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春天,也就是我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宿舍的两位哥们终于组成了系里的第一个乐队。其成员除了一个叫做阿J的临时键盘手我不认识外,其余的都是身边的朋友。作为乐队最铁的粉丝兼他们的哥们他们的正式成立聚餐上我也参加了。
我们当中当时也只有这个叫做阿J的男孩带去了女朋友,他也是大四下学期的人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要与他最熟悉的校园说再见了。我们都是稚气未脱的黄毛小孩,所以他带着他的女朋友往那一站分外的显眼。
在一宿舍友林林的提议下大家依次向这位暂时请来的键盘手敬酒。到我时,林林拍着我的肩说,阿J这就是我们寝室最最娇小帅气腼腆的吉吉同学。阿J看了看我,笑笑说哥们你是南方的吧? 作为礼节性我也看了看他,头发染红了做了锡纸的长发,一米八几的东北男孩。我笑笑,点点头说是。
席间我只顾低头吃菜,他们一个个向乐队祝福,并逐个提一些对乐队发展有针对性地建议,他们基本上该说的都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林林偏拉着我说吉吉,快点拉拢拉拢阿J多帮我们乐队做些贡献呀。这是我不好意思起来,但也只好做了,颤微微对着阿J憋着脸通红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这时阿J就说了,好了,林林,别闹了,人家吉吉怪不好意思的。
那晚大家都很高兴,很晚才回到学校。阿J他送他女朋友回寝室后就到我们寝室聊天。他刚进来时我刚要往床上倒,那晚我也喝多了。他看见就说吉吉你喝高了?这时林林又说了我们吉吉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的呀,今天就是因为你才喝多的,所以阿J你一定要好好教教我们呀。阿J笑着说林林你又来了。来
后来发现阿J原来就跟我们同在一宿舍楼,只是他在一楼我们在三楼而已。可能是关注多了,以后下楼经过他们门前时经常可以看到他。我一个人经过时只是跟他说一声嗨,你好什么的,毕竟我们又不熟。
我叫孔吉,他们都叫我吉吉。十八年前我生活在江南的一个低山丘陵的小镇上,十八年后的今天,我来到了东北的一个大城市上大学。我从小就是一个拘谨的男孩,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接受新生事物。要是你在一群男孩中看见我们,那个不太说话的男孩就是我,对了,你也可以叫我吉吉,我会对你微笑。我笑起来很好看的,他们都这么认为。
上大学后喜欢上网但不迷恋,但上一次会上很久。我上网一般都在学校图书馆上,那比较安静,我喜欢安静。
那天,我吃晚饭一个人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两旁的春风吹得垂柳花枝招展,凉风习习。走到一岔路边时,我听见那边有人叫我吉吉,我举目望过去,在那边看见了阿J和他女朋友。我说你们好,我去上网了,再见。
开了QQ,发现在线的人很少于是就玩起了游戏,正在我玩得起劲时有条信息发了过来,一个陌生人加我。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的,本想拒绝时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无聊加就加吧,不主动跟他说话就是。
发过信息说,朋友,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我回信息说,那朋友,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好的,他说。我叫白流沙,我就生活在哈尔滨的一所大学,我今年大三。相信与否你自己定夺。
我叫孔吉,我也在哈尔滨的一所大学上学。我今年大一。你可以不相信。
这个叫做离离原的网友说我信。
我叫岁岁枯,我的网名。
以后上网发现这个叫着离离原的人经常都在他老问我一些问题,有时回答有时觉得烦人,懒得去理。
有次他竟然问我岁岁枯小弟,你喜欢男人吗?他这话着实吓了我一跳,对他马上警惕起来。于是我保持沉默,不说话。
但他说他喜欢,但碍于面子,他身边还是有女朋友。他说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以为他是一个乐队的骨干。
在他说这话的同时,我想起了阿J。
他说岁岁枯同学。可以见见你吗?
我说不行,不好意思,我要下了。于是我立马就闪人。
回到寝室后,发现阿J正在跟室友们大谈特谈有关乐队的事。他们真是一群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列的男子汉,有时觉得自己跟他们简直在两个世界。我总是无法使自己融入他们的世界。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孤单徘徊,寂寞无助。
阿J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阿J,我当时神色不好,我也懒得理他。
阿J打住了说话,跳到我面前,好像很关却地问,吉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林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说,他说吉吉他经常上网回来都是这样的,我们吉吉可是一个忧郁王子呀,阿J你别理他了,过来聊聊乐队的发展问题。
阿J瞅了瞅我,转过头去跟他们说话。
阿J走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看我,我一抬头,摘下耳机,竟然说了句,我刚才听完了一个叫做<<使什么破碎的>>的爱情故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
什么?阿J说,什么爱情故事把我们吉吉都迷住了。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而已。我也不想和阿J这样的人说什么。我么没有共同语言。
下次上线的时候,离离原一会儿又上线了。
我就径直道,离离原,你跟我说过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岁岁枯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严肃,一半一半吧。
那哪一半是真哪一半是假?
你自己揣摩吧?
好,我凭我信你的一半我要求你等我下线时在图书馆等我。
为什么?
不就算了,我不需要除了X大的朋友。半小时后,我在图书馆等了半小时,他还没有出现。那好,离离原,我们再也不要聊天了。我只好狠失望的回寝室了。
回到寝室后发现只有阿J一个人在,发现他在我们寝室玩电脑游戏,好像刚开始玩。
其他人呢?在我推开寝室们的一瞬间我问他。
吉吉你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阿J停下玩游戏,是不是有谁欺负我们吉吉了?告诉大哥我,我准会帮你出气的。
我冷冷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谁欺负我呀?
哦,他说,他们回家了阿,今天就大哥陪你睡了。
没事的,我说,我习惯一个人生活的。于是我做我的他忙他的,彼此不相干。
过了会儿,阿J停下了游戏。坐到我面前,盯着我看,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我扭过头,看我干吗?
你帅呀。看帅哥不行呀?他又话题一转,要是我是GAY 的话,我一定会喜欢你的。
GAY ,一听他说这话,我脸马上红了起来,你说什么?我真是有点失态。
没什么没什么,随便说的,不好意思,我吓着你了。阿J装作什么都没说。
熄灯后,阿J竟然真的睡在我们寝室。我不安起来。
阿J睡在我对床,脸对着我,盯着我看,他终于先说话了。可他说的话太沉重太敏感了会使什么都破碎的。
阿J问我,吉吉你喜欢男人吗?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离离原,那个问过我同样问题的人。
不喜欢。我只说了这三个字。
但是我喜欢,我喜欢男孩,但是我有女朋友,你知道的。岁岁枯,我可以喜欢你吗?我就是离离原,自从那次看见你去上网后就向你室友要了你号码,每次你上网后我都在寝室上的。你叫我在图书馆等你我没去,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许久没说话,后来说了句,那又怎么样?
不过,吉吉,我真的喜欢你的,作为一个GAY ,自从上次在饭桌上看见你就觉得你有意思,你是一个很独特的男孩。吉吉,我可以过来抱你一下吗?
不行,我坚决地说,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跟男人有亲密接触的。
那吉吉你真的对男人没意思吗?
没有,我违心地说道。
后来,我们一宿没话。直到第二天一切照旧。昨夜一切如梦。梦醒后,说过的话想过的事一切烟消云散。
几个月后,阿J大四毕业,留在了本地工作,毕业聚会山我们甚至还拥抱了一下。
2006年7月初,我也上大二了。
阿J,其实,你说的话没错,我确实是一个GAY ,我也喜欢男孩,但于我有我的喜欢我的品味,你不是我要的爱情。
所以我上次拒绝了你,拒绝了一次风花雪月的机会。
所以我一直活在忧郁和痛苦中。
我就是吉吉,一个隐形的GAY 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