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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成钢似乎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我们之间开始彼此坦诚多了。成钢在我的面前明显变得轻松自在,眼睛里那些躲躲闪闪的东西不见了,我们之间的话题也不再局限在某一个层面,气氛比以前更加活跃。我继续着以往对他的处事风格,从不过问他的行踪和个人隐私,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想让成钢有一个自由的空间,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把成钢永远留在我的身边。经济上成钢有着绝对的支配权,我的开销不是很大,家里的一切我都交给他来打理,成钢的心和我靠得越来越近,他和我说得话不再只是以往那些甜言蜜语,每当他有什么烦恼,或者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都会和我说一下,要我给他出主意。
这段时间我和成钢的关系,变得就像是普通的夫妻,他不再是那个让我担心会随时从我身边走掉的爱人,而是真正的和我的生活融为一体的亲人了。成钢在我的面前也没有了以前的小心翼翼,以前的成钢深怕因为某件事做不好惹我不高兴,每当要做什么事时总是瞻前顾后考虑我的感受,现在的他是想做就做想说就说。我也再没有从阿德的嘴里听说过成钢嫖娼的事,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也更加的融洽,虽然也有怄气的时候但都不伤大雅,很快就能和好,这种感觉正是我所追求和期待的。
我和成钢的生活会在他的安排下经常做一些改变,有时候是在家里的布置上,或者是和成钢俩人去酒吧和夜总会,有时候也会开车去离广州比较近的地方度假。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利用休假的时间出去旅游,这期间我和成钢一起去了很多的地方旅游,中国的各处旅游景点可以说是玩遍了,我还和他去了新马泰旅游。我们一起去玩过很多地方,我和成钢印象最深的就是泰国,成钢特别喜欢泰国的普吉岛,那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湛蓝清澈的海水洁白如银的沙滩,还有那些各色的溶洞和热带美丽的海滨风光,这些都让成钢流连忘返,
成钢感叹地和我说:“波!我们以后就来普吉岛定居吧!你看这里多好,又不歧视同性恋。”成钢那向往的眼神,看起来充满了童真:“来泰国定居可以,但我不喜欢这里,因为我还是喜欢连云港,那里的海滨古朴大气有男人味,这里的景色太过秀美,有太多人为的痕迹我不喜欢!要是来泰国我还是喜欢清迈。”清迈是泰国的第一个王朝的首都,它整个城市就建在运河之上,素有东方威尼斯的美誉,环境特别的优美。而且那里也是泰国文明的发源地,同性恋在这里有着更多的生存空间。成钢知道我说这话的用意故意应付我说:“听你的,我们以后就在清迈定居好了,我的老宝贝。”听他叫我老宝贝我气得不得了:“我有那么老吗?看我不打死你!”我和成钢在普吉岛银白的沙滩上追逐起来…
2002年的春节过后,林小可说是在宁波有了男朋友,辞去了我们这里的工作,留在了宁波。她的离开我多少有些不舍,尽管我心里很害怕成钢被她那炙热的真情打动,她真的离开时我还是有些伤感,成钢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毕竟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了。我的伤感还有另一个原因,要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成钢和她该是多好的一对啊!他们是那样的般配。见我对小可的离去很难释怀成钢安慰我说:“波!你没必要这样伤感,这不是你的错,我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我更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要是她不走,你心里的病能好吗?”成钢真是把我给看穿了
我和成钢好像才刚认识,很快来到了2003年的初夏,我们相识已经走过四个年头了。这几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几年,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得那么有自尊,这些都是成钢带给我的,我没有理由不去好好珍惜他。
这天,我把公司的一份合同文本放在家里了,晚上要和客户签意向,我匆匆赶回家取,打开房门后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我曾经跟成钢说过,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我和成钢的住处,在我的心里永远也不想让熟人怀疑我和成钢的关系,这对我和成钢都不好,成钢还要结婚我不想他因为我让别人说三道四,肖鹏的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再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悲剧了。我进门后把脸拉了下来:“成钢你怎么把我说得话给忘了。”成钢没有回答我,这时那个背对着我的人站了起来,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文思明,他笑着和我打起招呼来:“姜老板好!我路过广州顺便来看看成钢,这小子来广州这么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成钢真有福气,能遇上你这样出手阔绰的人,要不要我也过来?”他的话被成钢打断:“思明你瞎说什么?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成钢说完这些狠狠地瞪了一眼文思明,又冲我解释说:“二子哥!思明是为了上次那单生意来的,他说我们赚了那么多只给他十万太少了,还要十万,我正跟他解释呢。”听成钢说他是为这事来得,我来了脾气:“文思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出尔反尔,当初我们是说好了的。再说这单生意的陈太太主要还是冲成钢来的,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明说,你以为赚来的钱都进了我和成钢的腰包啊?我们还要还税,要给公司上缴利润,最后到我们头上的还不如你拿的。我这个人你可能还不了解,你有困难我和成钢可以帮你,如果你想得寸进尺那没门。你也不想想,能够做我们这行的人,是会轻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我的一番理直气壮的话,果真对文思明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他的语调没有了刚才的油腔滑调和硬气:“姜哥!我其实也不是想来要钱,现在在深圳那份保安的职业工资太少了,我也想到你的公司谋一份职业,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姜哥你就帮个忙吧!”文思明这么一说我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他毕竟是成钢的同乡,如果要不是他把成钢从哈尔滨叫来,我也不会和成钢在一起,按理我还要感谢他,这些也只能是我心里的想法罢了,我看了一下成钢,见他愣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看来这件事还是要我来答复了:“文思明你说得,我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要等我从宁夏银川回来以后。你两个月以后再过来,到时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说完这些也不想再和文思明有什么交流,借口有客户在等我,拿了我要的东西离开了家。
自从文思明来过家里后,成钢开始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我并没有责怪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把文思明带到家里来。成钢这些天的态度让我十分的不解,我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说有些不舒服,我劝他去医院看看他又说没什么大碍。由于我这阵子的生意特别忙,也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过问成钢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十天后我被楚杨哥派往银川,要在那里呆上二十几天,成钢开车送我去的机场。临分别时成钢说了一些让我听起来像是生离死别的话:“波!你认为我爱你吗?如果有一天你看不见我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要记住对我的承诺。这次你和我要分开那么长的时间,我真是舍不得你走,我会想你的。”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被他的话感染了:“钢!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去战场,办完事情我就立即回来,我也会想你的,我们不是有手机吗,每天晚上我们用电话联系,你看现在多好,不管是在哪里就像在眼前一样,我们俩人谁也不许关机!我怎么会看不见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你放心好了。”成钢“嗯”了一声,他接下来的举动着实让我震惊,当着那么多的人在机场的安检通道边紧紧的抱住我,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泪水顺着我的脖子流在了我的背上……成钢的举动引来很多人的驻足观看。
我和成钢每年过春节时都会有那么几天的分离,虽然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成钢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和我难舍难分,往往都是我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今天的成钢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他对我的爱是如此的强烈,一切都发自他的内心深处,或许这是因为我们这几年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吧?这些年来我处处站在成钢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我对他的关心甚至超过了对父母和儿子的关心,他能不感动吗?
到银川后,我立马投入到我的工作中,白天我要接洽很多收购商和他们讨价还价,晚上还要去应付那些需要疏通的政府官员。往往回到住处就已经是午夜了,这时我才有时间和成钢通一会电话,说得无非是一些恋人之间的情话。电话那头,成钢已经没了在机场分别时的忧伤和对我的思念,只是要我尽快做完这边的工作回广州和他重逢。我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了将近二十天,就在我将要回广州的前一天晚上,成钢的手机打不通了,我没有太在意,或许是手机没电了,也可能他是要给我一个意外吧?反正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实在是太累了,也没想那么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的心里怎么也不踏实,再拨成钢的手机依旧是处在关机的状态,这时的我着急了。好不容易等到公司的上班时间,给公司打了一个电话,从公司那里我听说,成钢早在我走后的第四天就以要去昆明谈生意为由走了,还在公司的财务支取了八十万。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们公司的业务员都有在财务支取一百万以下的权利)我开始预感到事情的不妙,成钢一直和我有联系,并没有说会去昆明,难道他出了什么事?这时我又想起成钢上飞机前跟我说得那番话,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我应该立即赶回广州。我把银川的扫尾工作,作了简单的安排后,买了当天最快回广州的机票,马不停蹄地返回广州。
一路上我不停地向上天祈祷,千万不要让成钢出什么事。下了飞机我一点时间也不耽搁,急匆匆地赶回家。到了家门口我还在心里不停地祷告,掏出钥匙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一次次的尝试,试图把门打开,一次次都以失败告终,我一边开着门一变大声喊着成钢的名字。也不知开了多久叫了多久,这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起初我还以为是成钢,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可一看开门的是一位中年胖男人,我冲他大声的叫了起来:“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家里?”那位中年胖子听见我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我还要问你是谁呢?这个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过户到我的名下了,我花了一百二十万买下的,以前的房主要求我,等他搬走后再搬过来住,我十天前搬过来的。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家,我有房产证,上面是我的名字,你要看看吗?”我傻眼了,我能够想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成钢真的离开我了,我今生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随着一阵“砰”的关门声,我的两条腿一软瘫坐在这个曾经属于我和成钢的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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