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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小亮子把桌子挪到了两床之间,我的衣服还没干,所以只围了浴巾坐在床上等他开饭,可是等吃的时候我却碰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麻烦,我的右手受伤,左手不会拿筷子,眼睁睁的看着回锅肉和溜丸子就是吃不到嘴里去,急的我一个劲的灌酒。小亮子倒像是捡了老大的便宜一样,笑个不停。嘴里还不时的说风凉话“嗯,这个肉不错,肥而不腻,这个茄子炸的也好,外焦里嫩……”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光顾着自己吃,也不管我,有你这么请客的吗?”我愤愤不平的冲他喊。
他恶作剧一样的用筷子戳起一个丸子,直接塞在我嘴里。我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我要吃那个肉……不对,不对,对,就这个……”
小亮子左一筷子又一筷子猛往我嘴里塞,我是狼吞虎咽,不论他给什么我都照单全收。最后我的嘴巴被他塞的满满当当,眼泪都块被憋出来了。他冲着我一阵坏笑,嘴里还说:“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下次看你还敢不敢动手打我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宁可捶墙都没舍得打他,要是老子这一拳削在他的脸上,恐怕现在包着绷带的就不是我了!他倒恶人先告状,惩罚起我来了!简直就他妈没有天理了!
我脸上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嘴里不听的咀嚼食物,心里却在暗暗计划报仇行动!小亮子是何等聪明,他用眼睛瞄着我,坏笑的问我:“你在想什么呢?”
我把最后一口食物吞下去,含糊的回答:“没,什么也没想。我要去撒尿!”说着我起身绕过桌子,当我经过小亮子的床前时,我猛的回身,一个狮子扑兔就把他压在身下,小亮子吓的花容失色,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挣扎是徒劳的,虽然我只有一支手可以用力,但已足够控制他的了。我以身体的重量压住他,用手不停的在他的腋下腰间抓痒,小亮子笑的满脸通红,连连求饶。我和他尽在咫尺,他虽然淋过雨,可身上丝毫没有雨腥味,反而散发着一种犹如出生婴儿般稚嫩的奶香。他笑的睁不开眼,那长长的睫毛颤颤巍巍盖在下眼脸上。挺拔的鼻梁被笑容挤出了两道浅浅的细纹,薄薄的嘴唇里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被他身上的气息所吸引,被他的笑容麻痹,忘记了一切。可这家伙就在我稍稍走神的一刻,头一偏正咬在我赤裸的肩膀上。
我没动,也没喊,连抓他痒的手都不再用力了,他渐渐松开口,也不笑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我,轻声问:“怎么了?咬疼你了?”
他吐气若兰,那无法抗拒的味道全部拍在我的脸上,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刘叔生日那天,我喂他吃蛋糕,晚上又偷偷吻了他的情景。我浑身一阵燥热,应该有反应地方却变的麻木,不该有反应的地方倒是格外兴奋!
“我迟早要把你的两个尖牙掰下去!”我嘴上这么说是为了掩饰我自身的尴尬。不容他回答,我就跳起来转身去了卫生间。我越是想让自己冷静,可越是难以自持,最后没办法,只能用凉水冲了冲脸,总算平息了我心底的火焰。我紧了紧腰上的浴巾,回到自己的床上。小亮子抿嘴对我怪笑,我被他笑的心里发毛,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觉到了我刚才的反应。
“来,今天哥高兴,陪哥喝一点儿。”我岔开话题。
小亮子笑容不减,抬手把杯子里的汽水喝光,然后举着空杯到我面前。
“自己倒!”我佯装生气的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我伺候!”
他嘿嘿的笑着,拿起酒瓶先给自己倒了半杯,又拿起我的杯子,嘴里呢喃的说:“好吧,好吧,那我来伺候伺候你!”
妈的!究竟是他语带双关,还是我自己想歪了,总之听了他的话我心里痒痒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两件事:要么把他灌醉,行其禽兽之欲;要么把自己灌醉,以解欲火焚身之苦。
我没有勇气选择前者,所以我只能选择把自己灌醉,我不断的在脑子里提醒自己,面前的人是小亮子,他是和你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亲的弟弟。你绝对不能对他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那样你不仅对不起死去的刘叔,也对不起小亮子多年来的信任!你会害了他,也会害了自己,甚至更多人……
究竟要喝多少酒才能把我爱你的神经全部麻醉?它像穿肠的毒药,把我的理智一点点的腐蚀。
“来,古人说,一醉解千愁,咱哥俩喝!”我把最后一口酒灌下喉咙。
小亮子脸色红润,眼中闪出一丝惆怅,淡淡的说:“古人也说:就入愁肠愁更愁!”
我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在我的心里似乎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争吵着什么,我倒像是一个围观的群众——冷眼旁观。
他们越吵越凶,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耳朵被他们震的嗡嗡直响!最后他们开始破口大骂,他们一个说自己叫理智,一个说自己叫冲动。理智说:你就是一个禽兽,不,禽兽不如!冲动说:你就是虚伪,披着伪善的外衣欺骗自己!
饶了我吧,我不想听,谁的话我都不想听,我只想睡觉!如果有可能,我情愿把自己捆绑在床上,或者干脆有人把我一刀弄死在床上,也比我现在的滋味好受的多!
终于,理智也好,冲动也罢,他们都没能战胜酒精的强大进攻。我入睡却并不安然,酒精变成了可怕的魔鬼,他在我耳边用蛊惑的口吻对我说:我不仅可以帮你解决一切痛苦,我还可以送你一个美丽的梦。你不用管理智那个老古板,也不用在乎冲动那个疯小子,这,只是个梦,你可以享受,可以陶醉,可以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你不既不用为冲动负责,也不用受理智的谴责……
他的声音就像神秘海域里的妖女,我就像那无辜的海员,被他的歌声一步步的引向死亡,而仍然陶醉其中……
“哥,咱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小亮子卷缩在我的怀里轻轻的说。
“这是梦,我送给你的梦。”酒精的声音同时在我耳畔回荡。
我很想告诉小亮子,这不过是一个梦。可既然是梦,那又何必破坏美好的气氛呢?
“好!咱们永远都不分开!”我笃定的回答,同时用力把他收进怀中。
赤裸裸的身体,犹如我赤裸裸的欲望。我分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谁在亲吻我的身体,小月?还是小亮子?柔软湿润的舌头在我身体上滑过,连那写讨人厌的伤痕他(她)都没有掠过。
现在他(她)的舌头转进了我的耳朵,一阵阵的酥麻占据了我全部的神经,那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哥,你和小月是怎么做的?”
小月?怎么做的?
酒精为我制造的梦境瞬间消失,他新有不甘的向我发起猛攻,一阵阵的眩晕是他最后能对我造成的困扰,却再也无法控制我的神经。
“亮,亮子,你……”我看着他,他赤裸的身体压在我的胸膛上。我想推开他,理智在吵,冲动也在吵,酒精依然不死不休的从旁干扰,我心乱如麻!
一切感知,全部消亡在小亮子的嘴唇盖在我的嘴唇上的那一刻。
当一切大逆不道都顺理成章的发生,那也就只能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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