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子凯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三国演义”,而我是个历史盲,至今分不清刘邦和刘备是不是亲戚关系,项羽和关羽是敌是友。子凯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的耳畔传来他轻轻的鼾声,我悄悄转过头,望着他的脸,心跳极速地加快起来,那是一张刚毅而英俊的脸,我又仿佛看见了梦中曾经见过的人儿,不由从心底升起拥抱他的欲望,我想把他的脸藏在怀里,让他对着我的胸口呼吸。如果我是一个女孩子该有多好,我就可以和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像代芸和李飞那样,大胆地恋爱,幸福而无忧无虑地生活。
子凯转过身,咂吧两下嘴唇,左手无意间搭在我的肚子上,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均匀而有节奏地扑在我的脸上,我笑了起来,深深地呼吸着他呼出的空气,沉沉地睡去。
星期天早上九点,语文课。班主任一进教室便发现代芸和李飞的座位空着,他走过来问周蕙芳。
周蕙芳面不露色地说:“昨天李飞荡秋千掉了下来,胳膊扭了一下,代芸送他去她妈妈/的医院里,明天才能回来。”
我赶紧咬住嘴唇,怕笑出声来,他似乎也发现我有些不对劲,问我:“刘斌脸上怎么搞的,打架了?”
“没有,我昨天也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我一时脑袋转不过弯来,答得和李飞的遭遇一样。
“这么巧?”
“不是,他俩站一个秋千上,结果李飞掉了下来,一把将刘斌也拽下来了。”还是周蕙芳反应灵敏。
“课外活动,注意安全。”班主任说完便回到讲台上看他的书去了。
“你撒起慌来可真是游刃有余,大家风范。”我埋着头,轻轻地向她挤弄眼皮道。
“还不是跟你学的,有其师必有其徒。”周蕙芳压低身体,亦轻声道。
“师傅师傅,您就别折杀徒弟了,您语文比俺老孙好了十万八千里。”
“哪有啊,班主任因材施教,故意压着你的气焰的,我都看得出来他用心良苦。”
“跟我父亲一个样,专制,我不能接受他所谓的因材施教。”
“呵呵,你呀!”
“嗨,我问你呀,代芸是不是喜欢李飞?”
“我怎么知道。”周蕙芳把头压得更低了,吃吃地笑着,却又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来听听。”
“代芸初三的时候,她外婆请算命的给代芸卜了一卦,说她今后的乘龙快婿是四月初九生,而且大她两岁,代芸十四岁时会遇见她,李飞全沾上了,所以代芸就认定他了。”
“他俩要是以后真在一起了,我要通知卫视台,拍新闻记录片,跟个神话传说似的。”
“不要告诉李飞哟,代芸说要是以后真能在一起了,她会亲口告诉他的。”
“嗯嗯嗯,改明儿我也算算我未来的如意佳人是哪家姑娘。”
“迷信,不可信的,代芸那是碰巧罢了,无巧不成书嘛。”
“刘斌,余进,你俩吵得最凶,上来听写。”班主任喊道。
我朝周蕙芳伸伸舌头,乖乖地走到黑板前。
“写错的罚写一百遍,下面同学也自觉点,写错的,自己抄,开始。编纂……鏖战……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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