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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对赤身露体特别敏感,我一辈子从来没有在屋子外全身上下脱光过。比起来,他天生就有上胸凹陷的遗传,绝对没有标准男性的体格,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自尊。我没有他的缺陷,却比他更怕,他倒是毫不经意地赤裸的躺在太阳下。
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赤裸地坐在他旁边。
可没多久,我们俩急不及待地进了屋子里,有些事我们还是需要有私人空间的。
七个好月,七个坏月
七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完全没有担心过以后的日子。
在我们认识头一天的那个狂风暴雨的晚上,我问过他,“你是不是感染者?”我住在三藩市十多年,亲睹艾滋进入人类世界、进入同志圈,问这样的问题在圈内人是非常自然的事。
“是的,1987年就查出来了。”
“哦!”
他大概在猜我心里想什么,“不要紧,我们没做任何危险的行为。”
“我知道,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担心你。”
“没事的,我一直都很健康,连小小的伤风咳嗽都从来没有过。”他还对我保证他不会有事。
可是七个月后他就开始感觉疲累,开始发烧了。低烧,总不退。还有别的小毛病,消化不良,疲劳不振,视野里出现黑点。这些在开始时不以为然的症状是恶梦的开始。
医生说他是机会性感染,不用操心,用一些抗生素就可以了。我们还是照常计划,等他康复后会去纽约,去阿拉斯加,去世界上很多很多的地方。
他用的药量比平常的病人高一倍,用的时间比人家长两倍,可是他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为了方便看病,他也不想留在他的山庄里了,要搬进城。我本来住房子是跟别人合租的,不够我们两个人用,我们匆匆忙忙的找了一个房子,正式同居了。
这屋子虽然不是最理想,可是也足够我们的需要。现在想起来,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大部分也是在这屋子里发生。
每一早上醒来,我就趴在他身上,跟他说,“Iloveyousomuch.我好爱你啊!”以前我也跟别人说过我爱你,可是没有像这种从心窝底、从骨子里出来的感觉。唯一可以表达的言语,就是一句Iloveyousomuch。
我早上洗完澡后光着身子,他就会盯着我看,“呵呵,我终于有一个hunky(魁梧)的BF了!”
“少来,我哪里算是hunky?”
“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突然地叫我过去。
“什么秘密?”我认真地问。
“你知道吗?我爱你。”
这不是第一次给他骗了,我真笨。我又趴到他身上,“我也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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