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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用了三天的时间去看了一部长达三十回的网络小说,它的内容是少数人会关心的话题,关于同性爱。也许用“同性爱”这个词比较刺眼,记得在戴锦华的那篇《陈染:个人与女性的书写》中,是用了“姐妹情谊”这个词来代替那个字眼,陈染对此说道,象戴锦华这样著名的评论家,用“同性爱”这个词显得有些刺眼,从这里我们不得不想到,在国内,这个话题许多人避尤不及。
这部小说在技巧在语言上说不上娴熟,但它的真实可感却是让我关注的原因。在此之前我看过类似的作品,不过是那种比较模范的文学作品,用语规矩,忽明忽暗,对同性话题若即若离。
在我看过的小说里,陈丹燕当年的一篇《百合深渊》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模糊的结尾让所有期待另外一个结局的读者深表遗憾,两个情窦初开的女孩走在一起,性别的取向和平常人不同,但作者没有什么实际的更深入的描写。整部小说给大家营造了这么一个暧昧的氛围,可作者始终没有把她们设定为读者想象的那样,她试图把这种感情写得纯洁一点,自然一点,而实际上这种收敛也削弱了它的说服力。
这算是比较早的一篇小说了。之后又看了陈染的《破开》和《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有点惊世骇俗的感觉。美国俄乐冈大学文棣教授和美国斯坦福大学桑梓兰助教授和陈染都分别有过对话,他们从陈染的有关作品中谈到了许多同性爱的问题,我觉得很有价值。对话里的确触及到比较尖锐的问题,但我们回过头来看表达这一问题的载体——陈染的文字,实际上还是一种修饰性的文字,多少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平心而论,她们都是站在一个比较高的角度居高临下去看这个边缘话题,起不到一种实际性的效用。陈染说她惭愧的是她为这边缘的社会问题做得不够,主流的东西给人的压力太强烈了,她只能温和地在文学中探讨这一人性问题。
而实际上,这个话题开放的空间实在太小。很多时候我们允许那些装裱得比较含蓄的同性爱文学出现,而抗拒那些有着更深层次体验的“自白”似的作品。所以导致这个话题仍然处在雾里看花的状态。
随着网络的出现,文学作品呈现出一种开放式的格局。象同性爱这样的话题也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觉当中。因为人们在阅读的时候一般选择与自己贴身感受最深的话题,所以有关那个话题的作品只在一小部分的圈子里流传着。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思想的进步,阅读面更为广泛以及更贴近生活,不少边缘性的话题开始浮出水面,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
象那部三十回的网络小说,它以生活化的语言和自然的结构不加修饰地为我们讲述那一群特殊群体中发生的故事,没有刻意营造一个给大家提出思考,促使大家要来解决这一问题的环境,而是把内心感受真实地写了出来。看的时候感触要比以前所有有关此话题的文学作品更深,因为更加真实的语言,似乎更能够深入人心。
这样的作品带给人的思索余地似乎更大,摆脱了修饰文字带来的阅读阻碍,使得读者把注意力放到问题的本质上。我看完,心里有些压抑,我看到了平时不曾知晓的一面,而那些真实的体验使我改变了早期对“同志”的排斥感。我们相比起他们是幸福得多了,可如果我们继续用鄙夷的态度去取笑他们的性别取向,可以说是太不近人情。
于是不由得思考,这样的作品能否走上传统出版的路子而让更多的人去关注这样的一群边缘人。但似乎前路坎坷,虽然国内文学也向多元化发展,但“基本还是主流的意识形态对文化做整体的引导和把持”(陈染语)。约定俗成的东西是致命的,异性恋的合理存在使得同性爱成为异类,并且让人们歧视。
所以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过程,许多人应该开始认识到,我们的生活里需要文学作品,也需要更多真实的内心表白,可以让我们更为真实地去思考,去关注。如果只是一味地遮羞,谈“同志”色变的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毕竟我们的社会里还有这样一个特殊群体需要关注,需要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其实很丰富,如果能抛下世俗的成见而去了解他们的话,相信这个问题会有很大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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