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天以后，我一有空闲时间就去逛武汉三镇的摩托车商行，我想像着铃木车型是什么样的，我问了很多车行老板，都说没有经销过这种车型。有一次我突然在路边商店门前看到一辆标有SUZUKI字样的大马力摩托赛车，真的是流线型，大而灵巧，设计简结舒适，远远就能感觉到那种高贵，特别富有速度动感。我站在车边一直等到车主回来，我很礼貌地问他哪里有卖铃木型摩托车的。原来他姓范，正是一家车行的老板，他向我介绍了很多关于摩托车方面的知识，然后告诉我，他所经销产品的厂家，曾打算生产这种车型，但由于精密度高，发动机要进口等问题而没有上这个项目，但有两辆与日本铃木株式会社合作的仿铃木型摩托样车。

我一直欣赏着他的车，但他告诉我，面前这辆是日本摩托车赛退役的二手车，250毫升，他说：“日常使用最好是125毫升以下的新车，比较实用，又容易保养，在市区内也相对安全一些。”

真是隔行如隔山，原来摩托车里面还有很多学问呢。我按照范老板名片的地址找到了华盛车行，我先在那里学了一个星期驾驶，办了驾照。然后，我把积蓄很久了的钱全部拿出来，终于凑够了一万二千元，我按温泉想像的那样买下了那辆红色的125毫升摩托车，又办了行车证。

星期六，当温泉看到摆在他面前的红色摩托车，真是高兴的围着车连着转了几圈，看着温泉难得的兴高采烈劲儿，我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啦！我递给他一个头盔，拍拍他的肩说：

“走，让我们真的去感受一下你想像的那种风驰电掣般的样子。”

“大哥，这是真的吗？”

我按了声喇叭，又拍了拍车上的皮座子说：“绝对是你说的那样子，但绝对不是幻想。”

“哇！”温泉一下子拥抱住我说：“大哥，真棒呀！”

我们佩戴整齐，启动马达，一阵轰鸣，温泉搂紧我的腰，我的眼前又开始浮现出那天夜晚的情景，像是有一种摧枯拉朽般的力量驱动着我，使我充满了奋发的斗志和勇往直前的信心。我想这种感觉，无论再过去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记，既使温泉出国走了，我也将牢牢地保留住了现在的一切。

我从后视镜里再看了看温泉那灿烂的笑容，挂上档，扭动油门，慢慢松开离合器，车平稳地开动了。上了往关山二口的高速公路，我早已换上了四档，摩托车一下子就达到了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我们的衣衫真的随着呼啸着的烈风高高飘荡着，我的心脏被紧张地刺激着，我真正体会到了温泉描绘的那种如火如荼的气派……

回到宿舍，我才突然感到有了点累，刚才一直高度集中的神经松了下来，一直被紧张刺激着的心脏得到了缓和，我喝了一杯水，看着温泉，心情特别地轻松愉快。温泉在桌边坐下，一只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脸上还留着刚才兴奋的笑容。他知道我这时就想看着他，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待着，让我看……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伤感，我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温泉多久，我担心温泉会随着一阵风飘然离我而去，我预感到温泉的出国签证很快就会下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没有动，还是那样看着温泉，我要永远记住这一刻，我怕这一刻稍纵即失。泪水模糊了双眼，我赶紧用手抹了一下，我一定要清楚地把他的样子刻进我的脑海。但是，今天呀，好像我的双眼特别地不争气，眼睛不断地模糊。

“大哥！”

温泉还是忍不住扑了过来，他的眼泪也已经在流淌着，他贴紧我的脸，两人的泪水又一次混合在了一起，我们谁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默默地流着眼泪。我想让我们就在这时、就在这里把思念的泪水流干吧！我要让我们在分别时有一个最美好的记忆。当我们分别后，我要让温泉以全新的面貌开始新的生活，我要把最好的祝愿送给温泉！

终于，我拍了拍温泉的肩，平静地说：“下午我们去练车吧？”

温泉擦了擦眼泪，轻轻地说：“好！”

然后看着我微微地笑了，接着他又好好地亲吻了我一下。

我们弄了点吃的，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温泉还是枕在我的怀里，我们依偎着，好像已经是从非常久远的时候开始的，我想让它能够达到永远，我又一次搂紧了温泉。

下午，我们来到华工最东边的大门附近，这里有几条路面宽广平坦，行人车辆也不多，我开始当起温泉的教练，我们一起练习驾驶摩托车。

温泉总是特别的聪明，他的手脚配合能力特别强，学起车来不费什么气力。他按照要领慢慢地把车开了起来，但在拐湾时却拉了一下手刹，车猛地晃了一下才停住。我忙跑过去，扶住车，让他下来休息一下。

“看你出了一头汗，是吓着了吧？”我用纸巾帮他擦了一下额头。

“大哥，反正我以后总是坐在你后面，不用我驾车的，我学个大概就行了。”

我说：“泄气了？其实，很简单的呀，刹车时要记住松开油门，左手同时拉住离合器。另外，手刹和脚刹也应该同时使用，并且相对来说以脚刹为主。刹车时应该提前进行，逐渐刹紧。这样才能比较稳当。”

“这么麻烦呀！大哥，你也没学多长时间呀，为什么这么熟练了呢？看来我不适合驾车，我想我永远也没有大哥这么帅！这么酷！”

“不是的，泉泉，我为了能安安全全地带着你体验我们梦想的感觉，我已经在车行里练了一个多星期了。”

“你为我付出太多了！”

“我们能在一起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希望我们能经历几件特别的事情，我想让你有个非常美好而又深刻的记忆。”

“大哥，这几年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非常的深刻，我会永远记住的，我决不会忘记的！”

“泉泉，不需要永远记住。我只想让你不开心时或无聊时，能想想我们在一起的开心事情，就能没有烦恼，就能恢复信心，就能以良好的心态迎接未来的一切。”

“大哥！”温泉不顾一切地扑到我的怀里，他不理会我们现在还是在校区内，他也不理会可能有熟人看见，他鸣咽着说：

“我怕我今后再也不会开心了，没有大哥在身边，我会失去一切的！”

“好弟弟，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一定会坚强起来，会比现在更好的！”

“不会的了，大哥！”我的泪水也已经流了出来。

这时天边的一块乌云也移动了过来，很快就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

温泉还趴在我怀里哭着，我也顾不上下雨了，紧紧拥抱着温泉，我想老天一定有眼，它也在为我们哭泣着！

我们被雨水完全淋了个透，我们在雨中久久地拥抱着、痛哭着，我们就像在一起经受着一场严重的暴风雨的洗礼，我们要一起挺立住，我们要一起面对未来的分离。我们要在分离前锻炼一下我们的意志，我们要在分离前荡涤一下我们的灵魂！

我们两人的泪水夹杂着雨水，已经不能分清楚在我们脸上哪是雨水哪又是泪水，就像温泉对我的情意，就像我对温泉的情意一样，仿佛早早地，早在远古以前就已经融为了一体。

我捧起温泉的脸，轻轻抹一下那脸上的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水，我轻轻地亲吻了他的唇，轻轻地，像是化入了千言万语，我已经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我已经不再需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有多少文人墨客留下了数不尽的悲壮史诗，但在这一刻，我仿佛感到没有谁能够比我们更加悲壮，没有谁比我们更能惊天地，也没有谁能够比我们更加泣鬼神……

想到这，我好像浑身凭填了无穷的力量，一种悲壮的英雄气概感染着我，我拍了一下温泉说：“让我们在风雨中再体会一下摩托车的动感吧！”

温泉抬起头，抹了一下脸说：“好！”

我们重新带好头盔，跨上车座，轰鸣起马达，我好像要检验一下这辆车的性能，猛扭了一下油门，马达顿时发出了高出了几十分贝的怒吼声：

“嗡！嗡！嗡……嗡！”

“真棒！”

温泉也恢复了情绪，大声说着。我放开离合器，后车轮一下子溅起了一溜水浪，飞也似地出发了。随着这场暴雨的冲刷，我想我们再也不会有感伤了，我们将踏上新的人生征途，我们将充满信心迎接未来的一切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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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星期六，温泉提着一个红色包包来了，一进门，我们先深情地拥抱了一下，然后他对我说：

“大哥，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红色的摩托车专用雨衣，胸前有一条黄色卷边线条，肩上的线筋一直伸向两只袖管，衣襟两边的口袋上有一个防雨皱折。上衣的背后印画着一辆铃木车型的摩托车图案，图案下有一条专用的银灰色反光装饰带，好像摩托车放在一个镜面上。雨裤的裤缝也是经过特别处理了的卷边线筋。整个雨衣真的和红色铃木摩托车十分相配，如同度身定制的一样。

“真漂亮！”

“大哥，我想不久你就要上班工作了，有时开摩托车会很方便的，这套雨衣背定少不了的，我不要你再去淋雨了。”

我重新把雨衣折叠好，装进雨衣包里，我说：

“当然会的，我想每当我开起那辆摩托车，就会想起在大洋彼岸的你的。这些将是我深情的寄托，我会永远不停地为远方的小弟祝福的！”

“大哥，我也会每时每刻惦记着你的，我也将不停地为你祝福！”

说着，我们又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我觉得，这些天时间过的很快。大哥，我想去看看咱们种的树，我好几次都想再到磨山去看一次。”

“好。我们今天就去。”

不一会儿，哓雯也来了，她还是那样温柔体贴，还让我们把衣服换了帮助洗了，温泉还是随便找了套我的衣服穿上了。洗完衣服，晓雯又做了一道新菜，说是专门为温泉学的。晓雯说，温泉这一走少则一两年，多则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了。温泉听晓雯这么一说，像是触到了伤口，眼圈马上就红了。

温泉对晓雯说：“晓雯姐，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永远都是新明大哥的。你也是大哥的，大哥也是你的，但你别怪我，因为大哥不是我的。”

“泉泉，”晓雯接着说：“我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和新明相爱，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但新明有我这个女朋友，他能控制自我，所以我不管他做什么，我仍然爱着他。泉泉，你就不同了，你这样下去会失去自我的！”

没等晓雯再说下去，温泉马上说：“晓雯姐，你别说了。我明白这些，我早就知道大哥也担心这个，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我在大哥面前，不想有自我，我就是大哥的。我觉得我这样并没有对我在学校、在同学中、在社会、在亲朋好友中，有任何的影响，我也明白我心理很正常！”

晓雯好像意思到了什么，就没有再说下去了。我想我也应该对晓雯说清楚了，我再也不能让她感到模棱两可了！

“晓雯，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但我不能让你误会，泉泉就要走了，我再不说就可能没有机会了。”

我拉过温泉，紧紧抓住他的手对晓雯说：

“晓雯，你是个好姑娘，我喜欢你，但我不能有两个同等重要的爱人，我最爱的是泉泉！”

我说完了以后，心里反而感到了久违了的轻松。但温泉和晓雯都站在那儿呆住了，好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一下。我突然觉得我太残酷了，我可能严重地伤害了晓雯。

“晓雯姐，大哥是安慰我的，你一向最理智了，别生大哥的气呵。”温泉先反应了过来，他看着晓雯忙说。

晓雯笑了一下，眼中却浸满了泪水，她不慌不忙地说：“上次新明说要向佛，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了。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我没想到，新明会是这样说出来的。”

她衰叹着接着说：“不要紧，我不怪你们，我承受的了。我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我想就像现在这样，顺其自然，一切随缘吧！”

晓雯说完要回宿舍休息，我忙说：“晓雯，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对不起！”

晓雯点了点头走了。

温泉这时看着我说：“大哥，我走了以后，就只有晓雯姐最关心你，最能陪伴你了。你为什么要气她呢？你将来要是不和她结婚，伯父伯母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泉泉，我要丢开虚伪的东西，我要全心全意地爱你一个人！我要晓雯也清楚，这样对她也才公平。”

我继续说：“你走了以后，我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还有摩托车陪伴着我。”

停了一下，我又端详了一会儿温泉，说道：“我们现在就去磨山吧。”

“好！”

我们戴好手套、戴好护膝、戴好头盔，从车棚推出摩托车，坐好后，点火启动，那一招一式都让人感受到特别的萧洒。那种骑自行车时而上坡时而下坡的费劲感觉完全地没有了，就像温泉说的，全然一派一马平川的豪爽。

温泉双手紧搂住我的腰，身体总是和我挨的很紧，这种融为一体的亲切感，就是在校园里，在公路上，在大街上，在很多的人群中，我们现在都能够毫无顾及地尽情地去体会、去享受。我不由得更加感到温泉的聪明和痴情。有时我们在路上说上几句话，这时，温泉总是尽可能地趴在我的背上，把头靠近我的耳朵。

走在环湖公路上，路平人少，风景如画，有时说的高兴时，我有意放慢车速，温泉就把手往我的小腹下面轻轻移动、慢慢摸一下，耳边还不时说一些亲昵的话语，有几次我真的有点冲动了，我想立即把车停下，马上拥抱住他，好好地亲吻他一下。

我们有说有笑，时紧时慢地来到了磨山，来时的烦恼，来时的忧郁，现在全部被一溜烟地丢在了路上，仿佛很久都没有了的轻松开心又重新包围了我们。

来到了磨山植物园的友谊园林区，我们找到了118520号长青树，我看着这颗由我们亲手裁下的幼树，如今已长成了约有快三米高的大树了，枝繁叶茂，在南风的吹拂下，琴瑟洒脱。在树干上大约一米八的地方，挂着一个不锈钢标牌，上面清晰地写着：

“爱情的长青树呵，My heart will go on!

李新明与温泉携手共植于一九九七年六月”

我用手轻轻拂了一下牌上的灰尘，不由地拥抱了一下树干，好像它就是温泉，它就是将永远陪伴我的温泉！

温泉过来也拥抱住了我们，此时我分不清了，分不清我拥抱的是温泉还是这颗永远不会离我远去的长青树！我强忍着已充满眼眶的泪水，我已经下过决心，在温泉奔赴美国的这些日子里，我不会再哭了，不会再掉眼泪了。我要让温泉带着开心的笑远赴大洋彼岸，我要让温泉永远有个愉快的心情去到远方孤军奋斗！

我们提了两桶水，找来了抹布和铁锹，我们把树干上的尘土擦洗干净，清理了一下杂草，培了培土，然后把水浇在了树根部。

接着我们又一一查看和整理了一下当年我们一起种下的其它五颗树。放眼望去，当年的这一排细小的幼树苗，如今都已经长成了高大的树木。只有眼前的温泉和我依然如故，我们淡淡地相交，浓浓地情意，久远流长，长青不变。

沿着我们一大群同学当年游览的路线，我和温泉边走边回忆着那时的，每一点每一滴的情景。我们来到了举行篝火晚会的地方，我们一起又唱起了《船歌》。

正在这时，晓雯打来电话说，她帮助签收了温泉的行程安排电报，是华盛顿大学单独发给这次一起赴美的每一位同学的，上面通知了每个同学的学校地址和联系方法，以便联系同往。晓雯说：

“新明，你和泉泉赶快回学校吧，行程安排的很紧凑，要马上准备了。”

“泉泉，我们没有时间了，还是赶快回学校吧。”这时，我的心情特别的复杂，我不知怎样形容更恰当，就好像有种如临大敌或是要做最后的斗争的感觉，我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入党时唱过的《国际歌》：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而就一定要实现！

“……”

也许人到了关键的时候，大脑就会一片空白，我再也想不起别的什么，就只是奇奇怪怪地这几句巴黎公社时的如悲如诉如泣的词句，不停地荧绕在脑际，荧绕在耳边……

“大哥，我真的舍不得走，我离不开……”他扑向我，紧紧搂住我，我已经全无表情地亲吻着他……

温泉临行前的晚上，我们又最后一次做了爱，他让我把我们知道的所有的做爱方式都做了一遍。他拚命地吻着我，他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脸，打湿了我的身体。我没有哭，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一步一步和他做着一切，我做的是那样的平静，我做的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大哥，明天，我要你开摩托车送我到机场。”

我点点头。

“大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呀！”

我点点头。

“大哥……！”温泉趴在我胸前，放声地哭了起来。

我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温泉的后背，拍着，拍着……

我们是开着摩托车从长江二桥往武汉天河机场去的。到机场后，我们先去办理了登机牌。华工派的专门送温泉的小车还没有到，晓雯她们带着温泉的行李也在那个车上。我和温泉先到候机楼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温泉还是习惯地坐在我的对面，让我看着他。我久久地看着他，伸手抓住温泉的手，紧紧地抓住。

我和温泉都没有动一下放在我们面前的咖啡，我们久久地坐着，默默无语地坐着。

“华工的新明和温泉同学请注意，你们的晓雯同学已到候机大厅。”这时广播喇叭响起了找人通知。

我和温泉又来到了大厅，大家一起办好了行李托运手续，这时广播已经在通知登机了。我们一起来到检票口，温泉递给晓雯一瓶矿泉水，说：“晓雯姐，大哥拜托你了！我一定会回来吃你们的喜糖的。”

晓雯也很大方地笑了笑说：“我们会时刻祝福你的！”

然后，温泉主动和晓雯握了一下手说：“再见了！”

他转过身猛地拥抱住了我：“大哥……！”

我和他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右手拍了拍温泉的肩，没有说话。

然后他拉起我的手，退后几步，拉着我的手依然没有松开，我说：“一路顺风呵！”

他还在往后慢慢地退着，终于伸开的两只手分开了！

我忙扭过头，转身向大厅外走去，我不要让温泉看到我强忍的泪水，只听到晓雯还在对温泉喊着：“泉泉，一路顺风呵！”

我快步走到大厅门边，手一下子扶住门柱，再也忍不住伤心的泪水，失声地哭了起来。晓雯过来也哭了，她扑在我的怀里说着：“新明，泉泉真的还会回来的！”

好像已经压抑了很久，我再也承受不了心里的伤痛，我搂紧晓雯，但好像不能支撑起身体的重量，我靠着墙，晓雯用双肩支承着我，我的眼泪不停的流，我感到心口剧烈地疼痛着！

晓雯又把我扶进候机大厅，我们找了个周围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我恢复了一些理智，用手撑住额头，还是不停地流着悲伤的泪水。晓雯在一旁守候着我，她没有劝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一旁陪伴着我。

一直过了很久，我渐渐平静了下来，我感到自己的失态，我到大厅另一侧的卫生间好好洗了一下脸。然后，我来到晓雯跟前说：

“对不起，晓雯，让你见笑了！”

“没有，新明，我真的很感动，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我很羡慕泉泉，羡慕你们！”

“谢谢！晓雯，你总是这样理解我。”

“新明，别说了，都快天黑了，我们回学校吧！”

“好。”

这次是我第一次，我想也是最后一次，我用摩托车带着晓雯，带着一个女孩子回学校去了。我感到我身后的座位是温泉的，我不想让任何人再去拥有那份神圣，我要永久地保留住那份真情、保留住那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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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美国西北部城市西雅图的市政会议大厅里，市长谢尔教授亲自为来自东方的中国学者举行欢迎招待会：

“Ladies， gentlemen and 中国朋友.

"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It's my great pleasure this morning to welcome you， my colleagues from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o studying and working in Seattle.

"Our keynote speaker at this morning's reception will be President of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Following the keynote address， we will be honored to hear from Wen Qian， a handsome underclassman at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一阵掌声后，谢尔市长又用可能是刚刚学会的中文说：“谢谢！”

由于在华工提供的学生资料中，提到了温泉曾就随机过程论在电信工程中的应用问题与清华大学教授进行过讨论。学校本来只是作普通的简单的例行介绍，没想到在温泉踏上美国华盛顿州的第一天早晨，谢尔教授就亲自要求温泉作为华工的代表在这样盛大的招待会上发言，温泉说他没有理由拒绝，仅仅准备了两小时就来参加招待会了。

华盛顿大学校长在热情的欢迎致词之后，温泉大步走上讲台，从西装衣袋里拿出了发言稿，他开始用英文作着发言：

“Honorific Mr. Mayor， ladies and gentlemen.

“Thank you to Mr. Mayor for invited me to address in this morning's reception. I have become a student of study and working at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in Seattle is my great honor! I have felt that Seattle is a very beautiful city. And Seattle has so much the first achievement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the world. There are also many big companies of rank in 500 of the strongest in the world at here， such as the Bone Ltd. and Microsoft etc. I believe that Sino-US's exchange of science researching will be more and more well.

“May I have a chance please in here， I am also very thanking to my respectable teacher and brother， Li Xinming， who gave me a lot of help that makes me can come here. I want to say that if had had no his help， I would hadn't any success in our filed of major!

“……”

由于温泉在发言中充满深情地说，他的学习和科研工作始终是在我的影响下进行的，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将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只可惜，由于我已经毕业离开了我们的大学，所以才由他来到了西雅图。后来，一向以擅长于招揽人才著称的西雅图市长谢尔教授，又曾几次与华盛顿大学联系，并向温泉问询过我的情况。不久，谢尔教授表示将准备邀请我到西雅图作访问学者……

温泉一走，我就开始办理离校手续了，我好像再没有心思待在学校了。由于今后课题的需要，系里推荐我到了合作单位——中科院武汉分院。

半年多了，我只接过一次温泉打过来的电话，由于话费特别贵，我有意识不接他的电话。加上他的学习工作特别紧张，所以他每次写来的信也很短。我也每天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我甚至有些害怕空闲时间。因为我思念着温泉。

晓雯还是会经常给我打个电话，有时周未她会到我家里去看我的爸爸妈妈，经常是到家了以后再给我打电话，在我家等着我回家，而我却不想回家。我思念着温泉。

我现在对周围无论什么事情都已经看的很平淡了，甚至希望温泉也别再写信回来了，我思念着他，但我不想让他再回到过去，我从来没有给他回复过一封信，我把电子邮箱也注销了。但我经常在Internet上查询着有关西雅图的一切信息，注意着华盛顿大学的情况。我思念着温泉。

对我来说，最美好的事情也许就是能在梦中见到温泉，他那伟岸的身躯，他那漂亮的脸庞，他那萧洒的举止，他那文静不示张扬的性格，他那情深意切从不索取的气质，……。我思念着温泉。

一幕幕过去多么熟悉的画面，在我眼前不停地来回闪现，就像在昨天，就像在现在，就像在眼前。我思念着温泉。

只有在实验室，我才感到温泉还在旁边和过去一样默默地看着我，那种感觉好像才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这时我总是集中一切精神，思维也有了过去的敏捷。也只有在驾驶着那辆摩托车时，迎面烈烈的风吹来，我能够感觉到温泉的气息，只有这时我才有了过去那种清新焕发的劲头。我思念着温泉。

呵！……一个身高有一米八到一米八二的男孩子，站在我的桌前，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细黑的眉毛下的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高高直直的鼻梁下一张非常适中又很有轮廓的嘴，是那种有着应有的厚质感的嘴唇。肤色白净的脸庞非常清秀俊帅。我心头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就这样打量着他足足有一分半钟，他好像也在打量着我，一直那样默默地站在那儿，我再次看到他的眼睛，四目相对时他微微地笑了，我也有一种会心的感觉，微微地点了点头。是了，是温泉在笑着呀，我思念着温泉。

我闭着眼睛坐在办公室的窗前，还在那儿不停地思索着，我思念着温泉。

……

突然隔壁所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不一会所长喊道：

“新明——，西雅图传真！”

我像是被什么猛地推起，浑浑盹盹的大脑一下子清醒，我迅速起身过来。

“所长，谢谢！”

传真机不停地输出，整整用了十分钟，是华盛顿大学校长和谢尔市长联名发来的邀请书。包括两位签名的函件、访问学者申请表格、给我的单位的公函、华盛顿大学和西雅图情况、课题介绍、合作人员、入境签证申请证明，以及准确的时间安排和行程日程表。美国人的慎密和高效率由此可见一斑。

我忙给温泉打了一个手机，这是我们分别以后，我打给温泉的第一个电话，在电话万里以外的另一端，又传来了温泉的声音：

“大哥，是你吗？呵……”

我听出温泉哭了，他一定十分地伤心：

“大哥，我想念你呀！你快点来吧！呵……”

“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呀？大哥，你快点来吧！”

温泉不停地哭着，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两行热泪滚烫滚烫地流了出来，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激动了，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流泪了，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哭过了！

这还是在我单位的所长面前，在他的办公室里，我定了定神，看了看所长，然后对温泉说：

“泉泉，好弟弟，别哭了！我一定会很快办好一切手续的，我们一定很快就能见面的。”

……

挂上电话，我擦了擦眼泪，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向所长作了汇报。所长十分理解和同情地表示，他将很快研究帮我办理好所里的一切手续。

……

一周以后，我乘38次特快列车到了北京，一下火车就直接赶赴首都国际机场，非常顺利地办理好了一切手续。上午9:00，我领好登机牌，登上了国泰航空公司飞往香港的第CA101次航班。透过波音飞机的窗口，我看了看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下的首都国际机场。只觉得停机坪很大，远处还有许多架其它航班的飞机，跑道上有很多的灯光设施。而首都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在我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印象，只记得办理托运和登机手续的大柜台……

没等我多想，飞机于9:10准时升空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这些天我好像一直在机械地办理着各种手续，我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去注意周围的事情，我的心早已经飞到了温泉的身边。

飞机穿云破雾，大约仅用了三个小时，就在香港降落了。由于要在香港转乘美国航空公司飞往洛杉矶的AA5800次航班，所以需要在香港停留大约五个小时。下了飞机，我一下子就感到了香港作为著名的贸易港的地位，它的候机各大厅都有很多的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人，和刚才来时的首都国际机场相比，这里的人可真的是多，大片大片的商业区占据了候机楼大多数的地方。

由于只在香港停留五个小时，就没有办理到香港的护照入关签证，只能在机场到处看了看，弄了点吃的。机场大片大片的商业区都是卖旅行用品、纪念品、进口香烟、付食品等等。有一面墙上，各次国际航班的时刻表在上面不停地“哗啦，哗啦”地翻动着。

我心里不由的又有了一些着急，一直到了北京时间17:00左右，我终于可以登机了。这是架比早晨乘坐的那架北京至香港的飞机还要大很多的波音飞机。机上设备齐全，每个座位上都配备有耳机，可以看电影。读书灯的亮度和照明角度都是可以调节的，座椅的倾仰角度也是可以方便地按自己的喜好进行调整的。

我这时感到了疲倦，我戴好眼罩，脱下皮鞋，换上棉袜子，躺在座椅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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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很久没有好好睡眠了，在飞机上睡觉的感觉还真好。我思念着温泉，我无数次地幻想着要是我能飞到温泉身旁就好了，也许冥苓之中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现在我就要见到温泉了，那感觉奇特的无法形容。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我又证实了这是现实，我现在已经到了太平洋尽头的上空，从机窗向下眺望，远处仿佛已经能够看到美国城垣的灯火，就像天上的繁星点点。

加利福尼亚的夜晚，就像心中的一支紫色的玫瑰，就像很久很久已经注定了的梦想成真的地方。

“Attention， please. Ladies and gentlemen. Please fasten your safety belt. The Flight AA5800 will land to Los Angeles.”

洛杉矶，呵！我终于来了。我突然想起温泉朗诵过的一首诗：

呵！我来了，

伴随着南来的春风，

我来了；

踏着坚实的步伐，

我来了。

……

洛杉矶呵，我来了！这里有我日夜思念的弟兄在等待着我，这里将是我圆梦的地方。由于温泉要到密尔瓦基出差，所以他决定先取道洛杉矶接我，然后让我陪他一起出差，我们将一起游览一下美国的几个地方，之后我们再一同回西雅图。

当我办理了入关手续，向出口走去，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穿了套黑色的西装，风衣和手提箱都提在了手里，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穿好风衣了，我快步走过了人群，我知道温泉一定就在出口。

“大哥——！”

多么熟悉的声音呀，像有一个世纪没有能亲耳听到了，我闻声望去，正是温泉。我丢下风衣，我丢下了手提箱，我冲了过去。温泉是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外套深蓝色的风衣，他跑动起来，风衣随风飘荡着：

“大哥——！”

“泉泉——！”

我们同时张开了双臂，一下子拥抱在了一起，这是跨越了千山万水的拥抱，这是远在异国他乡的拥抱，这是经历了无数思念之后的拥抱。这一拥抱引起了许多人的驻足观望，他们好像真的理解了两个太平洋彼岸的东方人的拥抱，他们一起热烈地鼓掌。我第一次看到了美国人的友好，我也第一次领略到了西方文化的高雅和大方。

穿着整齐制服的机场服务生，把我的风衣和手提箱提了过来，他放在我身旁，彬彬有礼地点了一下头就走开了。

“Thank you very much!”我说着。然后我问温泉，是否要给服务生小费。

温泉说：“大哥，你还是总想着他人的样子。机场大厅里是不用的，其实，美国并不很像欧洲国家，付小费的地方并不多。”

我们取了行李，边往外走边说着话，真有千言万语，说也说不完。当晚我们住进了Ramada Inn，我们脱下衣服，我们长时间拥抱，我们亲吻，我们一起沐浴。

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洗澡了。温泉先帮我洗了洗后背，他吻着我的嘴唇，吻到我的脖子，吻过我的胸部，他慢慢吻下来、蹲下来，他给我口交，我不停地用毛巾洗着他的背部。我把他扶起，我吻着他，给他口交。我们缠绵着，拥抱着，吻着！我又想起了那次我们在雨中的吻，我捧起温泉的脸，我的眼泪又一次夹带着花洒喷出的清香的雨丝流了下来。我知道温泉也在流泪，我们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我们是多么的幸福呀！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乘车前往Hollywood的电影城去参观游览。一路上，我们先绕到了Death Valley去看了看，在那里，高速公路的一侧是魏魏的群山，路的尽头竖立着一块十分漂亮的不锈钢合金碑，后面不远就是陡峭的峡谷。碑文记载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故事。后来传说，从这里开始，走出来的人，就会兴旺发达，永无忧患了。

在电影城里，我们亲身感受了一下模拟大地震的情景，我们坐在游览车上，周围地动山摇，火车脱轨，高压电线杆和变压器倒塌，引起周围大火漫延，水库决堤，洪水迎面奔腾扑来，但游览车在洪水就要袭击到的瞬间安然的驶了出去。毕真的如同身临其境，那架势真的是气吞山河。

站在环形电影院里，人们没有座位，大家都站立在大厅的中央，四周围是一圈整体的大银幕。温泉靠在我身上，手里拿着一包薯条，时不时地往嘴里送上几条，有时也会塞到我的嘴里几条。我们这样依偎着看了一场美国风光片电影。

然后，我们步行游览了各个国家、各个时期、各种风格的街区，在这里我们又一次感受到了各式各样的异国情调。路边有穿着当地民族服饰的乐手在演奏着民歌，大街小巷都有着鲜明的不同特色。商店里正出售着各种各样当地的物品，甚至可以买到不同国度的各种食品。

来到傲游太空馆，导游告诉大家，著名的《星球大战》就是在这里拍摄的。我们坐在飞船上，上下翻滚，温泉紧紧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傲游了一遭星球大战里的太空。

……

最后，我们一起坐在了一座可容纳上万人的大看台上，观看了一场场面宏大的水上快艇格斗。演员们从海上打到岛上，从陆上打到天空，又从空中打到海里。轰轰烈烈，十分惊险刺激，温泉经常看的不停的拍着巴掌，连声叫好。而我在这时，总想静静地看着温泉，他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让我爱不释手。

从电影城出来天色已晚，我们赶到超级市场采购了一些食品和蔬菜，就近入住了一家汽车旅馆。

“大哥，你坐下休息一会。”温泉和我吻了一下，然后说：

“以前总是你给我弄饭吃，现在该我来伺候你一回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自己做饭吃，我有点惊讶地跟他来到厨房。温泉还真的十分熟练地做着，灶台上四个燃气灶头，他都派上了用场。不一会儿，我们就能坐在了餐桌前。我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温泉做好的中西结合的饭菜，感觉还真的不错。

我边吃边看着他，心里特别的高兴。温泉更加漂亮，更加健壮，也更加可爱了。他还是那样依恋着我们的情意，他把脸扭过来不去看电视了，他还和过去一样喜欢让我看着他！

当我们躺在床上，温泉依然枕在我的胸前，半个身体趴在我的身上，一只手轻轻摸着我那里，我依然用双手紧紧地搂住温泉，我们完全回到了我们无比熟悉的过去，我们更加沉浸在了无比的幸福和快乐之中！

一大早，我们就乘车来到了Disney Land。位于洛杉矶的这座迪斯尼乐园，是世界上最大的和历史最悠久的游乐场，这里之大，据说三天三夜不停的玩也玩不完所有的项目。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安排，进大门时，检票员在我们的胳膊上盖上了一个大印章，印章是肉色的，不仔细看并没有任何印记，但可以保留在胳膊上个把星期。有了这个印章，这一天我们就可以任意进出大门，守门员凭借着门边的荧光检测设备就能看见印章是否有效。

在Disney Land，我看到了温泉少有的活泼劲儿，他真的还是童心未泯，才二十岁呀！在这里，有谁会把他与IT业、与高科技联系起来呢？我又能陪伴在温泉的身边，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多么的满足了。我喜欢温泉当水艇由高空向下冲入水中时抓紧我的手高喊着的样子；我喜欢在鬼洞中温泉挽扶着我，屏住呼吸，把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悄悄地往前走的感觉；我喜欢乘坐过山车时，温泉让我紧紧搂着他，随着山车不停地前仰后合的情景……

内华达是美国的第三十六个州，世界著名的赌城——Las Vegas就是内华达州的最大城市，从加州驱车几个小时就可以到Las Vegas。一大早我们就搭乘上了一辆子弹头型小巴汽车，司机在开车前，特别对手里拿着易拉罐的几位美国学生样年轻乘客叮嘱说，千万不要把饮料听扔出车外。

上了州际高速公路，我感觉到了汽车开起的速度，大约至少能有每小时一百八十公里。坐在车里，还真的有点飞机升空时的压力感。好在美国的车密封特别的好，没有车体的杂音，公路也特别好，好像都是青一色的沥青路面。据说如果这时向车窗外扔出东西，将会产生发射枪弹的效果，因此，美国有很严格的法律禁止程序，违者可能要坐很长时间的牢的。

温泉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捏住我的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他真的很开心，我也早已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心情特别的好。

一路上，由于路好车也好，十分的顺利。当我们路过红石谷时，司机应大家的要求，同意大家下车休息一会，上红石谷去游览一下。这里也是有一个一百多年的典故，但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新鲜感。这时我想起国内的名胜古迹，与此相比，反而感到了美国的年轻，它没有什么历史可言。但是美国充满了朝气，它的发展、它的先进是无与伦比的。

来到了Las Vegas的市中心，这里到处都可以得到印制十分精美的赌市行情和赌场新闻资料。出于好奇，我们到处浏览了一下，只是开开眼界而已，我们都自觉的没有想去赌一把，真的我们都没有心情做什么赌博。我们不需要发财，我们只要这份感情就已经完全满足了，我感到我真的已经很富有了。

Four Queen，是市中心最大的的赌场，里面各种各样的“老虎机”，数百数千台的摆满了内外几个大厅，“哗啦啦！……”、“咣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筹码从五十美分到五美元不等，主要是面向普通人去玩的。再往里进，还有其它的赌法玩法，我们看了一下转盘机、发牌机，还有身穿马甲、白衬衣，系着领结的专门人员负责洗牌的。在那里都是些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赌家。

我们在街头漫步，评点着眼前的城市，非常的轻松愉快。晚上，我们住进了Marianna Inn.，这里的旅馆设施非常完善，服务质量特别好。在大厅的服务总台，当他们听说我们是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显得很热情，一个穿着漂亮的服务生制服的美国小伙子轻声请身边的服务小姐邀请我们合影留念，温泉对我说：

“大哥，我看他们挺友好的，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合个影吧？”

我也欣然答应了。

就着大厅背景上的Marianna Inn.靓丽的装饰，他们两人在我们一边一个站好，自动像机的闪光灯亮了一下，大家都很高兴。小伙子又过来对我说，这照片是他的私人留念，他将很好地珍藏，决不会用照片作商业或其它用途的。

然后他提着行李，领着我和温泉上楼来到了我们的房间，他还说他正准备着到中国旅行和留学呢。道过晚安后，小伙子离开了，我和温泉还是按照在美国住旅馆的习惯，仔细看了看住宿须知，搞清楚了衣服应该挂在哪一个柜子里，哪里挂要洗的衣服，哪项服务是赠送的，哪些是收费的等等。

洗过澡，我们点了一个成人电视节目，躺上床来，温泉还是那样依偎着我看着电视。Las Vegas是很开放的，就连充满性交镜头的录像磁带和光碟，都在街头大小商店的厨窗里随处可见。夜晚的普通成人电视节目，更是充满了做爱的情景。我们两个看着这样的电视，仍然感到了感官的刺激。很快我的就已经硬得十分坚挺了，温泉对我说：

“大哥，我们学他们那样，你不会怪我下流吧？”

我摇摇头说：“绝不会的，泉泉。你说过你是我的，我现在告诉你我也是你的，永远是。你做得一切我都感到非常的美好，我要你和我像那样做。”

他平躺了下来，把两腿分开，然后抬起，手牵着我的手过来。我弯下身子，吻了他的脸、吻了他的唇，我慢慢吻下来，他的肌肤还是那样的细腻光泽、柔软而富有弹性。

我把他的腿放在我的肩上，我给他口交，然后吸吮着他的两只睾丸，口水流向他的肛部。我马上用舌尖舔起口水，慢慢打开了他的肛门……

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我把阴茎对着微微张开着的肛门插了进去，插得非常顺利和爽快。我趴下身来，腹部压在温泉的也已经很硬的阴茎上，我拚命地吻着他的嘴，温泉也已经很激动了。

他的舌头已经全部伸进了我的口中，我的阴茎也已经全部插入了他的身体，我不停的抽动着，他用手按住自己的阴茎随着我的腹部不停地磨擦着……

我们动作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心跳越来越猛……

我和温泉在一起，总能感到无比的愉悦，我总认为这是天作之合，是那样的完美无缺！温泉总是让我在高潮时不要间断，他喜欢接受我的精液。而每当我的精液射进他的体内，我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我甚至感到，我这辈子都已经不再有任何其它需要了，温泉已经给了我一切！

有人说Las Vegas是冒险家的乐园，我和温泉并没有任何冒险，而我们在这里游览和观光，却使我们的感情更加深厚，使我们更加领略了爱河的绚丽风光，使我们感到了自已的灿烂人生。

我真的完全满足了，我知道温泉也是完全地满足了！但是我要在今后的人生中，更加善待我的泉泉，我要让他更加快乐！

第二天上午，我们告别了Las Vegas，乘飞机前往芝加哥。芝加哥是依利诺州的最大城市，那里有英女王每年都要去的定点超级大商场，世界最高的摩天大楼之一——Sears大厦也在那里。

在芝加哥市区我们到处游览了一下，还第一次乘坐了高架火车。我们乘上Sears大厦的高速电梯又一次感受到了美国的速度，乘坐Sears的电梯从底层到一百零八层大约只用几分钟。我们登上Sears的楼顶，用专门的旅游观光望远镜眺望着芝加哥，看着眼前的城市，感叹着美国的进步不是靠一朝一夕的突飞猛进而能实现的。我的祖国呀，我想，只有保持政局稳定一百年才能如是地说：我们也站在了世界之林的前列。

温泉拉着我的手一起逛过了最大的百货商店后，已是下午了。我们开始乘车前往威康辛州的M.K.E，M.K.E.是Milwaukee的宿写，有几种译音的中文翻译，我们叫习惯了密尔瓦基。它是威斯康辛的最为重要的城市，几十年来一直名列在世界500强企业的前列的、美国通用电器公司——GE公司的几家大型数字图像设备生产厂就在那里。

一路上，我们绕道来到了密歇根湖。这正是星期五的下午，高速公路上，有很多家用旅行汽车，车后拖车上载着小游艇，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到密歇根湖畔去渡周末的。美国人不太注重豪华，他们讲究的是实用和舒适。旅行汽车并不是很名贵的名牌轿车，倒有点像国内的小型双排座的冷冻货车。在湖边的大草坪上，他们打开车门，父母和他们的孩子从车上下来，搬出地毯和折叠桌椅，车里甚至还装备有冰箱和简单的烹调设备……

看到了密歇根湖的波光粼粼、烟波浩淼，我又想到了我们武汉的东湖，我不由自主地把右手胳膊搭在了温泉的肩上，温泉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左手胳膊从我的后背揽住我的腰间。我真想亲吻他一下，但这里游人很多，还有不少的儿童，我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

“Quan， I love you!”

“大哥，我也永远爱你！永远永远！”

我猛地扭过身来，一把把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当我们驱车赶到M.K.E.，已是傍晚时分了。我们住进了温泉已经预订好的酒店：Midway。温泉准备了一下明天的工作，让我也熟悉了一下有关文件和资料，我好像又回到了和温泉一起工作的实验室，那种灵感迸发的感觉好像也一同回来了。温泉有时又会默默地坐在我的身边看我工作，等我停顿时，他就睁大着眼睛让我看着他，我总也看不够他，我有时想着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就这样看着！

第二天上午，我们先按照计划，去考察了GE公司的两个工厂：计算机断层扫描成像设备（CT）制造厂和核磁共振成像设备（NMR）制造厂。下午我陪着温泉与GE公司的有关部门的几位专家商讨了实验课题事宜，达成了所有的合作事项，工作结果十分的园满。

走出GE公司，温泉一下子恢复到了孩子气，他摇着我的胳膊说：

“大哥，有你在场，就一定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了。大哥，你真伟大。我爱你，大哥！”

“泉泉，你本来就是最出色的！”

我也高兴的说着，我们一同回Midway旅馆去了……



[NextPage]



尾声

西雅图——我和温泉未来的家乡，终于揭开了它那神秘的面纱。飞机上，我远远遥望着长青州，这是美国的西北重州——华盛顿州。在长青州的最大城市，就是那梦中的西雅图。温泉还是那样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慢慢地讲着他在西雅图的生活，我早已能够很明确地断定，他和我一样，在过去的日日夜夜里，总是用紧张的学习和工作拚命地控制和压抑着相互的思念！

现在，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们已经心想事成了，我们的情意还将久远流长下去的！我们也将为此而努力，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或是艰难险阻，我们都将共同为之而斗争直到又一个胜利的到来……

当我们信心百倍地走出机场大厅，突然一声清脆地呼喊，把我和温泉都惊住了：

“新明——！泉泉——！”

我们抬起头，看到晓雯正挥动着一顶漂亮的十分显眼的女孩子的礼帽，她不停地喊着我们的名字，向我们挥动着双手，向我们奔跑过来。

“是晓雯姐呀！”温泉指着前面，显出有点喜出望外。

我们赶紧迎了过去，行李车留在了身后。

“晓雯，你怎么来了？”我上来就问道。

“想你呗！是吧，晓雯姐？”温泉向我做了一下鬼脸，又向晓雯说道。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晓雯有点激动，已是热泪盈眶了，她接着说：

“我已经被华盛顿大学录取为博士研究生了。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而且我想通了。”她顿了一下：

“只要新明喜欢，泉泉也是我的好弟弟，你们私下的情爱我能理解，我不反对也不干涉。但在社会上和家庭上，我应该有权爱新明的，我也能够照顾小弟的。”

“晓雯姐，我一直都想叫你一声大嫂，现在真的好了。”温泉像是如释重负地开心地笑了。

我不知该怎样表示，我觉得我有了温泉就够了，但难得晓雯对我这么好，又这么通情达理，我真的再不能伤害她了，我内心充满了矛盾，不无感激地说：

“晓雯，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我怕会误了你的幸福呀。”

“大哥，别再说什么了，我们就像又回到了华工喻园，那时我们不是很开心的吗？”

“是呀！泉泉说得对，我们走吧！”

我说着就和温泉和晓雯一起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