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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小小的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没有想太多,只在幸福和快乐中成长。
当他热切的目光烫红我的脸的时候,另一个空间的小苗终于见到了太阳,开始茁壮地生长。每一颗细胞都吸取着他的温度,甜蜜呈几何级数地复制着自己。想象的叶片生出来,摇摆着抖落身上的露珠。我是静止的,却又是跃动的。我是安静的,却又是喧闹的。
但我们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眼睛只是不经意瞟到了我;他的微笑只是不经意分给了我;他的体温只是不经意辐射了我。我的脸都红了只因为天太热了;我的魂都丢了只因为花太艳了;我的心都醉了,只因米酒太浓了。
所以我们相约的时候只当是我们偶遇了,我们嬉戏的时候只当是我们友爱了,我们惜别的时候只当是我们诀别了。我们在清晨放去的风筝是被风不小心吹去的,我们在晓夜点燃的孔灯是被萤火虫托起的。虽然有些拙劣,但尚能瞒过别人的眼睛。
我和他的空间都是平行的,我们的俩俩空间由四个变成了三个。
爱火一样的燃烧着,愈燃愈烈,谎言的纸终究包不住内心熊熊的火焰。当已然脆弱的外壳就要融化的时候,当这一个空间就要被另一个空间捅破的时候,他开始了深深地反省。我发现他的内心深处有一道张牙舞爪的铁丝网。我们的爱已经濒临它的边界。
我们大同小异,只是他是有过去的,而我没有。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我们已经来到危险的边缘。
欲言又止的沉默,短暂踟蹰后游走的眼神,欲求让我们很难过。爱没减少一分,溢出更多,却愈加冷落。
而我的爱欲像一锅煮沸的乱粥,肆无忌惮地漫出,源源不断地向他涌去。却扑灭了他的爱火。他走得那么突然,我还来不及难过。他走得那么决绝,不容我许下一个约定。就在我要让我们平行线相交的那刻,我们分道扬镳了。
于是我和他的那另一个空间被撕裂了。我的眼失神了,我对大家说是近视又加深了;我的脸苍白了,我说是许久不见日光了;我的心变灰了,我说是你问啊问啊,我都厌倦了。
我的生活像一本覆盖着玻璃纸的旧相册,每一页都粘着曾经的我和他。玻璃纸和相片就这样平行着黏黏地贴着,让旁人看得那么那么的朦胧。
我的身体让我在疼痛和疲倦中睡去了,我的灵魂依旧在睡梦中流泪。
醒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他的一句话:“我们的爱是卑微的,同志的里外空间得是平行而没有交点的。”有一刻,我仿佛信了。
极夜中,我恍惚中走过了悬崖的边缘,而另一个空间的人们正热火朝天的信着、爱着。
我重新将那个失败的空间小心翼翼地藏起,像遮住双腿上新萌的毛,仿佛它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肮脏。
迷乱中穿过了人生的一个又一个关口,时间抚慰着伤口。
18岁的天窗,我飞出去了。
在新的天空织着自己的网。我有两个Email、两个MSN、两个名字、两个博客,分属两个互不相通的空间,似乎相安无事的两个空间。我在这个空间上线,在另一个空间隐身;我在这个空间写了很多,在另一个空间保持沉默;我在这个空间说我寂寞,在另一个说享受生活。我没有时空机,却在两个空间自由穿梭。我在另一个空间播放的音乐,绝不会再这个空间奏响;我在这个空间熟识的亲朋,绝不会将另一个空间端详。
但是,我在这个空间那么的懂情,在另一个空间却那么的懵懂;在这个空间积极找着男朋友,却在另一个空间被迫见着女朋友。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分裂了,弄不清生活在哪个时空。
我也想可以一心一意地做好一件事,却不得不三心二意地罗织着理由。我也想可以身心一体地闪亮登场,却不得不台前幕后做着两套工作。我终于知道了同志特工为什么吸引着某国。
我希望有天哪怕可以将这个空间的失望、失落在另一个空间得到抚慰;我希望有天可以甜蜜地向家人朋友介绍我另一个空间的另一半。
我希望在2010年春天来到的时候,拥伴着家人和爱人,度过这难得的春节、情人节双节,让两个空间相交在一起!我希望向所有的空间大声宣布我的爱!
当黄粱梦醒,当苹果砸痛我的头,我还是得回到我的平行空间,继续做着两个自己。也许我会遇见那个曾经的他,重谱一支平行的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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