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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我觉得没什么可以隐藏的了。“我更喜欢做1”,他有些喜不自禁。
我们一拍即合。能找到这样一位志趣相投的BF,我简直高兴得要窒息了。
后来,我们毫无悬念地在校外租房同居了。那段日子天高云淡,我们的生活幸福简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我们销魂夺魄之后,嘉诚经常会抱着我,神色愀然地轻叹一声:“唉,不知道有没有属于我们的地久天长。”
我说,现在不就是地久天长吗?他说不要把现在当作永远,我们的困难多着呢,比方说如何向父母坦言,如何让他们接受,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等等等等。沉默,长久的沉默。他投向窗外的目光像严霜过后的原野,空洞,萧条。我说:“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主动退学了。我无法忍受同学们怪异的目光和背后的闲言碎语。月光绿酒吧的一个“哥哥”竟然找到了我的学校。面对我的拒绝,他气急败坏地和我打闹,结果老师同学都知道了我是个Gay。我的生存境遇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切都隐瞒不住了。2001年4月4日这一天,我向父母做了坦白。当然,我没说出和嘉诚的事。母亲把我望了又望,像是认不出她20岁的儿子。
父亲知道我不可能结婚生子后,脸色死一般难看。他在一根接一根地抽了4个小时的烟后叹了口气,说:“前世作孽呀!孩子,我知道你自己也没有办法,可是……”母亲急得嘤嘤地哭,我突然发现她已两鬓斑白了。第二天,老妈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时,稀里糊涂地就被一辆载人摩托把腿撞断了。
一直把母亲陪到出院,我才匆忙赶回我和嘉诚的小巢。跨进门我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坐在我和嘉诚的席梦思床上。嘉诚缩在沙发里。
我进去后女孩的脸失了色,她没想到会有个男人闯进来,而且满脸愠色!一个充满期待的曼妙春宵被我搅了局,那女子撇下一句“神经病”后悻悻而去。
我清晰地记得那晚是上弦月,月光很冷。风吹在我的脸上,有些凉。我感觉脑袋好像有些缺血,理不清思绪。嘉诚固然对我很重要,可是,可是如果他选择了“正常”生活,我会自私地阻止他和别人在一起么?我究竟该怎么办?
嘉诚给我的解释是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为的是向同事和朋友证明他是个正常男人。原来,嘉诚的父母通过别人知道儿子和我这个Gay走得很近,坚决要求他断绝和我的联系,并不由分说地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要求在半年内举办婚事。我说:“那你去吧,如果你能幸福,我无怨无悔。”他说:“不,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我只喜欢你,我们不要分开。”那一刻,我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于是,从2001年5月开始,我们频繁地换地方,住得越来越偏僻,为了尽量减少和熟人打照面,也为了躲避别人的围追堵截。我们既要防女人也要防男人。
2002年春天,原本平静且还算幸福的日子似乎要结束了。嘉诚的行踪再次诡秘。有时回来很晚,我追问时他总会有很多借口。我怀疑他变了心,气得脑袋都要爆炸了。当初还和我海誓山盟呢,说什么我是他的至爱!伪君子一个。可见这个时代什么也靠不住,这个圈子本来就少有真心,同居只是为了取乐方便,没有婚姻保障一切,云雨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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