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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网友给我留言,说每次看到我的故事都会觉得心情沉重,也就是看到我对女儿的描述才看到心底的一抹阳光。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在造成很多人的痛苦。
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特别是在看到别人处于弱势的时候总是会给予最真切的关怀,这是中国人的优点。但是面对悲剧的时候又会发自内心的同情起来。其实现在看来我和他到不是什么悲剧,可能年龄不一样了,面对世俗烦扰再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人要吃饭这是最根本的。正是因为我的家庭背景特殊,所以我比别人就多考虑现实生活中的问题。要面对的也太多,也该如此。爱情不是面包,不能代替生活中所必须面对的物质要求。
其实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喜欢我,在我的故事里也还会出现一两位。包括我今年再次上这样的“同性网站”,也见过一两个网友,而且我也明白他们的心意。但是我现在是个有子女的人,我要考虑的更多的是她的将来,不能因为我的性别趋向而对她有任何影响,我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曾经是这样一个人。毕竟社会是歧视的,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我要让她抬起头做人,孩子的心灵是不能受伤的,她还有一生的路要走。
所以,在这里我也要对他们表示歉意,我用自己的冷漠做为回答其实并非我心中所愿。我只想有些这样的朋友在我心情郁闷的时候还有人能够开导。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再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替代“杰明”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有家庭,我必须要对女儿和母亲负责;这两个原因促使我不可能像别人一样敢爱敢恨。但是我还是需要朋友的,至少朋友是自己心灵寄托的一个港湾。
也许我会一生孤单,但是也无所谓。生活上还有其他的可以弥补,我说了,爱情不是面包。
在火车站我给杰明家打了个电话,杰明还是没有接到。那几天他都在忙档案关系的落户工作,每天都不着家的。
叔叔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些,同时也知道了我在上海的事情,杰明昨天已经将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也让我回来,同时告诉我杰明吩咐他只要接到我电话就马上告诉他。
我让叔叔转告杰明先将自己的事情办好,我自己坐车回去,不用担心。叔叔让我回来就去他家,我答应了。
张嘉静买好了两张去南京的火车票,我们就坐在候车大厅里等车。
“你昨晚和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吗?”看来他对我的事情还是疑惑的,但是迟迟没敢和我确认。
“恩!”
“那你刚才就是给他打电话?”
我点点头。我明白我的感情不是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正常的。只是他比较宽容,所以没有过多的惊讶和稀奇的表情。
但是他一样的不能理解。
火车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到达南京站的。那一天天空一直在飘着雪。
我和他坐上1路车到夫子庙,杰明家住在秦淮区,必须要到夫子庙转车。
下车后我在夫子庙转了转,想买些东西带给杰明父母。在大门口我看到一辆献血车,我钻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张嘉静对我的行为很奇怪。
“献血!”我说。
“你昨天才发烧的,今天能献吗?”看的出他眼中有忧虑和关心。
“没事的,能献”其实我已经好了,毕竟年轻身体恢复的很快。但是我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要献血,好象就是想留下点什么。
医生对我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那个时候整个车上就我一个人在献血,所以所有的医生都围了过来给我做检查测血型。
张嘉静就在那看献血要求事项。一会他突然要拉我走,我觉得很莫名其妙。
“干嘛?”
“你看”他用手指着要求上的一条,那上面写到:同性恋和爱滋病患者不得献血。我和他都楞了。
“走吧!”他对我说。
“我不是的,你认为我有病?”我小声的说,对他的歧视我很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很慌张,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开始有点结巴。
我没看他,继续坐到了椅子上,准备献血。两百毫升的献血从我的体内抽出,我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到了杰明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已经暗下来。杰明就在小区门口东张西望,不停的望着马路上的行人。我知道他在等我。
我望着他笑,然后眼中有泪。
他望到我了,那一刻他笑着朝我走来。
我们就像是分别了许多年的样子。而他的笑和我的哭却成了鲜明的对比。
“傻瓜,哭什么,不是看到我了吗?”
“恩”。大庭广众我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杰明看到我身边的张嘉静,我连忙介绍,并且告诉他我昨天生病了所以才没有回来,而且是他照顾我的,并且掏钱给我看病的。
杰明对他很是感谢,同时拿过他手上的我的行李。我们朝他家里走去。
我将礼物递给了杰明父母,其实也就是几十块钱东西,我买不了别的了。但是他的父母仍然很高兴,阿姨早已经在厨房忙开了,叔叔就陪我们坐下来聊天。
杰明从自己的屋里出来,拿了三百块钱递给张嘉静。
“谢谢你帮洋洋看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那啊,不用不用,也没什么,一个在外面总是要人照顾的。他就像我的弟弟一样,照顾他也是应该的。”他死活不愿意接过钱,一直和杰明在推委。
“你拿下吧,真的谢谢你。你这样讲就更应该收下这个钱,既然你将洋洋当弟弟,那我也就是你弟弟了。但是钱还是要收的!”杰明坚持。
我也走了过去,将钱直接塞在他的口袋里。最后坚持下,张嘉静还是将钱收下了,但是看的出,他反而不好意思了。其实火车票也是他买的。
“毕竟都是当过兵的啊,感情都不一样。看到你们这样我觉得送杰明当兵还是正确的,呵呵!”叔叔就在旁边为我们圆场。
杰明家里还有一间客房,吃完饭后,就安排张嘉静在客房睡觉。我和杰明回到了他的房间,我坐在书桌前,他就端了个椅子坐了过来。
“怎么会发烧的?你发烧一直都是高烧啊?现在身体好了吗?”杰明抓着我的手。
“被子太薄了,天也冷!”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回来后我的眼泪老是不听指挥似的,经常不自觉的流出来。
杰明帮我擦泪,“小傻瓜,这不是回来了吗!又哭什么!看看你的手怎么又红又肿的,是不是冻伤了?”
杰明轻轻的帮我揉手。我就这么望着他。
“看什么了?”杰明笑着问我,又露出那颗虎牙。
“没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害怕我说的话又让他心里有压力。我就是愿意这么望着他,那怕一辈子只是这么望下去我也愿意。那晚我抱着他睡的好安心,是我这几天睡的最安心的时刻。我那天还梦到我成了女子,我和杰明有了自己的子女,我们一起老了,然后子孙满堂。
第二天起床我和杰明说我做的梦的时候他还说我傻了啊,好好一男的怎么生孩子啊。是啊,我是越来越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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