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我早早醒来，天色已经很亮了，我看了看桌上那座精致的钟表，正好六点半。这还是我从上高中时就养成的习惯，每天最多只睡七个小时。我感到心情特别好，体内充满了活力。温泉还是枕在我的胸前，半个身体都趴在我的身上，睡得正香呢。我想伸个懒腰，舒展一下四肢，但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一个被称作“断袖之交” 的典故。说的是古时的两位相交非常深厚的好朋友，有一天也是因故同宿一床，第二天一大早其中一位急着要起早赶路，临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好友压在了身下，他实在不想打扰好友的美梦，竟然拔剑割断了衣袖而去，他的好友知道这是他唯一的一件、也是他最心爱的衣衫，十分感动，就著文铭记，传为了佳话。

我想让温泉多睡会儿，用双手把他搂了搂，又闭上了眼睛，这是温泉最喜欢的睡觉姿势。我用胸口感觉了一下温泉的额头，已经完全退烧了。有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像这样闭目思考了，可是我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感到我拥有着温泉，我很幸福。

“大哥，我想永远像这样躺着，我感到很幸福。”这时温泉喃喃地说，好像刚睡醒，眼睛还没有睁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同样这样想着。我双手捧起他的脸颊，他睁开眼看着我，我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温泉笑了，这是从没有见到过的开心地笑，他嚷嚷着说：“好呵！你……”

接着他拼命在我脸上、身上到处亲了一通，两只手也不停地在我的身上、大腿上到处揉捏着。我也不停的亲着他，感到非常地开心……

“叮铃铃……叮铃铃……”外面的电话铃响了，可以听到小阿姨跑过去接着电话：

“喂！……，外公在阳台打太极呢。……，泉泉好了，……，外公也好了，没事的。……，好，好！……，再见……”

小阿姨走到阳台对外公说：“外公，王爷爷来电话问你好呢！”

外公说：“看看泉泉怎么样了？”

我忙起来，穿好了衣服，又帮温泉穿上了衬衣，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他脸都红了，抬头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起来穿好衣服。

我们刚到厅里，电话铃又响了：“嘀嘀……嘀嘀……”

小阿姨忙跑过去，看了看没有接，然后对着阳台说：“外公，电话。是红色机子打来的。”

外公忙收了太极，从阳台进到厅里，温泉拉着我进到了卫生间，但仍可以听到外公宏亮的嗓音：“是我，呵！哈哈！是你老兄呵。……很好哇，……，呵。谁说的？是那个宝贝外孙泉泉。……，好了，我不急。……，呵，呵。……，你老兄一大早搞这个热线才让我着急，呵，呵。……哈哈……，你这趟差，在北京怎么样了？呵？……，好！好呵！”

听到外公的声音，一早就来了、一直待在楼下厅里的吕秘书也上了楼来，他拉了温泉过去把放在沙发上的一大包东西交给了他：“这是你妈妈让人捎给你的。”

“昨天可把老爷子急坏了，”吕秘书说：

“感觉全好了吗？我今天专门安排往关山办点事，顺便送你去华工补课，怎么样？”

“要不顺便就不用了。”温泉说：

“反正新明哥和晓雯姐他们已经来了。”

“是吗？走，去见见。”

说着他们也下楼来到餐厅，小阿姨正在张罗端上来油条和小米稀饭，餐桌上有几碟淹制的什锦菜。小阿姨对我说：“这里还有包子和豆浆，今天特意买的，不知你们喜欢吃什么？”

晓雯说：“这很好了，谢谢你，我喝碗小米稀饭。”

看到温泉过来，晓雯说道：“看样子你完全好了。昨天大家可都真的着急呀！”

温泉说：“吕秘书待会儿顺便带我们去华工，新明哥，我们就搭个便车吧？”

吕秘书忙说：“反正车去关山，车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带你们一下。泉泉的爸爸妈妈都说要当面感谢你们对泉泉的照顾。特别是外公说泉泉跟你们一起进步很大。”

我不知怎么说，还是晓雯说得好：“泉泉真是很聪明的，上次我们学校广播台赶节目，还多亏了他帮我们的忙呢！”

外公和外婆都下楼来送我们，我们很礼貌地作了告别，上了那辆停在门口的皇冠轿车。我透过车窗看着温泉又换上了那身蓝色的adidas，还是背着那个包，走下了台阶，真的是阳光灿烂的帅小伙子。我突然想到“婷婷玉立”这个词，又觉得似乎用词不当。我正在那胡思乱想，温泉靠着我坐了下来。晓雯独自坐在前排，可能没有注意到温泉一直抓着我手。

是吕秘书让晓雯坐在前排的，吕秘书并没有上车，他在车窗和司机说了些什么，就招手让他开车了。我想这一定是吕秘书专门为温泉和我们安排的车。

……

汽车是从华工的南三门进学校的，从校印刷厂上来右转，穿过西区，又开过东区左转，司机熟练的根本没有问我们什么，又转了两个弯，就直接把车开到了我们南六舍楼前。还是晓雯对司机说：“师傅，你经常来华工吗？”

“不经常来，只是好几星期以前和吕秘书来过一次，那次泉泉晚上没有赶上班车，吕秘书过来看了看，只说安排的挺好，并没有让接他了。”

“哦！”晓雯说：“谢谢师傅送我们回来。”

我想司机说的就是第一次温泉在这住宿的事吧。

我们刚上楼，建平就出来了：“Hi! You are coming back at last！”

“Why do you so surprised？”我问建平道。

“You hadn't spoken anything when you left. And had not come back all of the night.”他报怨地说。

“Yeah! We have thought that it had must something happened.”刘流也出来附和着说道。

“Thank you for worried about so much!”温泉不再腼腆地自然地也接上话说着。

“We had to stay in Wen Quan's home the night， because it was so later that has any bus to here.”晓雯的语调特别地纯正。

大家进了宿舍，我问建平：“Where is Chunhao？”

正说着，听到了纯昊的声音：

“Our English corner will be never interrupted that I believe!”他说着提着四个开水瓶就进了宿舍。

温泉这时把背包放下，打开来，拿出很多包用真空包装的十分精美的、大家平常难得吃到的东西，有牛肉干、熟香肠、烤鹅翅等等，还有好几包有名的“乡巴佬”……

晓雯拿起一包“乡巴佬”说：“哇！这可是正畅销欧美的食品，是一种特制的鸡翅。”

温泉没说什么，拿出一个十分漂亮的盒子，递给晓雯说：“晓雯姐，Toffee糖是女同学吃的，这个给你吧！。”

然后，他拿出一个陶制的大瓶子给了我，从英文标签上我知道是一瓶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我想起上次闲聊时，我随意说：我喝过一次产于牙买加的蓝山咖啡，甘、醇、香，微微有点水果样酸，口味细腻、清淡，我特别喜欢那种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在意，不知托他妈妈从哪儿找到的。我知道蓝山咖啡十分名贵，在高级咖啡厅里偶然才会有，一杯这种咖啡标价可以是50美元。

我忙说：“你把你妈妈今早才送来的方便食品都拿来了？这可是给你到学校准备的。”

“还有这瓶咖啡，一定很麻烦你爸妈了，怎么好呢？”

温泉看着我轻轻地说：“上次他们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我怕温泉又没有了笑容，忙说：“Lady and gentlemen， Let's have a sumptuous lunch!”

晓雯反映也很快：“I will prepare beer.”

这时大家都欢呼起来：“Yeah……!”

……

因为有了温泉，我的大学生活变的丰富多彩了许多，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了个牵挂，我感到自己成熟了，甚至是老练了。我感到了我爱温泉，我不想理会这种爱符不符合什么准则或规范；我也感到了温泉也深深地爱我，虽然我知道温泉在这个年龄有很强的可塑性，但我绝不会去影响他。现有的这份情意，它的珍贵就在于它的自然，它没有半点的刻意追求，它是那样的坦荡、纯真、富有人生魅力。我也发现我们整个宿舍也充满了朝气蓬勃，大家从未有过的团结、亲密、默契、和谐。也许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不久就要各奔东西了，因此都特别珍惜现在朝夕相处的每分钟、每秒钟，虽然直到现在谁也没有提过将来，好像大家谁也不愿去碰这个伤感的话题。

下午，建平拿出前些天大家凑钱购买的两付网球拍和一盒球，六个人一起来到了网球场，晓雯总是不忘带了好几瓶矿泉水这些细小的事情。有时我看着晓雯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我不知应该怎样处理今后的关系，晓雯是个好姑娘，我绝不能伤害她。有时，我自我解脱地想着，一切随缘吧！

建平一定要先和温泉搭档，他说这是个头和力量的配合，刘流和我搭档，开始了一局双打，纯昊和晓雯一边一个帮助捡球。不久，网球场边竟然有了不少围观的同学，我们好像真的是在进行一场世纪大战，直打得汗流浃背……

打了几局，大家都过来喝水，晓雯递给温泉一瓶说：“温泉的英文是Hotspring，而现在我递给你的也是Spring，怎么办？”

纯昊接过话来说：“Drink yourself！”

大家一阵开怀大笑，温泉却说：“晓雯姐，我喜欢你把我的名字说成Hotspring！”

刘流说：“这好办，以后你就把它作为你的英文名字好了。”

建平嘻嘻哈哈地对温泉说：“那你不是成了热‘雪碧’了！”

刘流说：“这挺好呀，大家都离不开‘雪碧’呀！”

我听刘流这么说觉得好笑：“你是在做广告呀？”

大家又一阵高兴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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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想着温泉发烧刚好，不能太累了，就让晓雯和纯昊换下了我们。他们继续玩着，我和温泉看了一会儿，就回宿舍换衣服去了，我对温泉说：“赶快擦一下身上的汗，先换上我的秋衣吧。”

温泉出了很多汗，里面的衬衣后背都湿了，我帮他用干毛巾擦了擦，然后换上我那件蓝色的秋衣，还挺合身，我忍不住说了声：“真漂亮！”

这次温泉马上脸都红了，走近我站着，一直看着我，我放下拿着的衬衫，一把把他拥抱在了怀里，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孩子，赶快穿好衣服。”

他一把推开我，睁大了眼睛说：“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可比你大六岁呀！还不能称你是孩子吗？”

“不能，不能，就是不能！”他摇着我的胳膊，不停地嚷着。

我又把他拥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好弟弟，I love you！”

他也轻声地连连说着：“Me too! Me too！”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滴进了我的脖子，我不忍心劝说什么，久久地拥抱着他……

我们慢慢挪到桌子跟前，我让他多喝点水，我对他说：“来，泉泉，发烧刚好，又出了这么多汗，一定要多补充点水分。”

他端起我出门时倒的一杯水，照着我的样子，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看着我笑了。

我帮他背上书包，看着他里外都是蓝色，浓黑的学生式头发还有点湿漉，浑身上下透发着灵气，十分光彩夺目。

走出学校大门，我叫了辆的士，让温泉上了车说：“泉泉，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早点休息呵！”

温泉点点头，的士开走了。随着汽车的远去，那种失落感顿时又向我的心口压来，这次是我清晰地明白了那种感受，也许就是古人在吟唱“月有阴晴圆缺时”的心态写照。

……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每到星期六我们宿舍就像过节一样开心，晓雯也是每次都来。每次和温泉在一起，大家都特别的心情舒畅。也不知这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凝聚力，几个大男孩子都被紧紧地吸引着，就连建平从不婆婆妈妈的，现在一到星期六也是全天和我们在一起，谈笑风生的。

我心里明白，大学同学四年，特别是住在一个宿舍经历了四年的风风雨雨，大家互相帮助，有时甚至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现在大家能在一起聚一次就少一次了。这几天已经有不少大的企事业单位派班子住进了华工校园，每天都在各个饭堂前搞宣传，以吸引毕业生应招。这一届是大学毕业生国家负责分配的最后一年，不少大企业都想赶上早班车，能招到自己想要的人才。

刘流平时没有什么惊人之举，这次他首先放弃学校派遣，报名应招到了深圳华为公司，这两天华为公司已派专人与学校进行了协调转档等事宜。晓雯还托她妈妈了解了一下深圳华为公司的情况，发回的传真资料都反映华为是个很具发展潜力的新兴企业，我们都为刘流高兴。

张纯昊现在更加把时间抓的很紧，除了星期六，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备考研究生，他还开玩笑地对刘流说：“我才不像你巴不得马上离开我们这些朋友，我要我们都能继续留在喻园里。”

罗建平总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随学校怎样分配，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

眨眼就到了六月份，这天建平在宿舍向大家宣布：“我也继续留在喻园了，华工天喻公司已向系里发了要求转档的公函。”

“Yeah……！”大家发出了高兴的欢呼。这时刘流却默默地坐到了床边，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围着刘流不停地安慰他。我说：

“不用伤心的，我们会去看你的，到时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哟！”

说着说着，纯昊也有了点感伤，他说：“要不是今年初外校报考本系人数过多，我现在已经考完研了，不知为什么让我碰到没有毕业不能考的事。”

他叹息着说：“现在只能要求暂缓分配，也不知明年初的考试是否很难？”

刘流也安慰他说：“尽你的力量考，肯定没问题的。大不了你也到华为来。”

听刘流这样说，纯昊也笑了：“你还记着我开你的玩笑呀？其实大家分到全国各地也很好，将来大家休假什么的也有地方去呀！”

刘流还是觉得委曲地说：“大家能安排一齐休假、一起出去旅行不是更好吗？现在就我一个人走呀！”

“是呀，你们都说的对着呢。那你们说到底怎样好哇？”建平故意打趣地说道。

“好啦！好啦！”我对大家说：“相信我，就凭我们在学校这样出色，将来不管到哪儿也都不会比别人差的。”

“对！”大家好像又都恢复了情绪，几年来我们总是这样充满信心地迎接过一个又一个的挑战。

刘流本来已经可以离校了，他的手续基本上都办好了，而且华为允许以公差对待先去考察一趟。刘流说：“反正考不考察，都已经要到华为去了，不如和大家多待一天是一天。”

又是星期六，温泉和我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到八一游泳池去游泳。本来晓雯也要去的，早晨又说他们女孩子有时需要休息一下，就没和我们一起，她还是让温泉骑着她的那辆细轮跑车。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宿舍的四个同学一起出来了，温泉像是很了解大家的心事一样，做了很好地准备，背包里饮料和食品装得满满的。其实，刘流为了这最后一次聚会，也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我总觉得心情太沉重了，应该让大家调节一下情绪，这时我想起晓雯每到关键时候总能让大家高兴起来，可惜这次她没有来，这个责任就得我来承担了。我总是找一些轻松的话题轮留和建平、纯昊、刘流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聊着。

“上午我们在八一游泳池游泳，然后就近野餐。下午我们到东湖磨山游览，晚上我们到野外点起一堆篝火，一定很浪漫。”我说着。

纯昊说：“听起来很有诗情画意的！”

我问刘流：“你安排什么特别节目了吗？看你这几天忙碌着准备。”

刘流说：“到了就知道了。”

“呵，看不出你什么时候学得深沉了，还有秘密安排呀？”建平把车子放慢对着刘流说道。

温泉总是和我走在一起，我看着他穿一件蓝色的T恤衫，仍然是蓝色adidas裤子和adidas旅行鞋，我突然觉得有点纳闷，问温泉道：

“总是你妈妈给你买衣服吗？”

“是呀！”温泉好像有点不解地回答。

“你妈妈真的很有鉴赏水平，总是把你打扮的这样帅。”

“哼！”温泉说：“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颜色和式样，对吗？”

我忙不承认地说：“不知道呀！”

“不知道就算了。”温泉故意这样说着。

我抬头看了看大家，对温泉说：“我们跟上大家。”

温泉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总是默默地跟着我。

从华工出来，路过关山口，在719路公汽车站附近我想起第一次送别温泉的情景，原来从那时开始我就已经关爱着他，那份倾心真的是从天而降的，是那样的机缘所致，没有丝毫地修饰与安排。温泉能够理解我，他总是心心相映，总是把我铭记在心中。他甚至连衣服的颜色都要永远让我不能忘怀……

我们是从武汉邮电科学研究院旁边的林荫道骑过去的，在磨山山脚下的公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只有旅游车和少量几路公汽来来往往，我们一行骑着自行车在这山水如画的柏油路上非常轻松自在。

路边湖水荡漾，清澈碧绿，一群白色水鸟时而在尉蓝的天空飞翔，时而轻轻点水，好像真的能抓起浅游的小鱼。偶然一艘小游艇驶过，在水面上划开一条白色银练，水鸟直冲云宵。远远望去，一条银灰色孔桥一边连着山，一边连着树，衬映着湖光山色，波光粼粼。难得偶尔看见几只水鸟盘旋到公路一侧的山坡上，在浓绿的树草上空点缀着，相映成一幅壮美的田园景色。

我看到大家被这宜人的景色陶醉了，大家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沉闷，欢声笑语一阵阵飘向了身后。

我不用再担心大家的情绪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温泉还是和我紧紧的跟着大家，我看着温泉总有种看不够的感觉，我想到大卫那世界级经典的潇洒，也缺少了温泉的阳光气隙；我想到维纳斯那无以伦比的旷世神韵，但没有温泉的鲜明生动；我想到Titanic的绝世偶像Dicarpio，却不如温泉清纯高贵。有时我想，是不是应验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呀？我肯定的说，我绝没有偏见，在我面前的温泉真的是活灵活现、人见人爱的，是的的确确地完美无缺！他俊帅、聪明、上进、友善、懂事，我坚信他无论将来做什么，都一定会出类拔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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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六月的武汉已经是很热的季节了，然而今天，南风徐徐，在通往东湖磨山的林荫大道上，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武汉大火炉的酷热。建平感慨地说：“在武汉四年了，竟然还是第一次知道武汉还有这么凉爽的避暑胜地！”

刘流已经在游泳场预订好了存衣间和一艘橡胶划艇，我们先在更衣室换好泳裤，从头到脚淋了淋水，伸展了一下肢体，然后开始纷纷跳入泳池中。八一游泳池原来是武汉军区体工大队的训练基地，广州军区成立以后，这个游泳场就改建装修对外开放了。从湖边的石桥上延伸至湖心。在湖心构建的泳池比任何体育馆的游泳池都大几倍，而且这里是东湖清澈的天然湖水，有阳光、有徐徐的南风，人们可以在池中荡起双桨，不会像在体育馆的游泳池里拥挤。我是最喜欢游泳的，身体还算匀称灵活，除了蝶泳以外，几种泳姿都能游的很标准。纯昊是河北人，游泳还是在读大二时学会的，不像我们武汉人讲究泳姿，把大家教他的自由泳游的像爬行，不过我听说自由泳本来就有人称为爬泳，大家谁也没有对纯昊的泳姿妄加评论。他的体力一直都不是很耐久的，总是游上八九或十来分钟就要休息，下水游了一会，纯昊就上了橡胶艇，慢慢地摇摆着塑料桨。

刘流是南方人，虽说游泳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体形也和我一样算是匀称灵活的，只是几种泳姿都能游但都游的不怎么标准。相比之下，建平倒是我们的游泳健将，就连蝶泳这种强体力项目他也经常玩上一会儿。建平是那种有着较强健体魄的男子汉，由于经常参加体育活动，肌腱比较发达，耐力也好，有时他也一定会拉着我和他比一下速度。

我和大家在一起边说笑着边游了一会，建平就带着刘流往湖心那边游去了。温泉一直在一边听着大家说话，原地划着水，我看着他，游近到他身边：“泉泉，我们也一起往中间游吧？”

“好。”温泉还是保持着他的静静的性格。

我们开始以蛙泳匀速地游着，我再慢下来一点，看着温泉：吸一口气，低下头，整个身体成一条直线与水面平行，双臂平直地伸出，背部和水面相切，泳裤还是蓝色的。伸展时，像一艘皮划艇那样的修长，四肢的同步性有一种流线的美感。双臂划动的同时双腿蹬出，要领十分得当，可以想像出，温泉只要稍稍用力就能产生巨大的推动力。看着看着，我已经不用再换气了，头一直露出水面，四肢不停地划着，紧紧跟着温泉，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近来我总喜欢久久地看着温泉，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让我陶醉，总是看也看不够。有时温泉好像也感觉到我在注视着他，每当这时他总是大大方方地靠近我，默默地让我看个够。他也喜欢看着我，让我拥抱他，让我亲吻他，而现在是公共场所，我克制着自己强烈的冲动，拚命地游了过去……

午餐并没有吃我们大包小包背来的东西，刘流早就在磨山脚下订好了“农家宴”，在一幢外观仿照的很像农屋的房前大院子里，葡萄棚下摆开了一套竹制桌椅，桌上一坛糯米酿制的酒，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大家并没有吃得很多，只是对设计这样的氛围感到特别的开心，一坛米酒却被几个人喝了个精光。宴家说：“这种米酒是专为三伏天喝的，喝完之后会感到全身凉爽，解除疲乏。”

建平问刘流：“刘流，你真了不起呀！竟然能找到这样的吃法，就像我们一家人在家一样。”

“这是新近开张的旅游项目，你看这些餐具都还是斩新的，据说是专门制作的。”刘流解释说：“旅游局还明文规定，为了真正像‘农家宴’，必须是一批一批地进餐，因而要提早预订才能吃上。”

“噢！怪不得我们吃饭时周围都没有人打扰。”温泉说道。

纯昊忍不住对刘流说：“这就是你的秘密安排吧？真的是独具匠心。”

我看看表，已经是一点半钟了，就对大家说：“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该到植物园去了。”

说着就听见我的手机响了，我打开手机：“喂！你好。……晓雯呀，……好呀，……太好了，……我们马上过去，……再见！”

“是晓雯姐找你吗？”温泉问道。

“是呀，我们快点到植物园去吧，她们宿舍的同学都来了。”

建平马上问：“全部都来了吗？”

“你是问你的梅妹妹来了没有吧？”纯昊忙笑着接了建平的话说。

我告诉大家：“建平的梅妹妹和刘流的亚玲都来了，纯昊，你也努力吧！哈哈！哈哈！”

建平使劲在纯昊的肩上拍了一下说：“就是……，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然后更加大声地笑了。

温泉一直默默地看着我，很平静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对他说：“我们去吧！”

大家把自行车存进了车棚，刘流取了门票，我们都进了植物园。

晓雯她们是搭乘旅游车来磨山的，我想她们肯定没有领略到骑自行车一路上的无限风光。

“糟糕！”刘流说：“我只准备了六颗树苗。”

“什么树苗？”建平问。

“是想让大家种长青树吧，这也是新开发的旅游项目，有过报道的。”温泉说着。

我忙问刘流：“不会吧？现在不是种树的季节呀。”

“就是因为不是种树的季节，树苗是特制的，很难得预订呀！”刘流答道。

纯昊很感动地说：“刘流你真的很棒！这么好的创意，真难为你了。”

我看刘流着急就说：“两个人合种一颗吧！”

刘流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有种遗憾的表情，我真有点为他的执着难过，心中感叹到：学理工科的就是这样，办事板眼分明，安排十分缜密，而且特别的执着。

离老远就听到晓雯叫我：“新明，我们在这儿！”

“哇！她真的把全宿舍六个人都带来了。”纯昊故作惊讶地说。

建平接过话凑到纯昊跟前说：“看上那个了，告诉我老兄一声，我一定帮你搞定的。”

纯昊把建平一下子推到了一边，说着：“一边凉快去吧！”

同学们合在一起真的是一大群人呢。大家顿时沸腾了，欢笑声不绝于耳。

大家来到友谊园，刘流先过去安排了一下，我们一起坐上专供游览的电平车，兴高采烈地去种树。因为是旅游项目，名义上是种树，实际上，挖坑、担水、搬运树苗和工具等都已经由专人做好了。

当大家拿好了铁锹，友谊园的经理由两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小姐陪着走了过来，他和刘流说了些什么，就大步走到大家前面说道：“同学们，我们磨山风景区，虽然地处三大火炉之一的大武汉，但有着非常宜人的小气候，很多国家和省市领导要人以及外国友人都在这里种下了象征着友谊长存的长青树，每颗树我们都建立档案，实行专业化管理，成活率一直保持100％。我衷心祝愿大家友谊永存、携手共进、同心创造美好的未来！”

“现在请大家在树苗档案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上自己的祝福的话语。”经理像是主持重大典礼，语调十分庄严地宣布着。

两个司仪小姐把每一颗树苗都标记好位置，在档案上做着编号发给了大家。

好像很自然地，建平和他的梅妹妹两个人种一颗，刘流和亚玲种一颗，晓雯让一个同学与纯昊种一颗，刚拉着另一个同学，温泉忙领了一颗树苗说：“大哥，这一颗一定是我们两个人来种。”

说着，温泉就把我拉到位置上，温泉先把树苗扶正说：“大哥，浇点水吧。”

我看着温泉可爱的样子，也顾不上管晓雯在那儿怎样安排啦。我提起水桶仔仔细细地浇了一桶水，然后盖上一层旁边小堆堆着的营养土，让温泉把手松开：“好了，看看正不正？”

我们瞄准了一下，觉得挺满意，就一起把大堆的土铲起埋盖堆好，踩了踩紧，又在中心部位堆留起一个蓄水坑，温泉又提来一桶水伸向我，我们两人同时提起，把水浇在了蓄水坑里。

“它的编号是：118520，我还写了一句吉祥语。”

“告诉我写的什么好吗？”我对温泉说。

“不说。你记着编号就行了：118520。”

“好吧！看你鬼精灵的，真可爱！”

温泉一下子又脸红了，直愣愣地看着我，我揉了一下他的头，对他笑了一下。

晓雯看我们种完了，就叫道：“新明，泉泉，你们快过来帮忙呀！”

晓雯安排两个女同学种一颗，然后自己领了一颗，在一边等着我们。

温泉说想喝点水，就让我先过去了。

我和晓雯很快也种好了一颗，她对我说：“我写了一句话，你也去写一句吧，它的号码是：116520。”

“怎么编号都差不多呀？”我问道。

经理走过来说：“这是一种新引进的树种，生命力特别强，长大后树形特别漂亮。编号的前面三位数字是序号，代表已经种了一百多颗了；中间一位是行数，后两位是区号，代表你们种在第五行第二十区。”

我和经理说着话，晓雯也没再要求我去写点什么。

“等树成活以后，我们将用不锈钢制作精美的标牌挂在每一颗树上。”经理介绍说。

“谢谢你们以后要付出许多辛勤的劳动。”我向经理感谢着。

“请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好的工作。”经理很有信心地说。

然后我们乘上电平车，刘流要带我们去野餐了。

纯昊好像真的对他身边的女孩子有好感，他们两个一路上聊得十分火热，我们几个都会心地笑了笑。温泉还是坐在我的身边，他甚至把头也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在这么多人中我也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我心里也喜欢这样，我不想再把这一点点的亲昵也伪装起来。

晓雯坐在我们后排，我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或感受，我想还是随缘吧！但我听到她仍同往常一样和大家聊着，热心地安排着大家的活动，好像我这时才感到了轻松。

人的思想真的是很复杂的东西，下了决心不去想的事情，但潜意识仍然在想着，直到有个什么排解的事情，占据了全部的思想，才算化解了一个心结，才算想通了。

在一块空旷的山坡上，周围远处打着一圈防火墙，墙外还有一道渠沟，是用来注水的。看来这一定是专供游人用作举办大型篝火晚会使用的地方。由于是六月天，篝火晚会举办的已经很少了，但今天我们要来举办一次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

大家先在草地上铺了一张很大的塑料布，晓雯拿出一瓶驱蚊剂，全部喷在了周围。然后大家纷纷拿出各种各样的食品和饮料。自然而然地围坐在了一起，温泉仍然在我身边，晓雯也在我一边坐下。大家边吃着东西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这时，一辆电平车又开过来了，刘流上去迎接着，从车上搬下了一个大火盆和一大堆木柴，还有几把吉他和手风琴等乐器。

刘流把手风琴搬过来对晓雯说：“你手风琴弹得好，这是刚才临时请这里的经理找来的，交给你了。”

夜幕就要降临了，我和温泉、建平他们一起生火，为了防止风把火吹到别处去，使用的木柴全是很大很重的油松木，大家七手八脚把大火盆支放好，把木柴架在火盆中，慢慢点燃起来，很快火光把四周都照的通明通明的。我一下子就热出了一身汗，温泉递了一个小毛巾给我，建平对大家说：“大家都远远坐着吧，太热了，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建平显然是生过柴火的，很熟练，好象没有生出什么黑烟，他把柴禾又堆了一些在上面，拔弄了一会，就也和大家一起坐下了。这时晓雯拉起了手风琴，在空旷的山林里十分清亮悠扬。

刘流和建平一人拿起一把吉他，也随着晓雯的旋律一起弹奏起来……

我听出来是一曲印度尼西亚民歌：《船歌》。这时，温泉站了起来：

“微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船儿呀随风荡漾，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微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情郎呀我要和你见面，诉说我心里对你的思念。

“当我还没有来到你的面前，你千万要把我要记在心田。

“……”

我真的没有想到，平时温泉总是静静的，但关键时刻却总能让人出乎意料。他大方却不张扬，有着一副好嗓音，无论朗诵还是唱歌都算是专业水平的。更没想到的是，这首歌在中学生中应该不太流行的，他却唱的这样好。我久久看着他，听的有点出神了。突然大家一起鼓起掌来，不知是哪个女同学喊了一声再来一个，接着大家都喊了起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温泉这时看着我，像是在问我怎么办，我对温泉说：“弹首吉他曲吧？”

“你弹，我吹口琴。”说着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口琴来。

建平把吉它递了过来，我端好吉他，对温泉说：“Love story！”

我们两人合奏了起来，到了激动的时候，刘流和晓雯都加入到合奏中来，纯昊和她的新认识的女朋友也一起唱了起来：

“Where can I be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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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刘流去了深圳，建平也已上班了，纯昊搬到学校招待所去准备考研。这天我收拾行李也准备离校了，想到下学期会搬到研究生公寓，大家都再不会回到南六舍了，就好好地把房间打扫了一下，把所有的桌椅书架擦干净摆放整齐，又把窗户关好，回头再环顾了一遍伴随我四年大学生活的地方，关上门，提好行李，毅然走下了楼。

晓雯在楼下等着我，一起用自行车把所有行李推到学校大门外，晓雯招乎着行李，我回去把自行车存放锁好，叫了一辆的士，就回家去了。

“晓雯姑娘来了，快进屋。”妈妈出来帮我们把东西搬进了屋。

“伯父、伯母好！”晓雯总是礼貌周到、温文尔雅。

“李院长！”外面有人叫爸爸，爸爸还没起身小王叔叔就进来了：“李院长，您要的胸外22床病历我给您拿来了。”

“王医生快坐！”妈妈端来一杯茶，就让我和晓雯到餐厅来了。

我们家的客厅一侧转个九十度弯就是餐厅，大餐桌一边总是放着妈妈带回来的一大摞小学五六年级的作业本，妈妈是高级教师，教学任务总是比较繁重，但她从来都没有忽略照顾爸爸，我从小就经常看到她一边忙着家务，一边还在琢磨着学生作业。爸爸常给我说：“没有你妈妈的支持，我也根本做不到现在这样的水平。”

“李院长，您看这张刚出来的CT片子，左肺叶这个位置的密度很大，与会诊时您的分析完全一致。如果不马上手术，会造成呼吸困难，这里也已经有了病变，将更加危及心脏，造成心脏衰竭加快。”

“心脏病人加上肺部也有了严重病灶，是很危险的，必须马上手术。”

“邵主任说，如果心肺手术一起进行，还得院长您来主持。”

“好，你马上通知手术室和病人家属，按昨天的方案安排手术吧。”

“李院长，新明刚回来，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没什么，你先去安排吧，我随后就到。”

爸爸到餐厅来了，妈妈说：“老李，你赶快喝杯牛奶，先吃两个包子吧！”

爸爸喝了一杯牛奶，拿了一个包子就起身了，妈妈又递给他一个，爸爸却说：“算了，不用了。”

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文件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身对晓雯说：“晓雯呀，很久没来了，多在这和伯母说说话吧！”

爸爸经常这样废寝忘食地搞着他的医学事业，有时一个手术可能持续十几个小时，遇到大手术，妈妈总会做些饭菜送到医院等着爸爸，而每次几乎都又原封不动地提了回来，但每次妈妈都仍然很认真地做好爸爸最爱吃的东西送去。爸爸曾经对我说：“我做成功了很多较高难度的大手术，每次都是因为我知道你妈妈肯定在手术室外面看着我。”

每次听妈妈讲这些，晓雯就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她和妈妈真的相处的十分投机，连我都和妈妈没有这么多要聊的事情。

一直到晚饭时爸爸才回来，爸爸还是先看一下带回来的资料，然后才到餐厅来，这是爸爸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我从小就知道，我们家和别人家不同，爸爸回来后我和妈妈总是让他一个人待会儿，谁也不会去打扰他。

“新明呀，”爸爸对我说：“二十号怎么安排呀？不会又和同学在一起吧，这几天我有时间休息一下的。”

七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每年爸爸就是再忙也会问起的。二十二个年头，记忆中我却没有几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过生日。每次他们总是提前一天晚上送我一份很实用的小礼物，比如我小时候送钢笔什么的，长大了就送手表什么的。只是去年爸爸破例和妈妈一起去给我买了一个手机，手机是我所有的生日礼物中最贵重的一个，那还是一九九六年的事了，当时同学们中有手机的也是很少很少的。我记得当时我高兴的真不知说什么好，爸爸却说：“你是搞电子信息工程的，应该多接触这方面的新东西。”

每次吃过妈妈前一天晚上做的丰盛的晚饭，第二天就由我自己安排生日活动了。

爸爸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表示有时间陪我过生日的，晓雯很是感动地说：“伯父伯母，现在他们同学都毕业了，这次可能要在家过生日啦。”

妈妈说：“好呵！能请几个还在武汉的同学就请几个，我们在家办个生日晚会。”

……

送晓雯回家时，我突然想到问起晓雯：“二十号是星期几呀？”

晓雯说：“我知道你想泉泉了。”

“不是呀！”我说：“泉泉他们暑假大约只有一个星期能休息，其它时间都被学校安排满了。我想他一定需要及时调节一下情绪，能来参加生日晚会就好了！”

“不用担心，”晓雯说：“我已经看过日历了，二十号正好是星期六。”

“这就好了，不用事先通知他了，免得他想出什么新鲜事，又耽误他学习，到时候他一定会来的。”

我又对晓雯说：“其他同学也晚一点通知，晓雯你也不要准备任何礼物好吗，我不想让大家为我花太多时间。”

“我还不了解你吗？放心吧，到时候我早点来帮你作准备工作，工钱你不用付了，就当是我的礼物了。”晓雯半真半假地说着。

我说：“那好，一言为定。”

……

二十号一大早温泉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到我家乘几路车，在哪下车，就赶快出来到公汽车站等他。温泉曾经告诉我，如果有一个星期六见不到我，他一定会难受生病的。我何偿不是呀？我甚至每当想到星期六快来临了，就会心情激动，总想快点见到温泉。

温泉又是一身蓝色站在了我的面前，他比几个月前黑了一些，显得更加健康，大眼睛更加楚楚动人，我真想马上拥抱他，但在大街上有点不便，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起回家去。

一进门我就对妈妈说：“这是我认的一个小弟弟，您看有多帅呀！”

“是刚考进华工的吧？”妈妈问。

温泉说：“伯母好，我明年才能考进华工。”

妈妈看了看温泉，好像有点不理解。

我忙解释道：“他叫温泉，是华师一附中的高二学生。”

“难怪呢，”妈妈说：“只看个头，我还以为是你们学校的呢。”

“我们招生办的老师和校广播台的台长都要我动员泉泉考华工呢。”

“噢！真是个挺不错的孩子。”妈妈说：“泉泉，就把这当自己家吧。”

“谢谢伯母！”温泉说着。

我带着温泉从客厅上了几级台阶，来到内厅，我的房间就在厅中间的那扇门里，我们一起进来，早晨刚关了空调，房间还很凉快，我关上门，两个人一下子转身同时抱在了一起。我拥抱着温泉，把他推到了床边，我们慢慢倒下，我趴在他的身上，开始亲吻他的嘴，温泉两只手伸进了我的衣服，他喜欢扶摸我的身体。温泉让我平躺下来，他跪在床上慢慢把我的裤带解开，还是那样把头枕在了我的身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

我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温泉给我带来的快乐。他的手非常细腻、柔软，手指特别地长特别地灵巧，我那个早就硬了起来，温泉慢慢地摸索，那种感觉能刺激到我的全部身心，使我产生一种兴奋，或者说是一种渴望。我突然紧紧搂住他，不让自己失去控制，温泉也不动了，他好像明白会发生什么，就这样我们在床上紧紧拥抱着，谁也没有说什么、谁也没有动一动，一直到平静了下来。这次不知怎么搞的，当我捧起温泉的脸时，我自己却感到满脸发热，温泉并没有问我脸红什么，他只是慢慢地亲吻着我的脸……

午饭时，我拉着温泉说：“我老爸马上要回来了，我们到厅里去吧。”

我向爸爸介绍了温泉，爸爸看了看温泉像是对妈妈也向是对我说：“新明的朋友肯定没错，挺精神的小伙子。”

“谢谢伯父夸奖！”温泉对爸爸笑了一下，低着头说。

吃过午饭不一会儿，晓雯就来了，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很正式地献到我的面前，说了声：“祝你生日快乐！”

正说着，刘流从深圳打电话来祝我生日快乐，并说了一下他最近的情况。温泉听了后问道：“大哥，你的生日怎么也没告诉我呀？”

晓雯忙说：“你新明哥怕你分心耽误学习，你看，准备等会儿才打电话通知几个同学到这来。新明说你今天肯定要来的就没有再提前给你打电话了。”

温泉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他有点儿埋怨我。就对他说：“泉泉，帮我给建平和纯昊打个电话吧。”

纯昊一进门就说：“新明，实在对不起，我连今天是几号、星期几都忘了，刚才在路上才买了两瓶葡萄酒，祝你生日快乐。”

“我怕耽误你复习功课，真不想通知你，可又怕你将来会怪我，来了就好了。”我对纯昊说。

很快建平也来了，他还带着他的梅妹妹，一人拿着一个礼品包装盒，建平说：“我们两个早就准备一起来给你过生日了。”

梅妹妹也递给我礼物说：“这是亚玲受刘流的委托让我送来的。”

温泉和晓雯在旁边帮妈妈摆大蛋糕，我不想让温泉看到他们送东西了，就谢过他们，没有当场打开盒子，送到房间里去了。

晓雯和温泉都按照爸爸妈妈的意愿做着安排，生日晚会搞得是很经典的那种，吹蜡烛、切蛋糕、唱生日歌、互致祝福、举杯饮酒，爸爸妈妈十分高兴。然后他们坐在一边，听温泉唱了一首卡拉OK，爸爸拍了拍温泉的头说：

“小伙子聪明大方，是个可造之材。”

听到爸爸这样说，我心里觉得比切生日蛋糕都高兴，因为我知道，爸妈他们已经接受温泉了，今后我可以经常让温泉来家里玩的。

妈妈也很高兴，她拉着晓雯坐在钢琴前演奏了一首四手联弹克列门蒂的第三号小奏鸣曲……

聚会以后，把同学们都送走了，我当着爸妈的面对温泉说：“泉泉，我还在你外公家住过呢，离这挺远的，晚上就在这住下吧。”

妈妈也说：“年龄太小了，这么晚走，我也不放心的。就在这和新明挤一挤吧，就当和自己家一样的。”

“谢谢伯母。”温泉高兴地说。

洗过澡以后，我和温泉进到我的房间，关好门，我站在床前双手拉着温泉的手，久久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慢慢地他把我的背心和短裤脱掉，我也轻轻地把他的脱掉，他开始亲吻我的脸，亲吻我的脖子、亲吻我的身体……

我任他做什么，双手不由自主地揉着温泉的头发，他的嘴唇已经碰到了我的早已高高硬起的那个。他把我推到床上躺着，我看到他的也已经硬的直直的，但我始终没有碰过他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碰还是孩子的温泉。我闭上眼睛，我想让温泉开心，无论他把我怎样，或者他要我怎样，我都会让他满意的。

他趴在我的身上，在我那里把每一个地方都亲吻了一遍，我感到他在用舌尖轻轻磨擦我的高高硬起的前头部位，一种从没有过的刺激使我浑身一下子一下子地随着他抽动，我的手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温泉完全感受到了我强烈的激动，他磨擦幅度更大了，速度也在加快。惭惭地他用整个嘴唇和口腔上下套弄着，一只手还不停地轻轻揉摸着两只已经绷紧了的睾丸。我感到已经不能自制了，两只手使劲地到处乱摸着温泉。

“呵！泉泉，我不行了！”我叫道。

温泉没有丝毫停止，我实在不能控制了：“泉泉，我……”

我没有说出来，就猛烈地射精了。我推开温泉，但大部分精液已经射进了他的口中。接下来又连续射了几次，他愣愣地看着我射精一动也不动，弄了满脸都是，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也不管他脸上的精液，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泉泉，对不起，我实在来不及了……”

温泉把手捂了一下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大哥，我喜欢这样，以后我还要你这样。”

他抓起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那里，我知道他要我也弄他，我真的有点不忍心把他弄脏了，我问他：“你自己用手弄过吗？”

他轻轻摇摇头说：“不过我已经早就有过好几次遗精了。以前早晨起来后就没什么印象了，这几次我总是在梦里遗精的。”

“你梦见什么了？”我问道。

“我梦见和一个人做爱，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梦见谁呢？”

“……”

温泉没有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明白，温泉年龄虽小，他却已经是非常的痴情了！我真的很感动，我要让温泉也开开心心、满满意意！我用脱下的背心把温泉的脸擦了擦，然后，把他的身子放平，我开始弄他。

我体会着温泉的感觉，像他那样从脸到脖子再到身体，一点一点亲吻着他。我第一次感到亲吻一个小男孩儿的全身，心里是那样的兴奋，我刚才衰退下来的情绪很快就重新燃起了激情。我好像是在一点一点的仔细欣赏一幅美妙的画，我看着他细致光洁的肌肤，不由自主的不断地轻轻咬着，真想吃下去。他的硬起来的长度肯定超过了十六七厘米，我一口把它吃进去，然后拿出来不停地亲吻着。

温泉好像已经开始急速喘息着，脸涨得通红，我加快吸吮磨擦，使他也开始全身抽动，他“呵！”地叫了一声，我抬起头，一股乳白色精液一下子射向我的脸上，接着就是脖子上，胸前……