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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就冷战。谁怕谁!
他开始不理我,我也不理他。那段日子我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到连队去坐坐,回班里和汤永聊聊天,讲讲最近的状况。
由于工作接触,刚刚认识了我们老连队的通讯员,他也是南京的。
就这样,每天除了工作时间我都不呆在营部。
这样的状况一直维持到九八年七月的那次抗洪。
时间进入了六月底,那年很奇怪,北方没有梅雨季节,可是石家庄那段时间却天天下雨。从电视中知道,那年中国大部分地区都是连续阴雨或者暴雨。
在这个时候,部队都要进入紧急战备状态的,有任何地方出现险情部队都是要在第一时间进入的。我们部队也不例外。
那时候还是挺紧张的。我们的背包都是打好的,营长和教导员每天都去团里开会。而我和杰明因为是文书和通讯员所以也要随时跟在领导后面做准备。
我们将营长、教导员所有物品和自己的物品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出发。
那几天,我和杰明还是没有讲话,仍然继续着我们的冷战。有的也不过是工作上的交流。
有两个营已经去了前线,我们营却还没有动静。
不过从营长、教导员严肃的神情上看的出,我们有随时出发的可能。
对于抗险我到不是很紧张。从电视上我也看到,有很多战士在抗险中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对我来说我想还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吧,作为文书我可能只要跟在教导员的后面做些联系工作就可以了。
那几天,妈妈也经常打电话过来,她到是很紧张。我也安慰她,同时告诉她我不会有事的。但她总不放心。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事。
那时总在想,也许这该是自己过的最不寻常的一岁吧,因为那年我正好20(虚岁),而且还有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可是从汤永的口中我知道连队的战士已经在开始写遗书了。
那天,班长找到我。
“帮我件事情好吗?”
我不知道班长要我做什么。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他。我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班长是不会这么慎重的找到我的。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请将我这封信交到我父母的手上,上面已经写好地址了!”班长递给我一封信。
在那一刻开始,我终于体会到紧张是什么感觉。我知道只要我们一踏入前线,死神随时就在和我们招手。
洪水是无情的。
“就算死了,在我看来认识你我这生也不算白活了!”班长临走对我说。
我紧紧的抓住班长的信,好象那是班长的生命,我一松手,班长可能就会死掉一样。
什么我都没说,我还能说什么。
杰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怕死吗?”杰明问我。
“什么?”我还沉浸在刚才班长的话里,对于杰明的话,我没在意。
“如果这次我们真的死了,你会想着谁?”
我听到他的话了。
“可能会想到我妈和我妹妹。我死了她们可能会不能活,尤其是我妈!”我回答他的问题。
杰明没有再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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