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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和“神婆”被北京总公司派往长沙分公司负责一个新项目的工作。登机之前,逸轩赶到了机场,他告诉我说:“我不会忘记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说什么呢?”我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不会很久……”他说得很认真!我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肩膀,转身走进了安检。候机大厅里,短信的声音响起,手机却被“神婆”一把抢走,然后她开始一字一句地读起来:“一夜北风紧,冷雨窗棂吟。莫道无处不销魂,且问何日再逢君?三千里烟波浩淼,欠一个吻。只盼春回暖,共温存!”
然后看看我,只说了一个字:“酸!”
安顿好了出处,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他的QQ签名又已经更新了:戊子己丑,新春露头。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冬寒未消,君已远走。一段相思化两处闲愁,何日再聚首?
一周以后,他打来电话,兴奋地跟我说:“我已经买好了三天后的车票,三天后我就来找你!”我也和他一样地兴奋,告诉他要去带他去吃长沙最特色的口味虾。
“神婆”问我:“你相信他会来么?”
我问“神婆”:“你相信他会来么?”
神婆又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你相信我就相信呗!”
火车准点到达,但是直到出站的人群散尽,我也没能看到逸轩的身影。打电话过去,听到的是甜美的录音:“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难道……难道,难道我真不该相信这个美丽的故事么?难道一切也不过就是我自己臆想的一场海市蜃楼?看着逸轩遗忘写下的那些文字,我也改掉了我的QQ签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杜康不见,黄鹤余空楼。寂寞嫦娥已挽袖,吴刚不与桂花仇。何处有酒,不醉不休!
我在疑惑与担心中反复地徘徊着,不知道是该忘记那个恍然若梦的故事,还是应该坚信逸轩那双清澈的眼眸。打电话给逸轩工作过的那家会所,老板对我一顿牢骚,说是自从和我出来一次,逸轩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什么客人都不接。然后前两天让他结了钱说要去外地找什么人,应该就是要来找我。
这话一说,更让我担心得无以复加。
立春见六九,花灯映彩绸。我欲邀君共进酒,不知君在何处愁。怅凝思,恨不相守,何日共执手,为君解忧……
整整半个月过去,《青花瓷》一唱,我几乎条件反射地抓起手机,打来的正是逸轩。
“你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找你,所有的人都在担心你!”我几乎有些抓狂了。
“钟哥,我,我对不起你……”
在和逸轩失去联系的那些日子,我想过很多很多很坏的情况,我甚至想过他会不会被抓了。但是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我觉得有这种想法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事实上,他真的是被抓了,涉嫌卖淫。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走错这一步的原因只是想给我带件礼物。因为认识我之后的日子,他已经花完了他手头的积蓄。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钟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你多保重!……”
“逸轩!!!……”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挂断了电话。回拨过去,听到的又是那甜美的录音:“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从那以后,逸轩的QQ头像再没有亮起来过,个性签名也再没有换过:腊梅随雪残,梨花带雨颤,梦里不知塞北江南。风不缠绵,柳不嫣然,冷了鸳鸯纷飞散,倒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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