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过去扳过他的身子,看见袁泽痛苦的捂着肚子,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也苍白的很,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你怎么了?”我又问了一次。
他费了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儿:“肚子疼……的要死……”
肚子?我看他疼的根本不能动,心想不会是阑尾吧!想到这我又按了按他腹部然后他把头垂的低低的完全丧失了力气。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把他背了起来就跑下了楼去,此时已经是一点多了。
附近根本没有车。
“操的,一个车影儿没有。”背着他呼呼走了好一段路才拦了辆车。
“哟!这是怎么了。”司机探出头来,有些疑虑的说似乎在考虑拉不拉人。看起来我们不像好人似的。
我当下就火了:“妈的要死人了,还问个几吧赶紧给我开医院去!”
操,要不是老子的车被人开了还问你要车开。不过当时也不能想那么多了,袁泽的样子就像快死了似的奄奄一息。
一路上我紧紧的握着袁泽的手他蜷缩在椅子上头顶在我怀里,我知道他也很吃力。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我甩给司机一张票子就背着袁泽冲进医院里。值班的是个中年妇女,看见我们过来问道怎么了
“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我说。
那女的连忙给值班室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出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袁泽从我背上抓了下去。迅速检了遍一个男的摘下口罩说:“急性阑尾炎,马上手术。”然后他们迅速的把袁泽推进了手术室。
我在冷清的走廊里望着手术室的那扇门,这个医院的气味是这么熟悉。老头死的时候到处充斥着苏打水的味道。
我走到吸烟室点了颗烟,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心想那个电话可能是袁泽打的吧。可是他说过不会记我电话吗?
抽完了烟很焦躁的感觉,我又回到走廊继续等待,等的快睡着了时手术门开了,那个男的走了出来:“没什么大碍,再晚来5分钟,就有生命危险了。”
还好及时!我心里像有块大石头落了地,因为阑尾炎以前高齐也有过不过不像袁泽这么急。那次是早早送了医院。袁泽出被推出来时神色好了许多起码不是那么痛苦了,只是脸很苍白,我想如果当时我不回家或者再晚些回去,他可能就没救了吧。
办了手续,袁泽被安排在307房,隔床只有个老头在睡觉。安顿好后我坐在床边看着袁泽,他已经睡着了,嘴唇也不在红润,脸色也很平和。望着望着和着夜的寂静,我忽然对他有种怜惜的感觉。虽然只是那么一点,但足以让我吃惊了。
我又很三八的回想了一遍,只有一个人的他要不是被我发现说不定早就翘了。没有冷漠的表情,没有怒睁和倔强的面容这是一个多么讨喜的脸。或许他的冷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生,想了各种理由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承认我很无聊。
因为很久没这么深深的揣测一个人的性格或者他背后的隐秘
我让江娜做了点容易入口的东西然后拎到了医院,袁泽已经醒了。正在静静的看报纸,样子跟个老头似的。
“好点了没?饿了就吃点东西,稀的小米养胃。”我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袁泽没理我聚精会神的看着报纸。
不要看了,不知道搞什么我从他手中抽出报纸,把饭盒塞进他手里硬强迫他吃东西。
袁泽瞪了我一眼,有不满却没反抗。我觉得他瞪眼的样子是挺好看的。
看他乖乖的喝了下粥,我才放心,低头看了看报纸“什么十年战争让他们分离……”还有些时事报道什么的。杨舟忽然来了电话叫我过去一趟,说是香港佬那边货单已经到手了。
“我去杨舟那,你喝完了好好躺着,不能乱动,防止发炎。”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看见袁泽瞪着我一言不发。
“臭小子别再耍倔了,等你病好了再和我拧。”我弹了下他的脑袋就离开了医院。
见了杨舟他问我袁泽怎么样,我说可以了已经手术完了就是还得观察几天防止发炎。杨舟说打算有空去看看他。
崔大头终于把车还回来了,送的时候叼着个烟刚酒足饭饱的样子,才几天的时间肚子像又长了一圈。
然后是周五的聚会,我带江娜去的时候崔大头正和那些人吹牛皮呢,看到我来肥手一抓把我拽到一个
男人面前。
“秦书记,这是我的小老弟颜凯。为人挺豪爽的。”崔大头倒勤快,这会嘴也挺麻利。
我这才正眼瞧了这个秦书记。黝黑乌亮的后背头,四方国字脸,长的倒也算英俊。只是脸上有点严峻。然后我伸出手:“秦书记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意气风发。”我把最俗的短句摘了出来,忽然发现真的是那么俗,没想到这个秦书记却没介意倒是微微一笑:“哪里,听说你开了个车厂?”
“噢。一小破厂子,混口饭吃,以后您要有啥车要弄的送到我那儿就成!”我笑着说。
“喔,倒是年轻有为嘛!”姓秦的轻笑了一下用迟疑的眼光瞄了我身边的江娜一眼,我连忙说:“喔,她叫江娜,是我女朋友!”江娜也很合宜的伸出手甜笑:“你好。”
姓秦的也略略示意伸出手与江娜相握,聊了会儿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忽然觉得直接开口跟他说钱的事不对,于是我借口上厕所,让江娜陪着姓秦的聊然后走到崔大头那边打哈哈。乱吹了一阵也没什么难的,基本里面的人认识几个所以见了也好说话。崔大头从升官一直兴奋到现在逢谁谁就说自己的XX屎运,说算命的算过了今年肯定当官,直夸赞那个算命的准!我心想操的,算命就靠这个吃饭,要报你今年会出车祸他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吹的无聊望到江娜那边,我发现姓秦的一直挂着微笑,开心之处还哈哈乐了起来这也不怪江娜嘴巴甜,江娜本来就会说。看来今天带她是来对了。我侧面打听了一下这个姓秦的,此人是一流大学毕业原来在国酒厂当厂长后来被调到人大,当了几年书记后就到了现在的位置。
那天晚上我挺满意,虽然没谈出个啥四五六来至少先把近乎套上了。让我想不的是隔了些日子真就送了个车倒我这来,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和江娜分了手。这是后话了。
袁泽的伤口复合的很快,开学的时候强硬的要出院回学校被我给摁回去了,看小样的又要和我拧起来了。我说伤口没好完不能出去,他不干期间还偷偷跑了一次 ,没办法了我才联系了一下他的学校说晚些时候报道。他出院那天看来很高兴,看样子是憋坏了。走的时候也没什么留恋的就走,我暗骂了句操的没良心,连句谢谢都不说。
杨舟听我说时都乐了,说啊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就是此意!
我说你拉倒吧,我和他在一起就开始打架,我相信那小子会谢我才怪。
杨舟嘻嘻的笑了几声,然后叹了口气摆出副正儿八经的畜生样说,要是我有个弟弟该多好。
我说叫你老妈再给你生个,杨舟就给了我一拳,我操你个禽兽,我妈都多大了!
日子过的很快,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像半天那么样过。2000年底时车场又要了好几批帐,经费又多了起来,于是我决定把场子扩大。那些日子忙的不亦乐乎,后来我发现我自己也可以算是一个工作狂!朋友说我有点特好就是想做什么就会一直钻劲儿下去。我说是被生活逼的他们都乐。
那段时间基本都没去江娜那儿,一次晚上和杨舟去找他的朋友,装修回来时在富豪大酒店看见江娜和一个人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书记。我当时就愣了,杨舟也愣了就想下车过去,我拦着他没让。回去后我给江娜打了个电话,江娜说正好,秦书记正要找我呢
我说找我?找我干吗?
她说你忘了上次帮他修车他想请你吃饭谢谢你。
我想了想那是2个多月前的事了吧,隔了这么久才想请不会是鸿门宴吧!
不过那次我还是去了,姓秦的比我早到这回看到比上次热情了许多,见到我就说小颜(我听到他这么叫时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你把我的车修好了,一直想谢谢你不过前一段忙没什么时间。
今天请你和娜娜来也不说什么别的,小崔说你这人挺实在………娜娜?现在都这么称呼了还娜娜呢我瞄了一眼江娜她正得意的看着我。
接下来姓秦的说了关于银行的事儿,他说‘娜娜把事情和我说了,因为只有我一人签字不行我还得找人签字,这事儿也复杂着呢,不过你放心这钱一定能到你手里。’
一听这话我就乐了,江娜有两下子啊,看了眼江娜和姓秦的。正应验了那么一句话,异性相吸,我承认当时有点卑鄙用这手段接近秦华军,可如今却不是那么高兴反而心里有点憋的慌。
食不滋味,吃了也没多少。送完姓秦的我和江娜回去,看她那股子说话的亲热劲儿我嘲讽道:“行啊没多久,娜娜都叫上了。”
江娜白了我一眼,笑的也讽刺:“这不正是你目的吗!”
“你什么意思!”我有点火了。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江娜冷哼道,我拽过她的胳膊:“没错!我承认当时留了点小心眼,但我没让你和他上床!操他妈的什么清官什么黑包公,还不是见了女人就勃起的种马。”
啪,我只感觉脸上一阵刺痛然后火辣爬过。江娜抖着双肩,我很少见她这么激动然后眼圈渐渐的红了起来:“颜凯你这个禽兽!我没认为自己是个好女人,但我也没像你下流到那种地步!”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姓秦的收了江娜做干女儿,杨舟说你真是太冲动了,江娜挺好个女人你还伤了她的心。
我说没事,她撑的了。以前也说都没什么事。
杨舟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可你知道吗别人怎么说无所谓时被自己爱的人这么说打击会多大。
我无语了,实话来说我也很喜欢江娜,可喜欢和爱之间还差了点距离。所以只游移在那个边缘却始终不能迈出一步。
男人有的时候是很自私的,所以很多时候会控制不了自己。杨舟临走的时候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给江娜打个电话。
过了一个礼拜我到江娜那去她不给我开门,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给她又打了电话
我说,我们都太认真了,我这个人喜欢简单,所以感觉很累。
江娜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明白。说实话颜凯,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也感到挺累的,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当我离你很近的时候我却读不清你眼里写着什么,也猜不透。
女人总是不满足的就算我给你了再多你还是一样,所以何必活的那么累呢。
呵呵,江娜轻笑。我们很久没这么正经谈话了,所以那一夜谈了很多,只是在电话中。
结束的时候江娜说,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说好,顺其自然。然后放下电话打开窗子,寒风正好吹到了我的脸上.
袁泽周末的时候回来了,不过带了一身伤回来。我掰过他的脸看到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问他,怎么弄的。
袁泽拨开我的手自己拿着药箱处理伤口不回答我。
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学校没课了?”
“没了。”他说。
“你实话告诉我怎么回事儿!”我知道他一定在骗我,于是拉过他,袁泽挣脱了我的手站起身:“根本没什么事儿,别烦我。”然后就进了屋子。
过了几天学校给我打了电话他的导员找到我和我做了一次谈话。
“你是他哥?”
我说是他又说道:“袁泽和同学打架被记了大过,所以我才请你来谈谈。听说你们的父母都不在了。”
我说是,心想这个导员话真他妈多。可能看出我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又说道:“袁泽其实挺聪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期总是心不在焉,而且还经常不回宿舍住,我想回去还是和他好好谈吧。在这样下去我怕他会停学处分……”后面的罗罗唆唆听他讲了一堆,想到这小子倒也真行在学校这么野,看不出来啊。
我找到他的同寝室的几个同学问了问,我说袁泽经常不回寝室吗?他们说是啊,有个胖小子说袁泽经常说去他哥那儿,不是你吗?
我纳闷了,他哥?他还有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呢。
回去后我有跟袁泽谈话,只是告诉他好好回去上学别再和同学打架。等我发现袁泽经常不回家是和一个男的在一起是一个月之后。那天晚上我和杨舟刚办完事儿从广州飞回来,下了飞机想去吃点儿饭,路过百货大楼时看见袁泽刚从一个本田车下来,一个男的手臂拉住正要走的袁泽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我立刻就明白了骂了句‘我操’就想冲过去被杨舟拦了下来。
“你他妈的放开我,我过去问个清楚!”我很冒火。
“颜子你别激动!现在不是时候回去再问也不迟。”杨舟劝我说,然后我看见袁泽朝那人摆了摆手就打了一个的士走了。
因为夜晚不是很清楚只是记的那人长的挺斯文,带着个眼镜一副文井小姿的狗样儿。
我回家就打了个电话叫他回家来,他说什么事儿非得要现在回来。我说好事儿你回来吧。
他半信半疑的放下电话。他进门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违规词)上抽烟,屋子里没开灯,但也能看的清楚至少楼外灯火辉煌。
“什么事儿?”袁泽放下背包,外面很冷他身上带了一层寒气儿开门时正好刮到我这儿来。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那张洁净的脸。
他被我盯的有点不知所措,挨着沙发(违规词)坐下来。
我开口问道:“那男的是谁?”
“哪个男的?”他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行!”我冷笑一下掐了烟头说“你经常不回宿舍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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